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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上写着情丝羽的解法,取幻藤果捣成汁,敷于眼部,数日之后便可以弄死蛊虫。
解法简单,但也是凌清尝试了各种方法才研制出来的。祝老知道幻藤果,凌清曾在后山载种了几株。
柳林洛让季遥风他们先去找幻藤果,她则来找秦寒玉。这手记大部分写的都是秦寒玉的事,柳林洛他们只是翻看了几页,找到情丝羽的解法便不继续往下看了。
秦寒玉不感兴趣,笑道:“死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柳林洛将手记扣在桌上,她有些替凌清不值,如此深情换来了什么。他原本是个谪仙般的人物,开山立派,年少有为,修为造诣无不被人敬仰。
可为一个秦寒玉,把自己毁得尸骨无存,备受徒子徒孙唾弃,可惜又可悲。
柳林洛不明白他这种感情为何要如此激烈,非要自毁到这种地步。他还是一个修道之人,最是应该摒弃世俗人爱,一心向道才是,修炼都修到后脑勺去了。
“当年你也给凌清下过情丝羽吧,”柳林洛突然想刺她一下,她太过漠然了,让人不快,“你猜你师尊是什么时候解开情蛊的?”
秦寒玉愣住,记忆未全部记起时,她不懂凌清手记上有情丝羽的解法是代表了什么,如今她不得不去想。
她一直以为凌清对她那般狂热,不过是因为受了情丝羽的影响罢了。
柳林洛不知道秦寒玉怎么想,但手记中的字里行间,无不显露着凌清的心意,他打从心里,深爱这个拉他入深渊的徒弟。
隐晦深沉,不敢与人言,只能偷偷的记录。
手记一角有被烧过。但现在来看,手记依旧藏在他书阁的隐秘暗格里,证明他没能烧掉,贪恋留存,才在今日还能得见光明。
翻开手记,有几处夹着花瓣,和秦寒玉手写的几张字条。掉出来的时候,是季遥风捡到的,只扫一眼,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看他脸上红得厉害,柳林洛猜应该写得很露骨,不堪入目。
柳林洛想看,他还遮遮掩掩藏在背后,不让看。
柳林洛见她沉默,也知道她明白了。
她说:“秦寒玉,你遇到凌清,是你的福气,可凌清遇到你,是不是可以说倒霉透顶了。”
凌清好心没好报,收留一个白眼狼,害得自己身败名裂。柳林洛想他直到最后也没下好决心杀她。
无量城里,他虽然是痛下决心将她封印,可容辰也被封入黑暗结界,容辰手里当时有第八颗紫罗石,凌清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紫罗石能引领出口,无量城崩盘之际,容辰和秦寒玉依然能从黑暗结界里脱逃,也是仰仗容辰手里的那颗紫罗石。
至于容辰会失去记忆,估计是受空间扭曲的影响。秦寒玉则是被关在无量城多年,早已习惯了那里的空间流动。
秦寒玉刚刚恢复记忆,对凌清的死还在接受当中,她表面嘴硬,实则心情烦躁,爱恨交愁,无从宣泄。
柳林洛来送手记,在门口听到秦寒玉对凌清的嘲讽,一时激愤,就想刺激她一下。
秦寒玉不甘示弱,反问她:“你自己就行得正吗?”
标准的没理就要往别人身上抹脏的无赖辩解方式。
柳林洛倒想听她怎么说,秦寒玉冷笑,“你和你那个小徒弟行的又是哪门道,夜半勾连,拉拉扯扯,你好义正言辞啊。”
她心头一震,随即马上想到昨夜谢锦醉酒来找她时,被看到了。
这是拿她和谢锦的事作比较,觉得他们师徒也有什么私情?
柳林洛脸部肌肉抽搐了下,有所误会也无可厚非。她犹豫着该不该解释,这种事情往往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秦寒玉道:“你徒弟魔种之身,你明知道他危险,却帮他隐瞒,你和凌清相比也没差多少,还不是沉迷美色,枉顾人伦。”
这话柳林洛就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可不是凌清那种会对徒弟下手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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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是原主柳林洛会,她可不会。
柳林洛斟酌着说道:“他的出身又不是他能决定的,我是他师尊,本就应该助他摆脱魔性。”
屋外,谢锦挺直身躯,听着柳林洛的话,一字一句循环入脑,他心中激荡,喜悦,从未有过的暖意充斥着全身,让他浑身激颤不已。
他从出生开始就被视为不详,甚至都不被看作是一个人。谁都可以随意对待他,他生或者死,没人在意。
第一次有人说,他生而为魔,不是他的错。
谢锦动了动,忽然很想见她。正当他抬脚一步时,屋内柳林洛又说:“但我不是凌清,不会爱上自己的徒弟,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和谢锦走到那一步,绝不可能。”
她疯了不成,和谢锦这种危险人物当然是有多远躲躲多远,要不是为了帮白素烟守住女主宝座,柳林洛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偏偏她的命运和白素烟紧紧相连,而白素烟是谢锦的白月光,确保白素烟的安全和地位,就能保障她的性命。
再者上一次穿越,她没少受谢锦的折磨,她又不是变态,会爱上一个曾把她凌虐致死的人。
秦寒玉不以为然:“仙门之中,道貌岸然的人还少吗?你口口声声大义凛然,真到了生死关头,仙门的锦绣前途,和一个魔种相比,你难不成还会选择他吗?”
