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
身后的江以恒一脸的不明所以，根本不明白周余怎么了。
他追上去，拉住周余的手问：“周余，你在干什么？”
他的语气不重，偏偏周余这时候很乱，有些话她根本说不出口：“我没干嘛，烦死了啊，你为什么买个烤红薯都买不好！是不是以后你都这样做不好事情，瞧不起二十块钱啊。”
说出口的时候周余自己都愣了一下。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这样说。
她不想这样说，但是怎么就说出口了。
明显江以恒愣了一下，握着周余的手臂松了一瞬间，“周余，你在说什么？”
周余咬着唇，心里愈发堵塞，她硬着开口：“我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啊，二十块钱很多的好不好。”
江以恒倒吸一口气，“那我现在回去退钱好吗？”
“不要！”周余忽然好委屈。
“那你想怎么样？”江以恒的语气重了，眼眸深邃地看着周余。
周余心里硬气着很，各种情绪迸发，“想分手行不行啊。”
她甩开了江以恒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江以恒站在原地看着周余的背影。
他根本就不懂周余在胡闹什么，因为一个烤红薯？
这他妈要是被刚刚的那群朋友知道，他江以恒估计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周余却走着走着蹲了下来，眼泪忽然就开始止不住地流。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涌了出来。
比她更好的女生出现在江以恒身边，经济，三花猫，见识，聚会，不懂得什么场子，二十块钱。
她根本就没办法和人说这些话，就连孙莎莎也看不好他们的感情。
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开始这段感情？
眼泪滴落在冬季的柏油路上，萧瑟的冬风吹过，滚烫的泪水如同夏夜凉风。
周余的眼泪来得猝不及防，看得江以恒手足无措。
在一起这么久，这是江以恒第一次看周余哭。
他张了张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胸口沉闷得厉害。
算了，笑话就笑话吧。
他江以恒认栽了。
江以恒走上前蹲下身子，双手揽住了周余，喉咙艰涩：“小鱼，怎么了？是不是今天见我朋友让你不开心了？”
就算再迟钝，他也清楚周余不可能会因为一个烤红薯就哭成这样。
周余哭得更厉害了。
江以恒没办法，只能抱着周余，替她擦眼泪。
泪水滴落在他冷白的手指上，仿佛烙进江以恒的心里，痛得他无法喘息。
“小鱼，别哭了，我错了好不好。”
“小鱼，对不起。”
...
江以恒就这么一直认错。
他长这么大，没有这样低头过。
周余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周余最受不得江以恒这样，他越认错，周余越觉得他好。
偏偏周余什么都说不出。
她咬咬唇说：“我没事，就是感觉好委屈，你不要跟我说话了。”
江以恒皱眉：“你有什么应该和我说，而不是独自消化。”
“和你说了就会改吗？有用吗？就像刚刚买烤红薯，我说了你就会让我去退钱吗？”周余吸了吸鼻子。
“....”江以恒沉默，这会他怎么可能还跟周余继续倔下去：“好好好，下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说二十块钱真的很多。”
“好好好，真的很多。”
周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时候看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吵架，总觉得要把话都说清楚，可真的到了自己的时候。
才发现有些话真的说不出口。
因为里头包含着她的尊严，她狭窄的思想，她的鼠目寸光。
倘若说出了口，她一定比刮骨疗毒还要痛。
而江以恒，他真的很好。
那天晚上，江以恒说了好多。
甚至为了哄她。
他随口哼了一首歌。
周余还未听到歌词，下意识就说：“你在唱《富士山下》吗？”
“不是，是《爱情转移》。”
“哦。”周余点头，“那也很好听。”
他唱歌一向好听。
周余肯理他，江以恒顺势问：“小鱼你心情好多了吗？原谅我了吗？还分手吗？”
周余摇头：“不分手。”
她舍不得江以恒，所以不分手。
分手也是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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