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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帝望着那个方向许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陛下,歇会吧。”全盛轻声劝道。
倦怠之身,还是不要太费神。
顺德帝点点头,撑着全盛的胳膊起身,他的背脊有些弯,慢悠悠走向龙榻。
“诲儿…该回来了,人手可都安排好了?”
全盛扶着他回道:“乔统领已经去了,想来一路上有乔统领护着,衍王殿下必不会有恙,陛下莫要担忧。”
闳诲身边的乔统领是顺德帝亲派过去,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闳诲万无一失地回来。
“怎么会不担忧?”顺德帝坐在龙榻上,由着全盛给他盖被。
“朕也是从皇子过来的,为着那龙椅,什么做不出来?训儿没那谋害兄弟的意思最好,若是有,朕这不就防住了?”顺德帝长叹一声慢慢闭上眼睛:“朕…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全盛没回他这话,等伺候顺德帝睡着后便退了出去。
殿外静悄悄,全盛看了其中一个小内侍一眼,小内侍机灵出列走向他。
“陛下交代咱家去办事,陛下午歇,你在此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可记明白了?”全盛凝眉叮嘱。
小内侍挠头:“如妃娘娘也不…”
全盛冷眼瞥他,小内侍恍然,接着便讪笑着点点头:“小的明白了。”
至于全盛要去哪,那不是他能过问的。
闳诲回京那天正是霜降前一日,有乔统领贴身护着,是全须全尾回来的。
他整个人变黑变瘦了些,致使原本风流的长相都板正许多。
虽说去幽台也没多久,但整个人却大不一样,看着成熟许多。
顺德帝看着他只拍着他的肩膀欣慰地说了三个好。
他如今身子不好,又不想在儿子面前露怯,因此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只笑着听闳晦说在幽台的见闻。
而顺德帝不说话只笑着时看着就很…慈和。
闳训怎么看怎么扎眼。
怎么看怎么不顺心。
心里憋着一股气,从九极殿退出来时就没想等闳诲。
只不过闳诲在身后喊住了他:“三哥留步。”
闳训一顿,闳诲从后跟上笑呵呵揽住他的肩膀:“三哥走这么快做什么?弟弟还想与你说会话呢。”
闳诲的性子惯来如此,见人先三分笑,说的话也不难听,若是冷眼对他反倒会让旁人觉得是自个儿小气。
闳训没动,看他一眼只道:“说吧。”
闳诲揽住闳训的那只手收紧了些:“在这说?”闳诲瞥了眼四周:“我倒是不怕,就不知道三哥…敢不敢听?”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着就像是有什么秘辛一般。
闳训略一顿,不过随即便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嫌弃地拍拍自己的肩:“故弄玄虚,你能知道些什么?”
闳诲能有什么好心思?
“嘿嘿,三哥懂我。”闳诲脸皮厚,见状双手便靠在脑后,慢悠悠跟着闳训:“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了幽台还挺舍不得回来。”
舍不得?
闳训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不明白闳诲又想耍什么花招。
“三哥想来不懂。”闳诲摇摇头长叹一声:“从前觉得锦衣玉食,美人伴侧是个神仙日子,但这回出去一趟,反倒是让我觉得外头的日子也挺好。”
“这般留恋外头,想来四弟在外头确实学到许多本事?”闳训顺嘴接道。
“没有许多,皮毛都没学到,三哥你不知,那江厚平可真是个能人…”
闳训脚步一顿,闳诲看他停下有些疑惑:“怎么了三哥?”
“江厚平?”闳训皱眉:““若我没记错他是寒门出身…”
他故作不解:“这种人能有什么本事值得你夸的?”
“他堪地脉的本事当真无人能及!”闳诲说到这个显得有些兴奋:“这回是金脉,也不知何时再来条铁脉,到时…”
闳训心中猛然警铃大作。
“你倒胃口不小,只是不知,你与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闳训定定看向他。
闳诲敛目,再抬头时又是惯常的那副笑颜:“三哥…铁脉能做不少兵器吧?”
此话一出,闳训心中恍若被重锤重击,他袖中捏着拳头,看向闳诲的眼神有些危险。
“若有足够多的铁,是不是咱们大邺的兵器也能改得更好…”闳诲没注意到闳训的神情,只是自顾自说道:“兵器改良,到时强兵利器,有三哥在,想来边患也能安定不少。”
闳诲叹了一声:“三哥你是不知道,象城开战,从象城来的百姓…真是可怜得很。”
闳诲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可闳训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满脑子都在思索着闳诲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闳训一直不说话,闳诲也没太意外,本就是个寡言性子,与平素也没什么分别。
闳诲是习惯了,反正他今日把意思表达清楚就好。
等两人走到宫门口站定,闳诲才又朝他客气一拜:“弟弟先行告退。”
衍王府和宜王府是两个不同的方向,闳诲走得干脆利落,自然也就没能看到身后闳训眼中流露出的杀意。
回衍王府的路上,闳诲身边的长随才好奇问道:“今日主子的话,宜王殿下想必能明白?”
闳诲啧了一声:“我说得应该够清楚了吧,便是个傻子也该听得出来我已歇了那心思…不过闳训不一定信就是了,也不急,日子久了他自然就明白。”
长随叹了一声,看向闳诲:“贵妃娘娘若是知道您的打算,您定是要挨骂了。”
可不得挨骂,为了儿子的皇位不停筹谋,结果这倒好,儿子不干了。
“母妃那…是有些麻烦。”闳诲有些头疼:“我自个儿的斤两我自个儿明白,本就不如三哥,除了嘴讨喜一些,其余还有什么本事?即便坐上那位置怕也坐不安稳,不如放手,这样谁都好。”
若是放在从前,闳诲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出生便是皇子,怎么可能不会肖想那位置?
“君主若无所为,苦的是底下所有人,我懒得很…实在背负不了这么多。”闳诲若有所思摇头:“罢了,如今这样就很快活…只盼着等边疆安定,我好再去跟着江厚平学学那堪脉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