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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 41 章

爱阅小说网【aiyuexsw.com】第一时间更新《仲月之秋[润玉同人]》最新章节。

仲商回到洛湘府时,已是傍晚,家中一片宁静。锦觅拿着一本书,乖巧的坐在那里,临秀正在给她解疑答惑。见到仲商回来,锦觅立刻挤眉弄眼做苦脸,临秀轻斥道:“锦觅,学习要专心。”

锦觅忙端正表情,规规矩矩做认真听课状。仲商忍不住捂嘴偷偷笑,临秀转头看向她,眉间隐含忧色,轻轻道:“你父亲在书房等你,别让他久等。去吧。”

仲商忙应下了。

仲商踏入书房,洛霖正在复盘,一看到她进来,立刻放下手中棋子,笑道:“可算是回来了。”

仲商坐到父亲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听爹爹说的,我不就比姐姐回来晚半天嘛,爹爹却说的好像我很贪玩似的。爹爹这样说商儿,商儿可要不高兴啦。”

洛霖被她逗得哈哈笑,“那商儿要怎样才高兴?爹爹给你赔罪吧?”

仲商忙摇头,“那倒也不用。我好久没见爹爹,可想爹爹了。爹爹呢?爹爹是更想锦觅姐姐,还是更想我?”

她目含期待的看向洛霖。洛霖点点她的鼻头,大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养了一只小醋坛子?这下可好了,以后做饭可省了醋了。”

仲商把脸埋在父亲怀中,羞赧的笑。一时间气氛十分愉快。

谈笑过后,洛霖问:“锦觅这次历劫,可有什么异常?”

仲商忙起身坐好,正色道:“事情很大。”

她把月老乱牵红线,缘机下凡警告,天后圈养死士,还有灭灵箭之事说了一遍,还不忘把旭凤殉葬的事情也说了。洛霖神色凝重,“你此番鲁莽了。灭灵箭何等危险,你若是有个万一,为父如何救得了?为父爱重锦觅,难道就不爱重你了吗?你这般不稳重,叫我以后如何放得下心?”

说着又是声色俱厉。仲商不敢声,忙起身垂头立在一旁。

洛霖见她不安,神色微微和缓,叹了口气,招手让她坐过来。仲商惴惴不安的坐下,小心道:“是商儿太过自负了。父亲要打我骂我罚我都行,只不要生气了。”

洛霖无奈道:“我打你骂你做什么?你这个性子,不吃个大亏,说什么都是不肯听的。”

仲商低头不敢回嘴,心道:那也别罚了吧?洛霖沉吟片刻,问:“灭灵箭可还有?”

仲商摇头,“两只都被用掉了。”

洛霖皱起眉头,“这就难办了。抓不住把柄,就不能去天帝那里告状。这次,只怕还是要吃个暗亏。”

仲商心中一动,把暮辞的事说给父亲听,又取出那块冰给父亲看,并建议道:“父亲不宜亲自去找天帝告状。我们与天后不睦已久,天帝从来都是两边和稀泥。这次若依旧是父亲去,只怕一样是风声大雨声小。”

她把对缘机仙子的揣摩细细说了一遍,“据商儿观察,缘机仙子一向唯天帝马首是瞻,是天帝的自己人。此番天后多加威逼,已触及缘机的底线。我们大可把此物交给缘机仙子,一来与缘机仙子交好,二来天帝自己人的话,想来他必是信的。父亲以为如何?”

洛霖微露赞赏,轻轻点头道:“有长进了。”

仲商大为开心,问道:“那父亲不生我气了吧?”

洛霖笑道:“一码归一码。等历劫之事收尾后,你便随我处理水族事务吧。你也该历练历练了。”

仲商忙答应了。

事情已交代完毕,仲商打算回去休息了。洛霖却道:“还有一事没有告诉你,是关于夜神的事。”

仲商忙问:“殿下怎么了?”

洛霖沉声道:“洞庭君死了。”

......

