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塑像沾染了不少禽鸟类秽物,但雕刻的面貌甚是有神。柳林洛没有见过凌清年轻时的长相,但从此石像能看出一点他的神韵。
秦寒玉神色阴郁,蓦然上前,凌少云及时抓住她的手,闪身挡在她面前,说道:“听闻凌清是贵派开山老祖,你们都是他的子弟,怎么还称呼他是罪人?”
那九阳宗弟子被秦寒玉阴狠眼神惊到,转眼又被凌少云质问,语气不善道:“这位小兄弟听话不听全啊,他凌清是闻名在外的堕仙,和自己嫡传弟子□□,引得其他仙门对我们九阳宗指指点点,抹黑门宗之人不是罪人,还要供起来膜拜不成。”
旁边另一个面相比较亲和的九阳宗弟子拉了拉他,低声喝道:“南一,闭嘴,别说了。”
南一嗤道:“少命令我,北文,别以为我和你一起守门,就把我和你归成一类了。”
北文扫了一眼柳林洛等人,羞恼道:“你,都受惩戒了,安分点不行吗?”
南一直接转过去,冲着他喊道:“受惩戒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牵连我受罚,我说点话都要被你唠叨,你没完了是吧。”
这人似乎早就窝着一把火要发泄,随便说点什么,整个人就跟吞了炸药一样。
柳林洛等人茫然地站在阶梯上,看他们吵得火热。
有关于秦寒玉和凌清的故事,柳林洛从凌清的记忆里有看过,所以也了解一点。
一代宗师毁于一世,全因一个情字。
师徒相恋,为世人所不容,在仙门当中更是大逆不道,违背伦理纲常,势必要遭人唾弃。
柳林洛看向秦寒玉,心中吁叹:凌清为了秦寒玉放逐自己,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那个北文说不过南一,神色难堪地要走开,南一咄咄逼人,追着他骂。这时一把扫帚横空飞了过来,正好扫到南一的头上。
南一被砸,神色暴怒,抬眼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瞬间没了火气,一脸惊恐地躲到北文身后去了。
北文无奈,俯身朝老人家一辑,“祝老。”
祝老是九阳宗的净尘居士,资历久远,据说是曾和凌清一起创派时的老人,没人知道她的具体年龄,连掌门都得对她礼敬三分。
祝老朝秦寒玉那边看一眼,眼皮跳了跳,浑浊的瞳孔惊颤不定,嘴巴一张一合,艰难发出声音:“秦...姐姐吗?”
秦寒玉一直盯着塑像,对方才的吵杂充耳不闻,直到这时才动了动,抬头看向那老者。
猛然看到祝老那一头白发,她脑中突然一个闪现,无量城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臭老头和眼前的年轻凌清塑像重合在一起。
过往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倾泄而出,将她淹没。秦寒玉头疼欲裂,捂着耳朵,受不了刺激,倒了下去。
幸好容辰就在她身后,接住她,没让她滚下阶梯。
南一和北文不知道祝老喊的是谁,只是难得见祝老有这般惊惶的神色。他们二人听从祝老的吩咐,将柳林洛几人带到仙福殿。
南一不愿入门,送到门口就走了。那仙福殿可是废地,罪人凌清原来的居所。
九阳宗宁掌门收到蓬莱仙宗的名帖已前往龙影山,祝老听闻他们是来找先祖凌清的手记,二话不说就带他们进来了。
秦寒玉昏迷不醒,凌少云他们把她安置在屋内休息,柳林洛几人坐在前殿叙话。
九阳宗的人没有几个人愿意来这里,祝老虽然在九阳宗地位很高,但是大家基本也都避着她。因为她总是不避讳先祖凌清的罪孽,常来仙福殿打扫。
这仙福殿常年无人居住,可是处处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仿若一直有人在一样。
老人家望着季遥风的方向,眼神眷恋,“这位小公子是谁啊?”
季遥风起身行礼:“在下蓬莱仙宗季遥风。”
祝老打量着他,语气怀念道:“公子英俊不凡,和当年的凌清哥哥倒有几分相似。”
柳林洛经她这么一说,也看了下季遥风,她不禁想到:难道秦寒玉会如此纠缠季遥风,是因为他长得像凌清?
聊了一会,祝老看着有些伤感,疲惫,起身要回去。临走前吩咐北文好好招待柳林洛他们,仙福殿的东西随他们拿,不必阻拦。
北文领着他们去往书阁,路上柳林洛好奇问道:“祝老不怕我们偷拿九阳宗的秘籍吗?就让我们这样随意翻找?”
到了书阁,北文推开门,说道:“祝老守了这里很多年,从不让人进来。掌门只说祝老想做什么,我们只要听从就是了。”
床幔轻扬,床榻内,秦寒玉缓缓睁眼。
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恍若隔世,这里是凌清的寝殿。
有人推门进来,秦寒玉坐起身,朦胧中,白衣仙君的面容逐渐清晰,她瞪圆双眸,目光紧紧锁着那人。
“师尊?”
