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结婚?”
“不知道,她说我太自私了,从来不为他们考虑一下……”
“你是太任性了些……”
……
“任性么?可是我没办法跟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
“可是……你爱的那个人已经结婚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你就不会试着去接受一下别人吗,感情不是绝对的,没试过……怎么知道是不可能。”
她在他怀里僵住,抬起头,盯着他望向窗外垂下眼里的忧伤,沉默半晌,又低下头去。
“每个人都这么说,是不是我只有我最傻呢?”
他回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别担心,这里还有更傻的给你垫底呢,怎么也轮不到你……”
她扑哧一下,鼻子却酸了,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水光,有些哽咽:“四哥……谢谢你……”
他温暖的手掌无意识地拂过她柔软纤细的发丝,指尖在末梢被缠住,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挣脱,起身要走,却没想到被她伸手拉住。
“四哥,如果……如果我……”她说到一半,突然觉得惭愧万分,说不下去,卡在那里,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那样一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心思?回头看她,沉静的眼就像沉睡了的海,含蓄,静默,悲悯……诸多复杂的情绪在其间跳脱,快得让她抓不到边。
他轻轻地挣脱了她的手,冷淡地说:“平阳,这次我帮不了你。”
说完,没等她做任何反应,开了门就出去。
她坐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走掉,门咔哒一声又被带上,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寂寞无声地压过来,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午休的时候平宁打电话约她出去,她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在办公楼对面的咖啡厅等她。一点整,平宁推门进来,坐在她对面,脱了羊绒大衣,只穿着藕荷色的衬衫和咖啡色的裙子,一头华丽的大卷在日光下铺开,像栗色的瀑布。点了一杯拿铁和一份巧克力松露蛋糕,应该是刚开完会,吃得很急,难得的是动作依旧优雅利落,简直是无懈可击。
她刚吃过中饭,胃里很足,只要了杯摩卡消食,坐在对面等着她吃完。他们从小被教导地很严格,食不言寝不语,家里吃饭,尤其是长辈在场,就跟开会一样,从来不允许大声嚷嚷,更不能多嘴插话。这样的规矩,听着恐怖,但是习惯了也就觉得还好,再加上父母退休前很少在家吃饭,他们退休后,她就不在家里住了,对她来说,可以算是可有可无。
平宁吃完,搁下杯子,开门见山地问她:“考虑地怎么样了?”
她苦笑:“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当然,”平宁从手袋里拿出一叠文件给她,“任何情况下都会面临选择,你只需要选择对你来说最合适的就行了。”
她沉默着接过来,随手往桌上一搁,连翻都懒得翻。平宁自是料到了她的反应,也没在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妈妈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多替家里想一想,不要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依我看,嫁人也没什么不好,你这样拖拖拉拉的,高不成低不就,迟早要出事。感情是可以婚后培养的,你看我跟你姐夫,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好好地挑个对象,有人能照顾你,我们就算放心了……”
她恍惚地望向窗外,视线飘忽,仿佛根本没听见平宁在讲什么,就那样呆呆地坐着,既没有反对,也没有回应。
平宁见状,轻声叹了口气,起身穿上衣服,对她说:“你自己看一下吧,里面有我几个dartmouth的同学,人品和家世都不错,有什么问题再跟我联系,我跟你姐夫约了去看房子,先走了。”
她沉默着点了下头,算是告别。平宁见不得她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眉头皱了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先结了帐开车离去。
她又坐了一会,才拿着东西出来。推开门时,把手上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作响,她拾起铃铛下的陶瓷,陶瓷片上用行书写了一个“守”字,铁画银钩,在初春薄如蝉翼的日光里尤其地轻灵,轻灵地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她松了手,核桃木门在后面缓缓合上,就像她缓缓合上了的心。
手里的那堆资料不厚,搁在心上却死沉死沉,她抱在手里有些神思恍惚,踩着人行道上的素色小方砖慢慢地走回去。正犹豫着要不要扔掉,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欢快的口哨,极短,却尖锐,在下午宁静的街道上,显得尤其突兀。
她寻声望去,程熙恺就在她身后不远,靠在街边的青铜白兰花灯柱上,夹着一支烟,神情倨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亚麻色大衣的下摆随着身体的倾斜重重地坠下来,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挺拔,面色白净,双眼细长,那样阴郁不定。
她回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在这里。
程熙恺一笑,掐了手里的烟,说:“好久不见了,平阳。”
她也笑:“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说她才想起来,是真的很久没见了,她去如烟,起初还常常能看到他,最近的一段日子,却极少见到他。她并不待见他,反倒乐意自个图个安静,自然没把他的行踪放在心上。
他撇了撇嘴:“关心你呗。”
她轻笑了一声,走过去把东西搁在他车顶上:“你有这么好?”