说起来却是彦佑盗灭灵箭露了行迹,被奇鸢(暮辞)发现,报与天后。天后吩咐人盯紧了水神和夜神,却发现夜神和彦佑在洞庭见面。天后断定逆党必藏于洞庭,遂亲自领鸟族兵将开往洞庭,欲行捉拿。

那日彦佑从外面回洞庭,正迎面对上天后一行人。天后已认定彦佑和鼠仙是一伙,都是害旭凤涅槃失败险些身死的叛逆,立刻命人拿下。彦佑虽灵力高强,却不敌奇鸢。正在危机时,洞庭君终究不忍见自小养大的孩儿惨死眼前,便从水中浮出欲要解救。一时间,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洞庭君哪怕多年苦修,还是不敌天后,很快败下阵来。天后正欲痛下杀手,润赶到,苦苦哀求天后手下留情。然而一个眼中钉肉中刺的哀求,能有多少分量?天后终究还是在儿子的眼前,亲手杀死了他亲生母亲,甚至连这个便宜儿子,都想一并解决。待洛霖赶到时,润已神色癫狂,出手全然不管不顾,天后被打狼狈不堪,丝毫没有反手之力。天界不能闹出子杀母的丑闻,况润若敢这么做,天帝第一个饶不了他。洛霖制止住夜神发狂,亲送二人回天界找天帝辩理。

......

仲商听得心中发颤,那个哭着疑惑母亲为何不肯相认的清俊男儿,终究还是失去了心心念念的母亲。她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洛霖也不指望她说什么,继续往下讲述。

......

夜神被禁足在璇玑宫不能外出。洛霖本欲与天帝商谈管束天后,却不想天帝扔出一份有关洞庭湖一事的奏报,并责问他当年为何要救下簌离?是否与簌离鼠仙所谋之事有关联?洛霖震惊的看向天帝,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真正直面天帝的冷酷。回想当初,二人立誓要以苍生为念,志同道合,洛霖倾尽全力助他上位,二人兄弟情深,惺惺相惜,到如今却物是人非。到底是天帝变了,还是他当初本就看错了他?

洛霖不屑辩解,只道:“洞庭君所谋之事,我并未参与。”

天帝道:“未参与,那就是知道了?”

洛霖不想与他掰扯,直视天帝,问出一直想问的话:“陛下对当年与簌离之事,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不安吗?”

天帝哈哈大笑,“不安?洛霖你说的什么话?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何必再提?若非依凭这些陈年旧事,簌离也不至于生此妄念,欲要谋算大位,又对旭凤下手。难道水神的意思,簌离有今日行径,罪过在本座了?”

洛霖反问:“难道不是吗?”

天帝大笑不止,仿若此话十分可笑,他拍拍洛霖的肩膀,不答反问:“你今日为何去洞庭?”

洛霖神色淡淡,“若非你当日行径,也没有今日簌离。簌离纵有过错,天后如此赶尽杀绝,也是过了。洞庭湖毕竟归我管辖,要处罚我水族子民,是否也该先问过我?”

天帝不以为然,“你今日拦截天后,他日天庭如何在水族立威服众?”

洛霖不想他在意的居然是这个,疑问到:“天界的威望,比水族的性命更重要吗?为上者宽仁,为下者自然顺服。陛下与其思虑如何树立天庭威望,倒不如修身处仁。”

天帝神色微哂,“你倒是仁慈,若非你一念之仁,岂会有今日簌离之祸。”

洛霖简直难以置信,“陛下的意思是,簌离今日犯上,皆是我之过失?”

天帝不答,神色间却是一副本就如此的意思。

洛霖气急反笑,这真是鸡对鸭讲,对牛弹琴,多说一句都嫌多余。他决定不再废话,直接道:“不管簌离如何,润毕竟是你的亲骨肉。这孩子素来老实本分,从未有越分之举,又是我儿未来夫婿。陛下只当看在我的份上,勿要处罚那孩子。上天有好生之德,关于洞庭遗族,还望陛下网开一面,留他们一条生路吧。”

天帝神色为难,“你这是在为难我,若不惩戒这些洞庭余孽,以儆效尤,本座如何服众?以此成例,日后个个仿效,都来逆乱,本座难道要个个都法外开恩吗?”