白衣仙君冷着脸,垂眸看着她,不悦道:“起来。”
秦寒玉下意识地就站起身,她一走近,凌清就惊慌后退,她微笑道:“师尊,躲什么?”
那时,秦寒玉只想尽快增长修为,她以为凌清和世间男子一般,一旦沉沦美色,便能什么都听她的。
她学着青楼里的姐姐们,一步步攻陷凌清。本来很顺利,她都已经成为凌清唯一的弟子了,只要再进一步,凌清便会是她的囊中物。
可是这一步,她怎么都进不了。
凌清可怜她,待她很好,可死脑筋这一点,让秦寒玉当时很难办。
她不管怎么暗示,明示,他都只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绝不逾矩。
后来她实在没办法,弄了情丝羽,才逼得凌清就范。只一次,他就崩溃了。
秦寒玉逼近他,娇声道:“师尊去哪里了?”
他躲了她好几天,秦寒玉好不容易逮住他,便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会让他再有机会躲开她。
情丝羽以丝入眼,每见一次,就能加深情意。刚中情丝羽那几天,凌清并没发觉,以为是自己枉为人师,妄动痴念。
他拼命抵抗心中邪念,秦寒玉却怎么都不会放过他。
在一次雨夜她跑了过来,不断敲门,说自己被魔物袭击受伤,难受至极。
他犹豫着不敢开门,却在闻到血腥味的一瞬间,着急地打开门。
而那一次心软,他彻底犯下大错。
凌清知道万死难辞其咎,可圣人一世,一朝沉沦,他终究难以抵抗那种噬人的思念。
他被逼至柱边,退无可退,她伸出手想抚摸他脸时,凌清猛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力抓着,秦寒玉蹙眉,微微吃痛。
以往,他在清醒的时候,从不敢主动碰她。
秦寒玉吃惊地看着他,凌清双眸发红,神情吓人,感觉好像要爆炸了,又感觉快要碎掉了。
她微微骇然,有些心悸。深感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太过得意忘形了。
秦寒玉想收回自己的手,他死死攥着,声音低哑:“你非要这样吗?”
她从来不在乎这些,和凌清一起堕落,她不吃亏。她从来就在地狱底层,从小就被亲人贩卖到青楼,低贱至此,还能再怎么堕落。
拉圣洁高傲的凌清下神坛,可以成为她灰暗的人生里最为骄傲的得意之作,她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现在看他那野兽般的眸光,她突然感到害怕了。
秦寒玉紧张,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了些,她别开头,不看他眼睛,“师尊...你弄疼我了。”
一向是她掌握主控权,凌清没见过她无措的样子,此时见她耳根发红,他旋紧的那根弦猛地绷断。
情丝羽早已缠成网,他再没有回头路,而秦寒玉也没有。
凌清拦腰抱起她,秦寒玉心惊不已,微微挣扎,又同时觉得自己矫情,又不是第一次,怕什么。
她想放松,可是全身却紧绷着。
凌清霸道的气势让她无所适从,一个曾浑身颤抖任她摆布的禁欲仙尊,突然变成了一个人,他...明明什么都不懂。
那几夜,秦寒玉完全翻新了对凌清的认知。
那个人根本就是被压抑太久了,简直就是恶鬼。
床帏纱幔,耳鬓厮磨。
秦寒玉如愿以偿,不管她要什么,凌清都会依她,即使要他堕入深渊,修炼魔道,他也可以陪她。即使她杀了人,他也总是能原谅她。
这一切要仰仗于情丝羽,没有情丝羽,凌清不会那么听话。
门再次被打开,刺眼的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秦寒玉抬手遮挡,耳边传来祝老的声音:“秦姐姐。”
秦寒玉睁开眼睛,她还躺在床上,方才的那一幕幕,是梦。
她侧头看向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笑道:“祝茵,你怎么这么老了?”
祝老笑笑:“姐姐依然这么美。”
秦寒玉坐起来,环顾四周,凌清的寝殿,和以前一样,家具摆放没有被移动过。
她起身走了走,摸了一把桌面,没有一点灰尘。秦寒玉低声道:“你知道凌清已经死了吗?”
祝老垂眸,“猜到了。”
秦寒玉转身看她,冷道:“他囚禁了我很多年,还抹去了我的记忆,拼着一死也要拉我下地狱。”
她撇嘴一笑,得意道:“可是我活下来了,他却死了。”
祝老抬眸看她,神情悲伤。
秦寒玉拍掌道:“他可真是惨啊。”
祝老起身走向门口,柳林洛站在门外,朝祝老一辑,老人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慢悠悠地走了。
柳林洛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秦寒玉盯着她,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柳林洛举了举手上的书籍,道:“凌清前辈的手记,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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