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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瞧了眼贵妃道：“臣妾已派人调查掖庭宫废妃如何出入掖庭宫对金昭仪下手之事，可惜臣妾无能，暂未调查清楚真相。此暂且不提。除此之外，请问贵妃可认同金昭仪的话，金昭仪后脑勺的伤口是贵妃所为？”
有陛下撑腰，元良良毫不担心，但她也不是傻子。当然能狡辩则狡辩：“就是臣妾做的。就像金昭仪所说，臣妾不当心的。”
不等皇后又说，她又嘴快道：“臣妾早想好了，等回去就给金昭仪送补品弥补臣妾之过。不知皇后娘娘还要臣妾如何，臣妾定奉懿旨照办的。”
皇后凝视惯会在陛下面前装乖的贵妃，扯了扯嘴角道：“贵妃真是不当心的？那就是月华宫的奴才冤枉贵妃？你们几个过来将之前在本宫面前说的话当着陛下太后及贵妃的面再说一遍。要有一字一句遗漏，本宫定不轻饶。”
几个月华宫殿内伺候的婢女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可能是紧张，几人谁都没及时开口。
皇后开口提醒：“说，你们亲眼所见贵妃不久前在此对你们的昭仪做了何事？”
终于，其中一个扛不住，头也不抬，颤抖着声音说：“奴……奴婢亲眼所见……贵妃推了昭仪，昭仪不慎倒在椅柄上，磕破了脑袋。贵妃还……还踩昭仪的手指，还动手掐了昭仪的脸。贵妃娘娘饶命，是皇后要奴婢说的，奴婢不敢撒谎！奴婢知错了，奴婢……”
那小宫女冲着元良良的方向使劲磕头，求饶。
元良良气恼不已。这小丫头什么意思？还好在此的没有别人，要不然别人当她贵妃是什么洪水猛兽呢！
“闭嘴，本贵妃何时说要你命了？”元良良忍无可忍吼，吓得小宫女一个哆嗦，似咬了舌头般话语戛然而止。
陛下瞅瞅贵妃，心下暗叹。他一直希望贵妃凶一点，这样才不至于被欺负，只贵妃笨了些，总是学不会。不曾想如今也有人惧怕贵妃了，只这又有何用。
皇后看向贵妃：“贵妃还有何话说？”
元良良呼出口气，摸了摸髻边的金牡丹垂珠步摇，答皇后话：“奴才冤枉的臣妾，臣妾无话可说。”认罪她是不可能认滴。皇后就是太后又能奈她何？
皇后皮笑肉不笑审视地上跪着的小宫女：“大胆奴才，竟敢构陷贵妃，可知何罪？”
几个小宫女听到这话，又开始抖，这回还带了压抑的啜泣声。
元良良明白过来皇后的意思，不赞同的瞪皇后。
皇后继续道：“是死罪。来人，把这几个污蔑贵妃的狗奴才拖出去。”
元良良当然不能让她如愿：“慢着！”
几个皇后身边的宫人奉皇后命进来，听到贵妃的话又顿住，为难看向皇后。
元良良不给皇后开口的机会，一派凶神恶煞说：“这几个宫女胆敢污蔑本贵妃，不如交给臣妾亲自动手吧。臣妾非扒了她们的皮抽了她们的筋不可！”
小宫女们哭声大起来，拼命求饶。听她们这意思，似乎比起让皇后将她们拖出去，她们竟还更不情愿落在贵妃手里。
元良良一阵无语。
元良良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更不想再听哭丧的声音，趁皇后的人犹疑之时，她赶紧命自己的人上前把几个小宫女带回菡萏殿。
皇后见此，倒是未再多言。
元良良正疑惑，却听皇后冲着金昭仪又道：“金昭仪，你也看到了，诬陷贵妃可是后果很严重的。本宫差点都被骗了。当着陛下太后的面，你还不实话招来！”
金昭仪似乎怕极了，她无助抹泪，后一咬牙，说话：“臣妾说实话。臣妾自知得罪不起贵妃，原想着卖贵妃一个好。可不曾想臣妾连累宫里奴才跟着一起遭罪，臣妾实不愿。臣妾愿说实话。”
金昭仪缓缓转头瞧向贵妃。
见鬼！元良良往后仰了仰脖子，大感不妙。
就听金昭仪缓缓道来：“贵妃娘娘受陛下恩宠，膝下又有两位皇子，就算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污蔑贵妃。臣妾宫里的人又哪敢自作主张污蔑贵妃呢。确实是贵妃向臣妾动的手。贵妃不止向臣妾动手，还扬言不许臣妾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她就要臣妾好看。臣妾当时真的怕极了。”
金昭仪说着话，眼泪决堤而出，毫无作假痕迹。
金昭仪说的还真是大实话。
被戳穿，元良良也压根不怕。她之前抵赖，是懒得让陛下替她善后。现在抵赖不下去了，大不了承认好了。
陛下是肯定站她这头的，她也有把握，西太后看在大小皇子的份上给她两分薄面。那只剩区区一个皇后，又有何惧。