洛霖暗自运气,“我只是要求陛下秉公任直,明辨是非。这难道也算是法外开恩吗?”

两人理念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终究还是不欢而散。

......

回忆完毕,洛霖向女儿道:“天帝如此背德败伦,绝非长久之计。我真是十分后悔当日应下婚约,答应与天帝结为亲家。现如今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空看着天界越来越人心散乱,人人自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仲商过去伏在父亲膝上,愧疚道:“是孩儿让爹爹操心了。”

洛霖道:“这如何能怪你。自婚约订下,我就不能脱身了,即便不是你,也还有锦觅。”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若非润那孩子尚好,你又对他有情,我是断断不能同意这门婚事的。只是润那孩子现在看着倒好,毕竟是天家人,身处是非旋涡。人心易变,你要心里有数才是。”

仲商低声道:“爹爹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洛霖交代完事情,见女儿神色倦怠,只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你随我同锦觅一起去觐见陛下,把历劫这事收收尾。”

仲商答了一声是,行礼后退下。

第二天一早,仲商与洛霖陪同锦觅觐见天帝。刚入南天门,月下仙人丹朱就上来亲热道:“小锦觅,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凤娃可等你半天了,昨天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洛湘府找你。可惜有人就是狠心,连门都不给进,我们凤娃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你等会见了凤娃,可要好好安慰安慰他。”

仲商心下发恨,丹朱这个不知死活的,唯恐天下不乱,何时能整治他一番,叫他也知道知道厉害。锦觅看到丹朱,明显很高兴,想上前说话,看了看父亲脸色,却又不敢,只好干笑着客气道:“让狐狸仙担心了,我好的很。”

丹朱不高兴道:“怎么连锦觅你也变得这般无趣了?真是无聊。”

锦觅干笑着不敢说话。洛霖神色淡淡,客气道:“有劳月下仙人辛苦,为小女下凡历劫牵线。洛霖疏懒,还未谢过月下仙人,倒是失礼了。”

丹朱顿时萎了,干笑道:“岂敢,岂敢。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水神仙上了。小锦觅,咱们回头见。”

说完向锦觅招招手,迅速溜了。锦觅也招招手,想说一声回见,但是看看父亲,还是咽下去了。洛霖告诫道:“日后栖梧宫和姻缘府,能不去就不要去了。”

锦觅应了一声,心中闷闷不乐。

三人进入金殿,天帝与天后正在大殿等待,二人之前似乎有过争执,天后面色不渝。火神旭凤与缘机仙子等人,也紧随着进来。润却不在,仲商心中一阵担忧,听说他依旧被禁足中,还不知如何伤心呢。旭凤甫一进殿来,就盯着锦觅看个不停,锦觅十分不安,天后见此,神色可怕。

天帝看到锦觅,爽朗大笑道:“锦觅在人间走这一遭,可是辛苦了。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历劫虽苦,却能让你早成大器。这苦,也就不算是白受。”

他转头看向洛霖,笑道:“我看锦觅此次历劫,大有长进,也是时候继任花神之位了。”

洛霖心中欣慰,拱手笑道:“陛下谬赞了。”

天帝正要下旨,天后起身道:“启奏陛下,臣有一言。锦觅虽然归来,然此番命数有变,并未尝足人间七苦,算是历劫失败,尚无资格返回天界袭花神之位。依照天界法度,理应再次转世为人,继续历劫,直到尝尽七苦,方可位列仙班。”

锦觅一听,顿时害怕,她可算是知道历劫的厉害了,不安的拉住父亲衣袖。洛霖心中愤怒,沉声道:“锦觅此番人间历劫,之所以命数有变,乃是因为有天神擅自下凡,扰乱了命数。天后若要追究锦觅,也该先问问火神殿下,私自跳下因果天机□□,究竟是何罪过。”

天后眉头一皱,正待反驳,旭凤上前道:“此番旭凤私自下凡,扰乱了锦觅仙子的命数。这是我的过错,还请父帝责罚,旭凤绝不敢有怨言。只是锦觅仙子无辜,还请父帝能依前言,准锦觅仙子晋仙。”

