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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起和裴序大惊失色,刀势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二人连忙举起刀剑抵挡,被冲天的刀风逼得不断后退。
‘哗啦’
升腾而起的水幕轰然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动。
刀风骤然消失,两人终于停下来,发现正好就在深潭的边缘。
叶起捂住震痛的胸口,忙冲裴序使眼色【姓裴的,快捅我一剑。】
这会受个伤什么的,正好趁机逃跑。
裴序的心口怦怦跳,还没从战斗时被全方位压制的恐惧中走出来。
余光见叶起握着刀的手同样在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摇头。
他们都消耗了太多元气,现在时机不好,只能再做打算。
“你们走吧。”
上官名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但在二人心中引起轩然大波。
叶起震惊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人落寞的背影。
她心里一紧,试探道:“老家伙,你认真的?”
上官名挽刀而立,倏地转过身,神色锐利地仿佛刚才的落寞是他们的错觉。
“磨蹭什么!都走了我才清静,这段时间觉都睡不好!天天还起那么早!”
她语气很是嫌弃,没听见他们回答,顿时眉毛一扬就要举刀:“再不走我就杀人!”
裴序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忙作揖行礼,心情复杂到说不出往日的漂亮话,只能轻声一句:“师傅,我们……徒儿们这便走了。”
拉过还在发呆的叶起,他犹豫片刻,又道:“我们还会回来的。”
上官名轻嗤一声:“别回来,天天吵死我了。”
听到脚步声和入水声,她顿了顿,高声道:
“出去别掺和魔教的事,刀剑无眼,天外有天。别仗着自己学了几天我的武功,就得意忘形了。”
叶起恍惚地迈入深潭的脚一下子收回来,最开始被逼迫的憋闷早已忘却,浮现脑海的都是往日和上官名拌嘴的记忆。
她心中一酸,猛地转过身,大声道:
“谁把你眼睛弄瞎的?我给你报仇!”
三年前她的眼睛明明是好好的。
之前也旁敲侧击过,可她从来不提此事。
老家伙若是报不了,她来报!
上官名神色一怔,似笑非笑道:“你凭什么给我报仇?”
叶起涨红了脸,吼道:“凭、凭我是你的徒儿,徒儿给师傅报仇,天经地义!”
江湖上,武功代代相传,仇怨也是如此。
父母亲人、师傅同门,若有谁被人欺凌,受了侮辱,不为他们报仇,简直枉为人。
但你报完仇,那些或死或伤的人同样有至亲和好友,人家也会来寻仇问怨。
所以才会冤冤相报,纷争不断。
上官名沉默不语,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
笑声震荡,在洞穴不断回响。
半响,她抬起枯瘦的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叹道:
“眼睛是我自己剜的,用不着你报。”
她说完不管两人如何震惊,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不舍地摩挲了片刻,扬手扔给裴序。
“小崽子,拿着这个去找丰荣。每年六月,他都会去玉蟾泉。”
那东西仿佛长了眼睛,在空中划过,稳稳落入裴序手中。
叶起急忙凑到裴序身边,扒着他的手一看,是块湖绿色的螭纹剑珌。
就听上官名继续道:“有这个,他什么都会答应你们。”
玉蟾泉远在大漠,虽是名胜却因为沙漠危机四伏,所以人烟稀少。
裴序眼神微动,恭声称是。
剑珌是安在剑鞘尾端的玉饰,几十年前的名剑,大多都会有这种玉制品。
但近些年来,已经见不到这种东西了。
叶起松开了手,裴序眼前晃过她的大红嫁衣。
他心中一动,温声道:“徒儿出去后会好好清洗保存好婚服,然后给您带回来。”
上官名微微一愣,与裴序相仿的清朗声音回荡在脑海。
【上官,咱俩的衣服我都绣好了,什么时候可以成亲?】
【薛公子真是心灵手巧,日子我去白云观找算命张算啦,二月初八!】
【好,你可不能骗我。】
如刀刻凌厉的脸,霎时间变得温柔,上官名轻声道:“好,你们可不能骗我。”
她似乎有些犹豫,又问道:“你们为何,从不问龙吟剑?”
和薛沐剑的关系不必说开,两个崽子也能察觉到,可那把名动江湖却下落不明的神剑,为何不问?
看到上官名一脸迷惑,两人相视一笑,裴序温声道:“您曾说过‘若是执着于名刀宝剑,枉有绝世武功,也不过受制于兵’。”
叶起高声道:“你拿把杀猪刀都把我俩打得屁滚尿流的,还问什么龙吟剑。”
见识过羲和刀法和鸿羽归天剑后,谁也不会认为,厉害的是兵器而不是人。
上官名微微一怔,唇角轻轻扬起,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
突然,她猛地推出双掌。
顿时一阵风袭来,叶起裴序刚要再嘱咐两句,眼瞳睁大,瞬间被劲风送进了深潭。
‘噗通!’‘噗通!’
坠落的声音在空旷的洞中回荡,水面的涟漪渐消,归于平静。
“真是磨蹭,一点不像我。”
上官名收了笑,伸了个懒腰准备做饭。
方才的热闹已经消失,四周无声,连远处海水的涨落都清晰传来。
她动作一顿,洞中本来就是这么安静吗?
叹了叹气,老人走到炉灶边,打算好好做顿小兔崽子不喜欢的炖鸡。
她伸出手去摸锅,没有意料之中的冰冷,反而温热适度。
上官名犹豫地掀起锅盖,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都是她爱吃的。
上官名怔了怔,而后笑骂道: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