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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文华君,一直解说历史也有点累,今天我们来个特别篇,聊聊古人的陵墓。”
辛鹿拿着奶酪一边啃一边抬头,发现天幕上除了已经很熟的文华君,还有三个陌生人,且有两个肉眼可见的非人族。
“本来这个视频是想我个人完成的,但一个人干活太累,正好我的朋友来看,所以她们都没跑掉,都被我抓了劳动力。”
文华君首先介绍起其中的人族。“这位我曾经的中学老师,现宛州大学历史学教授人族荀荔,她曾辅助过西荒不少名人陵墓的挖掘工作,还参与了挖掘赤帝墓。”
辛鹿噎住,不由看向辛筝,发现辛筝很悠然的喝着乳酒,仿佛被掘墓的不是自己。
“后人掘了你的墓。”
辛筝淡定道:“我墓里除了重重机关必不存在任何金银财宝,谁掘谁气死。”
“也可能辱尸。”
“你提醒我是了,我死的时候需得火化。”
辛鹿:....火化?那不就是挫骨扬灰?你够狠。
比起辛筝的淡定,西荒的上层就有点不淡定了。
画旬看了看天幕,又担心的看向太昊琰,辛筝的墓都给刨了,他不认为太昊琰的陵墓跑得掉。
太昊琰安抚道:“我前世输了,死后未必有陵墓,即便有陵墓,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陪葬品。”
介绍完第一个,文华君又介绍起第二个。
“这位是我留学羽国时的导师,现十二翼学宫国际政治关系学院院长经雁山。她的高祖母是伯息王之孙兰生,对就是那个背后策划伯息下台,在覆灭伯息王朝战功卓越的那个兰生。”
朔讶然抬头。“后人将前王给拉下去没什么,阿父你的直系后代都大几百万,哪天天下大乱,新王是你后代的可能起码一成,但为什么说覆灭伯息王朝?”既然是伯息的后人,理论上肉就还是烂在锅里。
“而且前面不是说伯息王是羽族王朝的明君,未来某个元洲王朝的建立者吗?怎么会被人推翻?”
风洲思索须臾,道:“社会制度,未来的社会制度出了问题。”
伯息王的成就绝不可能是废物,而明君却还是被推翻,只能是现有的社会模式或因外力或因内力而开始崩溃。只有这种情况下,即便王座上的是个明君也得下台,因为这个君王是已经不合适的社会模式的象征,必须推倒。
“但文华君听起来像是几千年后的宛州人,那地方是如今的西荒,她怎么还会是十二翼学宫的学生?未来人族与羽族的关系有这么好?”
朔推测道:“会不会她是望舒第二?”
“看不出来。”风洲道:“她的言行举止都很清澈安逸,没有望舒那样的利用价值。”
“那就是世界变了。”朔道。“只有世界变了才能解释为何不同族群能如此和睦。”
几千年来元洲诸族不能说打出狗脑子,但说打得脑浆四溅是不掺丁点水分。
“不过国际政治关系是什么学什么的?感觉和现在所有学科都联系不上。”
风洲道:“大概是未来的新鲜事物,和现在的事物联系不起来也很正常。”
“这是当年与我一起读书的师姐,龙伯奕,虽然师姐是研究安澜王朝史的,但众所周知,安澜王朝的历史与人族第一王朝搅得很深,所以我也邀请了她。”
太昊琰皱眉。
安澜,那不就是自己的曾孙,夏的女儿,赤帝的学生,未来取代人族王朝的安澜王朝开创者?
“闲话稍叙,现在我们开始步入正题。”
天幕上旋即出现一片幽暗墓室的景像,诡异阴森的音乐中一把声音怪异的男声响起。
“你知道太昊炎墓里有多吓人吗?当时考古人员打开后被看到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墓里财宝堆积,更让人惊讶的是财宝上还躺着一个非人异兽,非人异兽见到众人大怒,引发了墓洞的坍塌,不少考古人员丧命当场。事后,挖掘太昊炎墓的项目搁置,整整三年后,考古人员才再次打开陵墓,但凶兽已不见所踪。”
天幕下不少人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假的!”