仲商见天后愤怒难言,几乎要同情她了,屡屡被亲儿子拆台,做母子到这份上,也算是难得一见了。不过旭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如今看到他就生气。

天帝本就头疼于天后与水神之争,一听旭凤此言,立刻道:“旭凤你身为火神,深知天界法度,却知法犯法。如此不识大体,不得不罚。本座就依照天规,罚你闭门思过。禁足栖梧宫,半月之内,不得踏出一步。”

正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天后却仍心有不甘,欲要提起仲商私自下凡之事,却见水神轻轻抚过衣袖,微微做了个瞄准的动,立刻闭口不言。

至于锦觅,天帝却有些难。天后见此,进言道:“如今锦觅仙子历劫失败是事实,若是强行让她晋升上仙,恐有违天界法度。”

天帝不能决断,叫过缘机仙子问道:“锦觅此番历劫,虽未历尽七苦,却也并非毫无所得。以你所见,可能晋升上仙?若晋升,天象可还会有异?”

缘机上前道:“依照天界法度而言,锦觅仙子确实历劫失败。只是锦觅仙子此次历劫,所受磨难甚重,元神已修炼纯净,根基得到巩固,达到了当日历练的目的。小仙以为,锦觅仙子可以晋升上仙了,也不会引起天象有异。”

天帝听完,满意的点点头。

天后不甘心,还要再劝,天帝一挥手,不耐道:“行了,本座自有计较。”

天后见此,只得闭嘴。天帝站起身,郑重道:“既如此,本座宣布,准锦觅位列仙班,晋升上仙。既已晋升上仙,理应承袭花神之位。”

锦觅放下心来,上前谢恩。跪拜完毕,锦觅进言道:“陛下厚爱,锦觅本不该辞。只是一来,花界这些年由长芳主打理,长芳主才干出众,花界井井有条,无需锦觅插手。二来锦觅资历尚浅,还想多听爹爹几年教诲。若是晋了花神,少不得日日恪尽职守,不能承欢于父亲膝下,共享天伦。三来此次历劫,锦觅亦有所得,正欲闭关领悟,花界事务繁杂,恐不能沉心修行。此是锦觅一点私心,本不该言。只是陛下对待锦觅一向仁爱有加,锦觅斗胆,恳请陛下恩准。”

这一番话入情入理,洛霖在心中暗暗点头,锦觅果然进益了。天帝也十分欢喜,笑道:“锦觅你能有此心,正堪为众仙表率。也罢,你尚年轻,承袭尊位也不在于一时,本座就准了。”

锦觅大喜过望,再次拜谢后回到父亲身边。天帝又向洛霖道:“我听说前些时日,水神遣岚霏仙子去处理水族事务,可见孩子们都长大了,能为父分忧了。两个孩子的婚事拖了这么久,也该订个婚期了。我看三月之后就有良辰吉日,不如就定在那时如何?”

仲商心中既喜且忧,婚礼虽是喜事,然洞庭君新丧,如何能在此时操办婚事?只虽是她的婚礼,她却毫无插话余地。仲商暗中扯父亲衣袖,洛霖微微点头,上前道:“陛下一片美意,这本是喜事。然洛霖却不如陛下省心,两位殿下都是一时俊彦,能为陛下分忧。臣进来心力交瘁,处理事务颇感吃力,锦觅尚不顶事,只能指望霏儿这孩子帮忙。还请陛下体恤臣一二,婚期且再推迟几年。”

天帝闻此,沉吟不语,只道:“也罢,此事容后再议。大家都退下吧,水神留下,本座有话要讲。”

仲商二人在大殿外等待父亲。锦觅百无聊赖,欲要去姻缘府却又不敢。片刻后,洛霖出来,仲商问:“陛下与爹爹说什么。”

洛霖微哂,“陛下说对为父深信不疑,此次洞庭一事不会牵扯到为父。”

如果真的相信,就不会特意来表白了。他掸掸衣袖,对仲商道:“你去看看夜神吧。我与你姐姐先回去。”

仲商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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