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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遇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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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见她不说话，那马车上的人又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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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掌柜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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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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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叶心中暗骂，脚不点地向东边拐去。可接连几个转弯，那马车却并没有离开，仍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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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忍无可忍、愤怒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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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还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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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人发出一阵故作惊讶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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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是我跟着你们？不过正巧同路罢了。那宝粟码头应当也不是你家开的，秦掌柜去得、我便去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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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连苏家走船的宝粟码头都知道，绝对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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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叶低头不语，还在思索如何脱身，身旁的李樵已然手握住刀鞘，抬眸间和那赶车的红衣女子四目相对，空气中瞬间便多了一股杀气剧烈碰撞后的战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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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狗狠狠打了个喷嚏，回响声在石板街上激荡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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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秋迟竟还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手中腰扇摇得更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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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还没见过这位李小哥的身手，秦掌柜若是不介意，我可以让辛儿同他就地切磋一番。只是这一打斗起来，动静只怕小不了，没个一时半刻也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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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叶的脚步终于停下，心里明白这人是打算无赖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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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赶在此时前往码头，必是做了万全打算，莫说晚到一步，就是临到最后关头，也有可能失之交臂、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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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夜的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眼下麻烦事都还没开始，她怎能再失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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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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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叶一把将杜老狗塞上马车，自己也抬脚跳了上去。一来二去，如今她竟已有些习惯这坐马车的种种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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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费力抗衡，不如顺势而为。不论是先前的寿宴还是此次的行动，她都不觉得许秋迟只是多管闲事、或者诚心要她难堪。邱家的这位二少爷，远比看上去要精明得多，如今他们不过是恰巧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她该庆幸此刻他们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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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凛确实难对付。可她还真就不信了，凭她这些年夹缝中生存练出的本事、再加上许秋迟这卑鄙无耻的小人，难道还不能将对方一个立在明处的靶子扎个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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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想罢，她转过头去，却见那少年仍立在街边，忍不住低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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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车，莫要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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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樵看一眼那坐在车舆前、表情倨傲的姜辛儿，蓦地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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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是怕我会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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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叶被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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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思考过这件事？输不输的，难道眼下是小孩子扯头发、踩脚指打架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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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想出该如何回答，坐在车前的姜辛
儿已不客气地开了口。
“你当然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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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两人就要陷入新一轮的争斗，秦九叶急得额头冒汗，那少年看她一眼，终于恢复了往常那副乖顺的样子，也不管那姜辛儿脸色如何，一个起落便坐在了对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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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儿冷哼一声，自始至终都目不斜视，手中辔绳一抖，马车车轮迅速滚动起来，向着雾气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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