幽暗墓室的景像陡然破碎。
那名叫荀荔的中年人族女子,推了推眼镜,说道:“首先别的不论,单说太昊琰墓室堆积的财宝,那是纯粹的谣言。我先跟大家说下给太昊琰操办葬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赤帝。众所周知,赤帝是个连自己的陵墓都能拿来整活的人,对别人你也别指望她能花大价钱来装点死人的墓室。”
文华君赞同。“确实,根据史料记载,盗掘赤帝陵墓的盗墓贼九死一生抵达主墓室时发现这座机关重重防卫森严的陵墓里居然没有任何值钱的财宝,都会被气得不轻。被耍成这样,说不定还有盗墓贼想鞭尸泄愤,但没想到赤帝超绝,沉重的棺椁中只有骨灰,想鞭尸都没尸体。所以赤帝陵挖掘时,考古人员发掘出几具被气死的盗墓贼尸体,是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辛鹿不可思异的看着辛筝。
辛筝欣喜道:“好主意,我以后也要这么搞。”
“....再说太昊琰的葬礼,关于太昊琰的葬礼,有一个小插曲。献愍王攻占金乌城后,太昊琰投降自杀。献愍王砍下了太昊琰的头颅挂城墙示众。当时的民众却争相要抢夺头颅,要让太昊琰入土为安,城内引发了好几次暴动。唔,从这点来看,太昊琰在世时很得民心,就是运气不太好。言归正传,最后是攻下金乌城的君离不忍见其尸骨受辱,想联合王师里的风姓之人上书献愍王早日安葬太昊琰,然后君离就找上了赤帝。”
“赤帝听后狠rua了君离的脸并表示,想让这张漂亮的脸继续长在你的头颅上,而不是和太昊琰一个下场就别掺和这事,然后转头就自己向献愍王揽下了安葬太昊琰的任务。”文华君看向荀荔。“赤帝阻止了君离,好吧,也谈不上阻止,若非她之后揽下了任务,君离应该还是会做。所以有说法,说赤帝揽下任务是为了君离,让他不要做蠢事被猜忌,老师你觉得呢?”
荀荔道:“不会是这个原因,君离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再出风头,但并非没有别的解决办法,赤帝完全可以让他找个非风姓之人出头,所以我更倾向于赤帝是出于报恩。”
“拿了太昊琰太多经验包吧,在我们的初中历史教科书《人族政治制度变迁》就已经讲过,她俩是让人族从分封制改向日后几千年中央集权制的两个重点人物。赤帝是完善者,而太昊琰是提出者,实验者和先驱者。准确来说赤帝也是提出者,身为小傀儡的她和因为分封散装帝国而被逼反的太昊琰,本能的追逐绝对的集权。比起当时才刚刚起步没几年意识到集权概念的赤帝,太昊琰走的比赤帝更远更成熟。比如,赤帝因为识字人才稀少而捉襟见肘的时候,太昊琰已经推出学廊制度把教育门槛下沉到地主小贵族阶级,并在几十年内积累了大量高素质的人才。而且她在几千年前那个贵贱永恒的时代,就已经创作出一套完善的人才选拔考试制度。”
“大家可以看下这是上世纪出土的西荒太昊琰时期的简牍,墓主人就参与了当时的人才选拔考试,里面就详细记载了当时太昊琰治下的考试规则。可以说非常严格了,考的内容也很全面,偏重民生实事,墓陪葬里还有墓主人考试时作的文章....”