想到这，贵妃娘娘得意笑了。边笑边拉家常般的开口：“是，金昭仪说的没错。”瞧着皇后还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挑衅意味，直把皇后气得鼻孔冒烟。
陛下太后在呢，皇后当然不敢自作主张处罚贵妃，就算陛下太后不在，皇后也没这胆。
是以皇后当机立断问西太后拿主意：“太后，这……您看如何办才好？”至于皇后为何不找陛下做主，那当然是皇后早吃过这方面的亏，知道陛下会偏袒贵妃呀。
太后就不同了。
果然西太后没让她失望。
西太后在听完贵妃的话后，立时瞪眼看去。在皇后让她做主时，西太后一拍几案，指着贵妃怒骂：“大胆贵妃，竟敢横行宫中，欺辱金昭仪，还谎话连篇，简直罪大恶极无药可救！你可知罪！”
西太后声音太响亮，元良良不禁想捂耳朵。
她心里疑惑重重。太后的这反应不对呀？从前她也不是没惹过祸，就说忤逆顶嘴都数不清次数了，西太后再生气顶多冷嘲热讽。今日怎的这般奇怪？
难不成真是因为太心疼金昭仪了？
元良良好奇打量西太后：“太后，您没事吧？”她关切问。
西太后气极，甩手而出，竟是将几案上的杯盖直接掷向下首的贵妃。
元良良来不及躲，下意识捂住脸，惊叫一声，以为这回怕是要流点血。谁知想象中的疼痛没感觉到，就连瓷器坠地的声响都无，她睁眼，才看到陛下挡在她面前，陛下手里正握着一只茶杯盖呢。
她后怕拍拍胸脯，从陛下的咯吱窝下不满偷瞄西太后。西太后竟对她下如此黑手，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呀。
她太失望，太伤心了。亏她把她当成自己人对待。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止元良良意外，就连皇后和金昭仪都大吃了一惊。
皇后只以为太后会秉公处理，倒没想到太后会比她想象的对贵妃更冷血。但皇后来不及细想太后的所做所为，此时她心下只余激动和欣喜。
而金昭仪除了讶异，却也更慌乱。
西太后丝毫不买陛下的账，冷硬道：“陛下这是想为贵妃出头？有哀家在，这回陛下休想！”
陛下眉心紧紧隆起：“贵妃无非是惩戒做错事的后妃，太后是否小题大做了？”
“惩戒？”西太后声音尖锐，她一指金昭仪，“瞧瞧金昭仪这满头满身的伤痕，陛下如何能说出小题大做的话？要是换了旁人伤了贵妃，陛下怕是杀了那人的心都有吧！”
陛下瞥了眼金昭仪，无法反驳西太后的话。
金昭仪感受到陛下的视线，头垂得更低。
西太后又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那掖庭宫逃出来的几个疯妃怕也是贵妃放出来的吧。贵妃这是要置金昭仪于死地呀！就算当初她母女做了错事，那她们这些年受的罪也够了，贵妃为了讨好陛下，竟妄动私刑，简直可恶！贵妃更仗着陛下撑腰，有的放矢，罪大恶极！”
“今日陛下要想包庇贵妃，哀家决不原谅！今日陛下要想在哀家面前带走贵妃，除非踏着哀家的身体出去！”
元良良再次震惊。西太后这是要跟她来真的？
元良良回想自己对金昭仪做的事。想想也还好吧，不就把人打了一顿嘛？至于嘛。
她不想陛下因为她和太后起争执，软了声音和太后道：“太……太后，臣妾知错了，臣妾问过御医了，金昭仪无大碍，顶多在床上躺几日，改明又能活蹦乱跳了。”
西太后：“哀家替金昭仪把话还给贵妃。现在道歉，晚了！”
元良良捂着心口，忧心问：“那太后打算拿臣妾如何？”
西太后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打入掖庭宫，也让贵妃了解下疯妃有多疯。”
元良良吓得倒抽口气。金昭仪被疯妃揍，那可不是她指使的疯妃，那是疯妃本来就疯，看到漂亮女人就不放过。元良良敢肯定，她要是被关进掖庭宫，怕是走着进去，横着被人抬出来。
“太后，臣妾可是为您生了两个皇孙的，您莫非真要如此绝情？”
西太后不为所动哼哼。
同为女人，元良良总觉得今日的西太后十分古怪。至于怪在哪里，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元良良正琢磨着西太后，这时听到陛下更为冷硬的声音，道：“怕是要让太后失望了，就算贵妃主动要去，朕也不会成全，更别说是为人所迫。太后要让贵妃去掖庭宫，除非朕不当这个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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