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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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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七,摄政王亲自去丞相府迎亲。

两人大婚的事传遍了整个上京城,无论是二人同为男子、还是二人的身份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民间议论纷纷。小皇帝大病初愈听见这个消息,硬是在半夜又烧了起来,反复折腾了一个来回才终于见好,柏澜分身乏术、无暇他顾。

那天早晨,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丞相府,摄政王谢墨骑着高头大马,收起了往日里那一副风流放荡的模样,硬是逼出了几分贵气骄矜、器宇轩昂。

白雪皑皑,上陈十里红妆。

陪着他迎亲的是他两位同父异母的皇兄,庄王谢檀和宣王谢杭,这架势给足了皇家气派与体面,骏马低低嘶鸣了一声停下了脚步,谢墨抓着缰绳单手叉腰,丞相府大门紧闭、寂静寥落,全然不像是个要成亲的模样。

谢墨下巴一抬,成蹊立刻跑去敲门。

“有人吗?王爷接亲来了。请奚大人出门。”

“笃笃笃。”

成蹊敲了好几个来回,依旧没人来应,谢墨不出所料地勾了勾唇角,像是早知道会吃一个闭门羹,面上看去丝毫不急。

先急的反倒是谢檀,他皱了皱眉,冷声道:“奚砚也太不识抬举,平日倒也罢了,这种日子闭门不出,是想当众打我们皇家的脸不成吗?”

宣王谢杭柔声劝道:“五哥稍安勿躁,摄政王都没急,想必心里有些分寸。”

他打马凑近了他五哥,压低声音:“而且,玄月的性子你也知道,最是清贵不低头,老七这次所所为,估计真的有点儿把他气狠了。”

谢檀暗暗翻了个白眼:“到底人家和你我不同,知道怎么践人。真不愧是冷宫里爬出来的。”

他二人交谈声甚小,谢墨没听到。只听成蹊再度敲了敲门,然后吱呀一声,丞相府终于开了门。

奚砚一身喜服,头戴高冠,如此大红的颜色反倒衬得他愈发冷傲,他面无表情,从脸侧到下颌都是锐利的线条,一双眼睛沉甸甸地、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谢墨。

谢墨的目光落在他面上,像是看呆了,表情略有怔忡。

承端跟在他身后,替他围上外面的大氅。他的身后、偌大的丞相府里再无旁人,与外面的大张旗鼓相比,他的肃静与淡漠成了与这冬季格外匹配的冷,是身上大红喜服的火都烧不透的冷。

谢墨抓着缰绳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奚砚微微仰着头:“祭拜了下奚氏列祖列宗,耽搁了些时辰。”

谢墨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经褪去了之前的盛怒,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一方静止的砚台。他的身后是空旷的丞相府,无一不告诉世人,他这一入摄政王府,奚家已经没人了。

是的,已经没人了。谢墨内心暗叹一声,奚砚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就是奚家最后的指望,也是奚氏断不掉的根基。

如今,他要带着这份根基,进入摄政王府,继续走他的路。

谢墨沉沉道:“怎的不告知本王,本王也可与你一同拜会。”

“不必了。”

奚砚收回目光,一路上了轿子,面上无悲无喜,谢墨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最后看了眼空旷的宅院。

“走。”

喧嚣的唢呐声再度响彻大街小巷,轿子里摇摇晃晃,承端抱着奚砚的大氅,面带犹疑地看着他家主子。

轿子里备好了手炉,奚砚大病初愈格外怕冷,十指从广袖下伸出来都没什么血色,拢着那小小的手炉才算好了些,这般安排倒也可称一句谢墨是用了心的。

“大人,膝盖可还疼吗?”

旁人不知道,承端却担心得要命。奚砚哪里是耽误些时辰,从昨晚开始他就一个人进了祠堂,大门一关不进不出,没人知道他对着那庄严的灵位们都说了什么、念了什么,早上来敲门的时候,发现他膝盖都跪得青紫。

奚砚深深吸了口气:“还好。”

他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奚家三朝为官,传到奚砚他父亲这一代已经盛到了一时。然而古语有言,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九年前,这一脉盛到了极致,随后急速败落下去。

奚砚年少成名,他的才气让他免去了随奚家满门流放奔波的苦楚,却也成为了他在这上京城中摆脱不掉的禁锢。

所以在奚父回到上京城的那一天,他抓着奚砚的手,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孩子,奚家对不住你。那高高红墙,终究是困住了你。”

第二句:“你和谢墨……别再来往了吧。”

三柱清香摆在灵位前,模糊了中间那属于他父亲的牌位,二十三岁的帝师奚砚复又跪在了他父亲的面前,双手攥拳搁在膝上。

“父亲,我终究还是答应不了你了。”

世人都想知道这两位位高权重的男子如何婚配,再加上朝廷命官前来观礼,摄政王府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远远地看见谢墨驱马在前,春风得意好不畅快,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轿子缓缓停下,众人都抻着脖子观望。

承端轻轻开口:“大人,咱们到了。”

奚砚睁开眼,没等小厮来掀开轿帘,自行先将它一掌拂开,反手挂在车门上。

他将手炉扔回座上,从轿子里钻出来后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仿佛自己不是去成亲的,而是去上朝的。那一身清贵气度让本意看笑话的人瞬间自惭形愧,他面上无惧无愧,一边拒绝了搀扶的人,一边稳步走进王府。

谢墨也下了马,在门口微微歪着头瞧他。

奚砚停在他面前,眼睛却没看他,只盯住了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你我都是男子,成亲之事,繁文缛节一切从简吧,摄政王意下如何?”