辛筝看着天幕里被一层透明物质包裹的简牍,点评道:“水平一般,肯定没被录用。”
太昊琰也看着简牍,回忆了片刻,心中顿生一种说不定的感觉。“我看过这份简牍。”
画旬惊奇道:“听起来很神奇,隔了三千年,后人仍能看到你存在过的痕迹。”
太昊琰矜持点头。“是啊,真神奇。”
矜持的喜悦很快转为无言。
原因无它,天幕内容开始转向一座名为博物馆的建筑,博物馆里有大量简牍书画、陵墓与陪葬品。
划重点,陵墓与陪葬品。
虽然赤帝不是啥正常人,但献愍王还要点脸,陵墓是符合诸侯礼制的,有墓砖有名贵木料制作的建筑结构,后人连墓砖带木结构全搬博物馆了。
不过主持此事的毕竟是辛筝,因此没有人殉,更没有任何金银财宝,只有大量简牍与画,简牍是辛筝从金乌台搬的,画则是画旬画的,都没花钱。
介绍完陵墓与陪葬品,最后还给太昊琰的棺椁来了个特写。
看着那具腐朽得风一吹就能化作飞灰的遗骸,太昊琰委实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刚看完了宛州博物馆,现在我们再来看看另一座与赤帝关系匪浅的辛邑博物馆....”
大量错金的铜器、骨器、玉器、钱币出现在天幕中,陈列也就算了,文华君等人还一一介绍这件工艺好看的文物出自谁谁的某,谁谁又是辛筝的谁谁。
辛筝感慨道:“这是将我祖宗十八代都给刨了啊。”
“....这件漂亮的彩陶出自辛鹿的墓。”
辛筝看向辛鹿。“还有你的墓,不过你的墓里怎么都是陶器、骨器?连件金器玉器都没有?”
辛鹿一言难尽的问:“你觉得我的身后事会是谁处理的?”
辛筝想了想,道:“你是被我弄死的,多半也是....我明白了。”
若是她处理的辛鹿身后事,那必须值钱的财宝统统拿走。
“刚才看的都是赤帝祖先与亲属的陵墓,我们现在来看看赤帝自己的陪葬品。”
辛鹿诧异看向辛筝。“你居然会带陪葬品?”
辛筝也讶异。“可能是我已经死了,生者枉顾了我的遗志,不对,若有陪葬品,盗墓贼怎么还会气死?”
“有人要问,赤帝这样的奇人怎么会在自己的陵墓里放陪葬品?她的陵墓不是她的大型整活玩具吗?造最大的陵墓,安装最多的机关毒物,让每个正常人看了记载都要想,下这么大力气,赤帝的陵墓必定有金山银山。”
天幕下众生皆茫然,这不是肯定的吗?
若无奇珍异宝,干嘛将陵墓建这么大,这么防贼?
“但结果大家都知道,在进入现代前,赤帝陵啥都有,唯独没有任何值钱的陪葬品,连一枚铜钱都没有。赤帝将自己的恶趣味贯彻到了死后,就算死了,我也要让活着的人小刀拉屁股,开开眼,气不死活人算我输。”
众生:....自己的身后事都能这么折腾,赤帝你无敌了。
辛筝咽下乳酒。“进入现代前?那就是说进入现代后有值钱的陪葬品了?我放了什么,在这个时代不值钱,却在现代很值钱?”
“那为什么进入现代后却有值钱陪葬品了?这个就涉及到时代观念了,古代的陪葬品推崇什么?什么贵就推崇什么,也就是狗马美人、金银玉铜器、漆器、铜钱、宝石等物。简牍是其中最不值钱的,只是因为主人生前喜欢才可能陪葬,但简牍本质上仍旧是不值钱的,而赤帝,从陪葬品来看,她很喜欢阅读....”