他一脸伤心:“都说了你对我有成见了,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
她想想也是,程熙恺确实没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这样想着,不由释然了很多,扬起头问他:“关心我什么呢?”
他扫了一眼她搁在他车顶上的文件夹,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关心……我在关心到底会花落谁家?”
消息这么快?她心里不快,冷笑一声:“你操什么心,反正怎么着也落不到你家。”
他嘿嘿笑了几声,又点了支烟,靠在车上,细细地看了她几眼,语气竟然有些低落:“是呀,我操什么心,怎么也轮不到我,早知道,我应该晚个几年结婚的,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讽刺地说:“晚几年?你舍得吗?有这么好的一个老婆,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吧……”
他闻言不语,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回头看她,眼睛眯了起来,危险地靠近她:“平阳,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我赌没人会娶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回头,冷冷地盯着他。
“凭什么?”他笑,“还需要凭什么吗,你以为谁愿意娶你呢,我猜,就算是傅四,也不会娶你。”
“程熙恺,你!”她想起傅旭东扔下那句话冷淡地走掉,不由有些气急败坏。
他感觉到她的底气不足,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被我说中了?呵……要赌吗,还是考虑一下跟我算了,我可以保证我对你绝对不会比傅四差……”他语气愈发地温柔,原本搁在车上的手顺势就要抚上她的脸。
她一惊,不由倒退了两步,脑中气血翻涌,气得脸色刷白,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程熙恺,你真不要脸。”
他伸手抚上火辣辣刺痛的那半边脸,不怒反笑,细长的眼半开半合,眼底光芒闪过,嘴角讥诮地扯起:“平阳,我们要不要瞧瞧看,到底是谁比较不要脸,我倒也真想看看,到底会花落谁家。”
他说完,打开车门上了车,临走前,还没忘了提醒她一句:“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放心,我不会逼你,还有,我给你的有效期是……永远。”
话音刚落,车窗倏地合上,跑车如箭一般驰了出去,她搁在车顶上没来得及拿的文件夹被一阵惯性甩下来,A4的白色打印纸哗啦啦地从里面掉出来,一路随风散开,在车后扬起的灰尘中漫天翻飞,像一只只残破不堪的风筝,孤零零地只剩骨架,任人践踏。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狼藉,痛苦地只想闭上眼睛。那些躺在地上的白色打印纸,才落下来就沾了污渍,污浊不堪,卑怜无比,卑怜的就像她被践踏了的自尊。
终有一天走投无路(2)
“相亲相得怎么样了?”秦莫尧约了她逛街,在穿衣镜前试一身红色天鹅绒的套装,随口问起。
平阳坐在专柜的沙发里,陷了大半个身子,仰脸托腮审视着秦莫尧纤细窈窕的背影,长长地吐了口气:“还能怎样?四个字,沟通不良。”
秦莫尧转了个身,回头笑着问:“哦?怎么说?”
她懒洋洋地挂在沙发上:“就是代沟呗,对方都是30岁以上的人,你说沟通能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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