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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登门
萧恒卫现在的官职是茶盐批验所大使，本职工作是批验盐引，但查缴私盐也是其职责范围。因这一次的缴获，大大刺激了府城内倒卖私盐的人，也是一次血的教训。
李承山气的在屋内来回走，书房里能砸的东西也都砸了，一地狼藉。
“黄毛小儿！我与你势不两立！”他怒极，终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这批私盐他是转了好几道手才运过来的，萧恒卫虽然只是收了东西，抓了一些人，暂时还没查到他的身上，但那么多的货，也足足可以让他心疼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要知道，贩卖私盐固然高利，但处罚也是很可怕的。轻者入狱三年，重则就地正法，官员连坐。要知道，李承山是这宣州府指派的经营官盐的员外郎。
外头李管家静静地候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好似无理由的动静他一概没听到，也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李承山道：“老李，你找个人给葛老爷传个话，咱们最近要小心些，交易也都停一停，等风声不太紧了再运作，”他顿了顿，又道：“再有，萧小儿那头也叫狗子去盯着，有什么动向立马来告诉我。”
李管家领命便快去的去了。
这头，萧恒卫交办好手续后，婉拒了王大人的留饭，骑着马回去了。路径康宁坊门前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问身后跟着的小斯萧青：“你前个儿跟我说，那姑娘现在在哪儿当差来着？”他那次被人暗算，是夏美珍救的他，事后他一直忙于公事，便让萧青备了礼物以备日后上门去道谢，然后就一直拖到前几日，萧青偶然得知，戴家的夏厨娘就是当初少爷要找的人。
“是康宁坊的戴家。”萧青说道，一面望向戴家的方向，“他家的厨娘就是您要找的人，我已经托人打探清楚了。”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有三两个路过的百姓向这边看了好几眼了，萧恒卫察觉，不由的蹙了蹙眉，说道：“回去吧。”言罢一夹马腹向前而去。
萧老妇人唯恐自己辛辛苦苦带大的孙儿，被人害了去，自小就为他盘了个小院子，就在萧家大宅后头的巷子里。萧恒卫平常没事的时候，也爱呆着这里处理公务或读书写字。
萧老太太舍不得孙儿在物质上委屈，所以这小院子是当做正经的萧家少爷的院子来布置的，一丝不苟的，从院子里花草假山，到屋里用的茶几插屏，还有读书人用的文房墨宝，以及卧室里用的矮踏，茶杯靠椅无一不是精品。
萧恒卫骑着马，直接到了小院子，换了衣裳后，又让萧青早就备好的礼物，登戴家的门。
到了戴家门前，萧青上前叩了叩角门上青铜门环，不一会儿功夫，门打开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斯。
“有事吗？”小斯打量了下萧青，才又看向萧恒卫。他也是人精了，从两人的衣着料子上就看出他们非富即贵，即便没有直接放他们进去，礼仪却是做的很到位。
“我们找府上的夏美珍姑娘。”因夏美珍只是丫鬟，萧青也只能这样和小斯说，免得这小斯有个误会将自己拒之门外。
夏美珍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他给引的路，自然印象深刻些，但因尽早发生的事，这小斯突然觉得这可能是夏美珍般来的救兵？于是二话不说砰一下将门关了。
萧恒卫主仆慕名奇妙，但也只能再一次拍门，又是刚才那小斯开的门。
这次萧青换了个说法：“我们是康宁坊萧家的，想借一借你家的厨娘夏美珍姑娘一用。”康宁坊萧家，那就只有萧侍郎家了。
小斯一惊，再一次将两人打量了一下，才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说罢再一次关了门，到里头通禀去了。
这会儿子，在桐华院里头，夏美珍因为拒不承认是自己拿了缂丝画，被戴夫人罚在门口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她都感觉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了。
那小斯到了门口，将张妈妈唤了过去，将门口有人求见的事说了，张妈妈听了也诧异的很，难道夏美珍的厨艺已经这么有名了？就连萧家也听说了？
但无论如何，这萧家也是不能得罪的。
“你说那两人长什么样的？”张妈妈问道。
“一个是小斯打扮，十四五岁，少爷十个十六七岁的，长的就跟画里跳出来的一样，要是比起来，怕是比二小姐还好看呢。”话音刚落，张妈妈就伸手将小斯的头打了一巴掌，喝道：“这是你能说的话吗？还有什么话赶紧说。”
那小斯便不敢乱说话了，低着头摇摇，表示没了。
张妈妈这才将小斯打发走了。自己赶回院子里将话给戴夫人说了一边，末了又道：“夫人，这丫头不仅认识程家的人，还认识萧家的人，莫不是来头不简单？”
戴夫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赞同她的说法，道：“她要是不在我们戴家，那程家萧家又怎么会听到那些个传闻。”这意思就是夏美珍不是因为自己的厨艺结实了程家萧家，而是因为在她戴家，有她戴夫人的刻意宣传才有今天的效果。
张妈妈立即道：“是是是，是老奴糊涂了，那丫头一看就是呆像，又怎么能认识那些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呢。”
“那夫人，夏美珍要不要借出去呢？”一面说着一面朝外头看了看，此时外头已经下起了雪粒子，跪在门口的夏美珍已经变了脸色了，显然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借，当然要借！”戴夫人说罢站了起来，面上一派得意，这可是和萧家拉上关系的好机会。
一行说着，两人就到了廊下，戴夫人道：“等会儿有贵客到，你给我机灵点，等完事了，我再找你算账。”
张妈妈赶紧道：“丫头，还不赶紧谢夫人慈悲。”
夏美珍那个气啊，自己明明没有错，被罚了不说还要谢恩，真tnnd倒霉！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略略的低低头，道了一句多谢夫人，便准备爬起来，但因跪的太久，膝盖传来的刺痛，以及腿上的僵硬，简直就是不像她自己的了，不由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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