整整齐齐摆了一栋楼无数架子的简牍、皮纸跃入所有人的视野。
“邸报、市井小说、物价表、百家争鸣的思想、地方方志、天文、地里、地志水文....不仅看,还写了读后感,让我们看看赤帝都写了什么读后感”
众生也不由抻长了脖子,好奇赤帝会写什么。
“看看这份邸报,上面写的是一个关于孩子抚养权的案子,就是一对男女交往期间有了孩子,但没结婚,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闹掰了,分了。然后关于抚养权产生了分歧,俩都想要孩子,官司最终的结果是女方赢了,孩子跟她,但男方仍旧参与了孩子的抚养。从记载来看,在后来结婚前,他属于抚养费给到位,有空就去陪孩子,直到后来再婚才陪得少了,但抚养费仍旧到位。后来他老了,需要考虑养老问题,但是,婚生子不想养他,因此在继承所有财产后将人赶出了门。男的便回去找婚前生的孩子,这个孩子接纳了他,同时把弟弟给告了,希望自己继承父方的财产....最终的判决结果虽然继承法是长嗣继承制,但继承人放弃赡养老人的义务,视为自动放弃财产继承权,而继承财产后再放弃赡养义务,是为诈骗罪,所以被判流放流洲。”
“这里必须提一下人族王朝时的法律,虽然是长嗣继承制,长嗣继承所有财产,余子一钱都不能继承,但同时它也规定,财产继承与赡养绑定,也就是,长嗣继承财产也得赡养父母,若不赡养,就不能继承。而余子因为不能继承所有财产,所以对父母的赡养义务,也不能说没有,但约等于无。可若长嗣放弃了赡养义务,那么余子中,谁赡养了老人,谁就是新的继承人。”
“不过执行起来也有一些问题,那就是长嗣有可能人前看似对老人不错,人后故意将老人饿死折磨死,早死早了。而老人告子女不孝又有新问题,因为只有长嗣有继承权,所以父母养崽时根本没法一碗水端平,余子很难对来日会继承一切财产应有尽有的长嗣心平气和,甚至看待父母的态度都会很玩味。没有足够深厚的感情,并且成年后自谋生路的余子会孝顺父母吗?是为了感情还是为了钱,若是为了钱,不过历史重演。而且老人告长嗣不孝必须建立在财产已经给了长嗣的基础上,钱还没给就不是不孝,而钱给了就是诈骗,流放流洲或长洲。算算距离,不论流放去哪都是变相的让人去死。长嗣是无可争议的继承人,是父母付出最多感情的孩子,沉没成本太重,很难选择让长嗣去死,因此很可能发生长嗣不孝,但父母忍耐的现像。”
“总之,人族王朝时代的养老就是一笔烂账,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问题现在都没解决。赤帝已经不错了,起码她尽量想办法解决,能让父母告不孝的孩子,也别指望浪子回头,干脆让这个孩子永远远离父母,自然不会再祸害父母。”
“言归正传,让我们看看赤帝的注解,此父是傻叉,钱在孝心有,钱不在孝心无。看来赤帝对人与人的亲情很缺乏信任,不过考虑一下她与辛襄子的关系也能理解,辛襄子都没失去权力呢,她都忍不住将辛襄子嘎了。”
“再看小说读后感....呃,流行小说透露的观念与社会思潮的关系,赤帝你确定看的是小说而不是公文?”
“....从这些读后感来看,赤帝的阅读似乎全是工作需要,了解社会方方面面,避免被人蒙蔽,完全看不到私人爱好的兴趣。不过也可能是她的兴趣爱好并不是文,根据史书记载,赤帝好蹋鞠,不仅喜欢看,有空时还会亲自上场。”
辛鹿不由看了眼辛筝,好蹋鞠?是真的喜欢,还是为了引导社会风气?
“这一期到此为止,下一期我们不再介绍赤帝时各个领域的名人,我们说赤帝,虽然从之前各个名人的人生中大家也能窥见赤帝的人生脉络,但毕竟不是赤帝主场,终究差了点什么,所以下一期我们从赤帝的角度来梳理她的人生。”
辛筝一口喝光乳酒。“回神,敌人要进攻了。”
辛鹿回神,看了眼远处的敌营,不由问辛筝:“我们真的会有援军?”
辛筝反问:“为什么不会有?”
辛鹿道:“天幕要梳理你的一生了。”
辛筝不解。
辛鹿问:“你觉得当你的人生完全揭露开来,会有多少人希望你死?即便是你此刻的臣子,未来也未必会支持你,人爬上高位,有几人能保持平常心而不膨胀,而他们膨胀了,你又会做什么?”
“谁膨胀,我杀谁。”辛筝笑:“我明白你的担心,但你要记住一件事,当天幕证明了小冰期的存在,告诉了所有人,赤帝治下是什么模样时,我死了,背叛了我的臣子都得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