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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工作单位的地址。
余岁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像是寄生在皮肤下的马蝇幼虫,在不经意间突然攀出□□,冲你冷冷发笑。
乔熙熙从来没在余岁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哪怕八婆有意为难,也总是一笑而过。但现在,少女眼底的厌恶显而易见,像是呜咽的恶龙,恨不得把一切都吞噬。
乔熙熙试探地问:“……岁岁?”
余岁摇头,很快敛起情绪,仿佛刚刚那一眼是错觉。后面两人又聊了一会,只不过直到视频快要结束,余岁才突然叫住她。
“抱歉啊,熙熙,我可能去不了了。”
哪怕余岁掩饰得极好,乔熙熙还是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泪花。
余岁就像是从裂缝里生长出的一朵花,是柔软的,亦是坚韧的。
能让余岁如此伤心的定然不是小事,但乔熙熙没敢问,哈哈苦笑了几声,一个劲儿抱怨自己是个苦命的女人,然后顺利在余岁这儿讨了份大餐,这才满意地挂了视频。
之后余岁一个人在沙发里坐了很久很久。
*
相亲的地点离余岁家不远,是一家高档的欧式餐厅。
餐厅内部装修得富丽堂皇,恰逢年关里面聚餐的人只多不少,好在对方早已预订了一桌,因此余岁没多等待。
等到落座的时候,男方还没有来,期间余岁有过想要逃离的打算,但裴文松既然能摸到她的电话和公司地址,就一定还会再缠上她,于是就这样硬生生的等了半个小时。
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肥头大耳,像是从油筒里捞出来般浑身透着一股奸滑和油腻。
男人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甚至像是在给余岁的外形条件打分般带着一股莫名的恶趣味。
余岁没化妆,只涂了一层薄薄的润唇膏,但想必是南方人的缘故,肤如凝脂,依旧白到发光。高领的紧致米色针织毛衣将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但透过那张清纯的脸蛋还是引入无限遐想,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慵懒又温柔。
“你应该知道我吧?”
男人往椅子上一靠,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丢到余岁手边,随后翘起二郎腿,“你看着挺瘦,能生孩子吗?”
余岁保持沉默,捏紧名片然后快速扫了眼上面的信息,难怪裴文松会催着自己相亲,原来对方是个暴发户。
“你知道的,你一个哑巴,能有人要你就不错了,等结了婚,就把工作辞了,在家擦擦地带带孩子。”
“生活费我会固定打在你卡里,会喝酒吗?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少不了应酬,多笑,别挂着个脸,很丧气……”
其实后面对方说了些什么余岁根本没认真听,脑海里全都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虽然知道不对,但还是下意识的将所有见过的异性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作比较。
比如,段郁从不会在坐下的时候将椅子发出很大的摩擦声,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将碗里的油渍溅得哪里都是,更不会随意贬低一个女性,切牛排的时候不会过于讲究但每块牛肉却切得都刚刚好,会在饭后将餐具归于原位……
“我刚刚点了个酒店,你知道的,成年人得先磨合一下才知道合不合适。”
思绪飘飘荡荡,最后被迁入牢笼。
余岁眼眶有些红,别开眼,转身提起包,也没管男人错愕的目光,以及嘴里蠕动的谩骂,径自离开了饭店。
街道上人头攒动,两侧的树木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一闪一闪的。
余岁出来得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一股冷风吹来将她满腔情绪瞬间吹散,一时有些挫败,像是凋零的枯叶,被风碾碎般发出的破碎声响。
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再想到他。
余岁长长呼了口气,像是郁闷,一脚踹飞逗留在脚边的那粒碍眼的石子。
石子蹦蹦跳跳滚得很远,余岁百无聊赖地顺着看过去,这一看竟发现五米外的路灯下倚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灰色呢子大衣,乌黑的碎发慵懒地垂在额前,遮住浓密的眉毛,下巴扬起露出冷俏的侧脸,骨节分明的长指在脸前微微聚拢。
“咔嚓”一声,只见他掌心瞬间窜出一朵跳跃的橘红色的火苗。
下一秒,男人的视线慢慢扫过来,像是一道漫长的迟到了五年的凌迟,将余岁心底的那道防线瞬间磨得粉碎。
周围人影幢幢,男人的正脸一瞬刺入眼底,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一张脸沉的可怕,像是黢黑的夜空要将她吞噬。
余岁四肢不受控制,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暗暗发力,将掌心扣出一个又一个深红色的月牙,但面上却依旧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仿佛当初那个狠心的人不是她。
段郁掐灭烟头,双眸腥红,大步朝她走来,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量攥紧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扯到旁边的迈巴赫旁。
蝴蝶骨磕上去,余岁疼得闷哼一声,长睫覆下遮住眼底倔强的水光,不敢看他。
“余岁。”
段郁咬牙切齿,眼底没有一丝怜惜,只剩狠戾:
“我他妈说没说过,再让我碰见你,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