谢墨目光灼灼盯着他:“可以。但成亲三拜是不能省的。”

“我知。”

奚砚伸手做了个请的动,“王爷请。”

谢墨凑近了他:“奚大人就是奚大人,都进了我的门了,却好似来点状元的,如此这般,我倒是觉得这亲成的更值了。”

奚砚瞟了他一眼,不卑不亢道:“王爷的文采,怕也不能让我点上状元,不过日后我倒是可以给你指点一二,如何?”

谢墨凑得更近了:“如当年一样?”

“没什么当年。”

奚砚后撤半步,再度强调,“王爷请。”

王府里一切安置妥当,只是迎进正厅的时候谢墨顿了顿,回头给了奚砚一个略显复杂的眼神。

奚砚没能立刻理解,转眼望上高堂的位置,一路维持得四平八稳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崩裂的嫌疑。

谢墨满意地挺直了腰杆。

谢墨的父亲乃是大雍建衡帝,母亲宸妃因生下谢墨难产血崩而亡,二人离世数年,连下葬的静陵都已经封了六年之久。奚砚本以为会空置高堂,却没想到上面供了一个牌位。

是建衡帝娴妃的牌位。

娴妃奚清寒,奚砚的亲姑母。

“按照礼节,三日回门,除了祭拜奚家列祖列宗之外,我与你一起去祭拜娴母妃。”

谢墨将牵红的另一端递给他,“还是说,我跟你一同叫她姑母?”

“谢墨。”

奚砚揉皱了手里的红绸,他说话音量很轻,让谢墨不得不凑近了去听,“……这不合适。”

“我生来没娘,娴母妃如同我娘亲。”

谢墨环视一周,很多人都看到了这牌位,最震惊的当属谢檀和谢杭,谢杭胆子小不敢多说什么,但谢檀已经要气炸了,要不是谢杭拦着,几乎就要夺门而出。

谢墨收回目光:“所以这很合适。”

奚砚闭了闭眼:“谢墨……”

“我知道你要说我于礼不合了,可我生来就没人教,算起来也不算贻笑大方。”

谢墨将红绸抚平,“现在,请奚大人配合我学些礼节吧。来,该拜天地了。”

礼生眼尖,立刻唱和道:“一拜天地——”

奚砚麻木地转过身去,面向神色各异的众人,与神态自若的谢墨一同跪拜。

“二拜高堂——”

奚清寒的灵位摆放在檀木桌上,奚砚目光微怔,千言万语都化膝下一跪,深深拜下去。

“新人交拜——”

奚砚转过身,眼前的谢墨言笑晏晏,那唇角的笑容不带一丝杂质,像是真的欢天喜地要成亲,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喜悦与欢愉。

奚砚问他:“你真的想好了?”

谢墨回答:“想得不能再好了。我请来娴母妃,就是想让她亲眼见证这一刻。奚砚,这是你我的缘分,也是娴母妃赐于我的恩典。”

奚砚嗤笑一声:“怎么?你居然还会感谢她将我带到了你面前?”

谢墨扯了扯红绸,深深拜下去。

他们额抵着额,奚砚听见谢墨说。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谢墨,别搞得这么复杂,弄得好像你我之间除了恨以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

奚砚抬眼,“我们是因为互相算计绑在一起的,我希望你记住。”

“我记得有个人跟我说,如果世界上人与人之间都能用简单的爱恨一言蔽之,那很多事情早就不会有那么复杂。”

礼生高声唱颂着“礼成”,在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掌声喧闹中,谢墨用力将奚砚拉近,胸膛撞在一起,大红喜服交相辉映,是好一对人间佳偶、成双成对的新婚眷侣。

谢墨悄声道:“还有,我也希望你记住,觉得互相算计我们才绑在一起的人只有你,不是我。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你想的是什么。”

奚砚恼怒地看着他,“嘲讽?戏弄?”

谢墨沉默半晌:“或许有些爱呢?”

奚砚的眸子蓦地放大。

礼生一旁柔声催促:“请摄政王与奚大人入洞房。”

“谢墨,我就说我们最好别凑一起,你看,你果然被雷给劈过。”

奚砚扯了扯嘴角,“给你劈疯了吧。”

者有话要说:

奚砚:他刚刚说了什么?感谢在2023-07-1300:00:00~2023-07-1422:5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琼10瓶;芒果椰奶冰7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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