她说话好犀利。
柳林洛被怼得哑口无言。
屋外人影一闪,秦寒玉唇角弯起,散漫道:“好了,和你说这些废话作甚,柳仙师将来如何也是你自己的造化,和我无关了。”
柳林洛奇怪她的态度转变,也觉得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东西送到了,也该去看看季遥风那边的情况。
季遥风他们顺利找到幻藤果,按照手记上的方式,捣汁炼制成膏药敷于季遥风眼部,再用纱布蒙住他的眼睛。
这些操作都是白素烟去弄,柳林洛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院子里,白素烟帮着季遥风在眼睛上绑纱布,谢锦站在一边,脸上笼罩着一层冰霜。
有时候,柳林洛都替谢锦着急。
傻站着干嘛呀,如果不想自己师姐和季遥风太过亲密,怎么不知道去帮忙,这个木头!
白素烟帮季遥风包扎后,抬头看到柳林洛走过来,轻声唤道:“师尊。”
她一这声,季遥风和谢锦身体同时一震。
季遥风绑着纱布,看不见。微微侧了下头,不知道柳林洛在哪个方位。
谢锦抬眸看柳林洛一眼,不是很感兴趣地又低下头。
柳林洛对他恨铁不成钢,更气他太过现实。
哭哭唧唧来找她诉苦还是昨天呢,转眼就不认人了。
凌少云窝在书阁看书,对凌清之前生活的地方,他很感兴趣。容辰蹲在草丛里,抓蛐蛐玩。
接下来几天,季遥风的情蛊很顺利被解开,再见柳林洛时,他已没有那种情迷心窍的感觉。
凌少云本来以为可以仰仗凌清的关系,寻求九阳宗的帮助,但见九阳宗的人谈“凌清”色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孤身一人,还带着一个失忆又随时有可能失控的容辰,实在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祝老知道他是凌清收养的孙子,便提议他留下来,反正仙福殿也没人住,房间多得很。
只是他们几人在九阳宗,最好不要说出和凌清的关系,避免不必要的争执。
毕竟九阳宗因为凌清的事情,在仙门多年抬不起头,所以门派中的人对其深恶痛绝。
秦寒玉也要留下来,她身体僵症是个致命的弱点,她要在这里请祝老帮忙看看。
仙福殿与九阳宗的其他处所相距较远,环境清幽,也很适合静心修炼。在找不到镜羽之前,凌少云也打算待在九阳宗,多了解一下凌清爷爷以前的事情。
所以等季遥风的情蛊解除后,几人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去。
仙门中对于进攻魔域的计划已经迫在眉睫,仙盟大会开了一次又一次,许多小门小派也齐聚一堂,纷纷表示愿意出一份绵薄之力。
而在这时,却发生一件大事。
柳林洛深夜被召唤,去往龙影山。齐思渡和其他门派的掌门于正殿等候她多时,人人脸色凝重,个别掌门盯着她,一顿上下打量。
季遥风也在其中,他先上前来,温声道:“凝衣长老,深夜前来,辛苦了。”
柳林洛点点头,走到齐思渡身边,疑惑道:“师兄,出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唤我来?”
齐思渡拧眉,还未开口,旁边的季遥思季掌门就先说道:“凝衣长老先入坐吧,此事一时半会恐怕说不清楚。”
柳林洛看他们神情严肃,气氛严峻,不由得有些紧张。
待她坐好,季遥思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他看向柳林洛,低声问道:“听说凝衣长老前一阵子去过丹虞国了。”
听他提起丹虞,柳林洛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三清观的卫掌门,抚着白须说道:“丹虞国曾诞生过一个修罗转世的孩子,这事你可知情?”
季遥风忍不住道:“卫掌门,还请稍安勿躁,务先入为主做没必要的推定。”
卫掌门哼道:“季仙君未免太过小心翼翼了。”
季遥思忙摆手道:“各位,此事重大,关乎青阳宗清誉,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九阳宗宁掌门慵懒坐姿,看着柳林洛笑道:“为人师尊,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收了个什么玩意,怕是知情不报,故意藏匿魔种吧。”
柳林洛赫然抬头,心惊肉跳。
齐思渡起身,怒道:“我师妹虽任性,但于大事一直很有分寸。若她真的做出对仙门不利之事,我齐某愿代她受惩,退下青阳宗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