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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娴回了府中连夜把皇宫的地图画了出来，背下地图后另找时机入宫，也算把这事做完一小半了。
范建听说她领了宜贵嫔和淑贵妃的赏，老样子又把她叫到屋里谈。
“娴儿，这赏赐是何意你不会不知，”范建语重心长道，“淑贵妃是二皇子生母，这件事绝不可以。”
范娴很少见他这么强烈反对一件事，转念想到如今朝堂之争，范建不掺和其中，此番担忧也有理：“爹，太子和二皇子之争我不会参与，淑贵妃与宜贵嫔二人一同送的，总没有拂了她面子的道理。”
范建眼中忧色不减，叹了口气：“若有念头，早早断绝就是。”
越是这么说，越勾起范娴的好奇，范娴明白她的这位爹不是怕事之人，反复强调必有隐情。
“爹…若是有朝一日当真如此呢？”
范娴大胆试探他，越是这样才能看出他的反应。
范建徒然睁大眼睛，似乎怕吓到她，惊诧之色堪堪阖上眼帘掩去：“爹只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与二皇子一起，则这条路会很难，比你遇到所有的事都要难，爹永远不想看见那一天。”
“世上无难事，”范娴轻声道，转而抬眸看他，心下愧疚不再多问，“爹，你别这副样子，此事我不会参与。”
范建扶着桌沿强行冷静地点头。
*
不站队是她的事，太子和二皇子自己找上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庆帝四个儿子，她见了俩，抛开性格不谈，单论外貌，太子应当是和庆帝最相像的。
李承乾说仰慕她的才情，十之八九是假，但这话抛出去自己得接着，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居然还去书局里见她。
李承乾望她的眼睛是十分亮的，与第一次见比有所克制，眉眼间含的多是笑意。
范娴引他到雅间，李承乾仿佛舌头打结般，一句简单的话拎了半天才说清。
“赏花会上母后她没有赏什么，范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范娴摸了摸下巴，看太子的样子，自己似乎可以随性些：“那是皇后娘娘的自由，我自然不会多想。殿下，这大老远来一趟，你不会只是为了说这句话？”
李承乾被她这直白的话噎住，他的脸生得白，双颊染红是极容易看出来的：“素闻范小姐才名，之前多有冒犯，今日特此来赔罪。”
范娴笑：“殿下，不过多看了几眼算不得什么，初次见面，实属正常。”
李承乾敛了神色：“范小姐当真不介意？”
范娴心道他这巴巴地很希望自己介意的模样，很不给面子地点头：“不介意。”
李承乾抿着唇藏着一抹笑意，取出囊中有些泛枯黄的花放在桌上，他轻咳几声：“那日花落在范小姐肩头，无意拾起，看花开的极好，便留来做了纪念。”
范娴挑眉，无事献殷勤，她手指交替着敲打着桌面，微微仰头看向李承乾：“殿下莫不是也来催红楼？”
李承乾闻言面露疑惑，岂料两人所想根本不在一块，款款深情都付了流水。所幸他反应够快，接上了话：“范小姐的红楼我读了数页，待改日读完再来找范小姐问问其中细节。”
范娴戏谑道：“殿下，我开玩笑的。”
李承乾吐了口气，还真依着她的话笑起来。
范娴心中郁闷，这太子前几日和二皇子唇枪舌战，虽坊间传闻太子怯弱，但那时还算是口齿伶俐，短短几日，人竟变成这样……傻了起来。
*
陈萍萍在院里浇花，范娴蹲在旁边摆弄着花花草草。
陈萍萍问她：“那日去宫里，可有趣？”
“东西挺好吃，人嘛……有趣的有，无趣的也不少。”
范娴说着拔了根杂草。
“我想也是，有了束缚你总不自在，”陈萍萍放下器具含笑看她，“那日太子对你是何态度？”
“不如院长您猜猜？”
范娴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手推着陈萍萍往他办公的地方去。
陈萍萍眼弯时牵动着旁边的皱纹，话语却是很冷的：“太子对你感兴趣。”
“他的行为确有些古怪。”
范娴道。
陈萍萍嗯声：“不喜欢以后不见就是。”
“没这么严重，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图谋，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个所以然。”
范娴眼珠一转缓缓道。
陈萍萍似有察觉：“你还小，有些事不懂也是自然。”
范娴惊叹道：“院长，您还是第一个说我还小的人。”
“哦？”
“许多人说我年纪不小，要我早早寻门亲事。这成了婚就不自在了，我可不想。”
范娴提起这事还头痛，范建不催，倒是那些其他亲戚隔三岔五来问她。
陈萍萍颔首：“你不愿意，谁都不能逼你。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小姑娘。”
范娴扬起笑容，说了几句贴心话，到了办公处给陈萍萍揉了揉肩膀，思绪飘远。
言若海前来汇报近日城外的情况，言冰云跟在他身边。
话毕，陈萍萍拍了拍范娴的手臂对她小声说：“冰云看你许久了，想必有话对你说，去吧。”
言若海哼笑声，拍了言冰云的肩膀转身离开。
言冰云缓慢地跟在言若海身后，范娴也跟了上去。走到分岔口，言若海伸手指了另一条路：“你们有话说，做长辈的也不打扰你们了。”
气氛怪怪的。范娴这想法才刚刚生成，被言冰云一个清冷的眼神打败了。
“费大人几日后会回来。”
言冰云迅速说完。
范娴愣住，喜悦翻腾上心头，这消息可是等了许久许久，一高兴，扑上去抱了离她最近的言冰云，脑袋搁在他胸口：“小云云啊，你可真是我的宝贝，福星，爱死你了。”
言冰云的脖颈爬上红色，以前范娴胡闹时就爱这么做，那时年岁小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柔软的肢体贴着他，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言冰云按住她的肩膀退后半步，言辞坚定道：“成何体统。”
“害羞啦，小时候怎么抱都不生气，还是那时候的你可爱——好好好，别瞪我啊，现在的你也可爱。”
范娴嬉笑道。
“男子如何用这样的词形容！”
言冰云声音拔高，还把他当个孩子来看不成？
范娴无辜摊手：“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你——”
言冰云只叹她真是块木头，撩拨人的本事不少，偏偏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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