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白敞借着和亲这件事再添一把火,只怕要烧得好多人睡不安稳了。
“可是,殿下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和亲吗?”阿芷忧心忡忡。
“本宫见不到国库的账目,先前以为,群臣奋力一争,或有转圜之机。可是看如今形势,朝廷是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不过或许,还能有计可施,”栾和君平静地看向阿芷,“阿萱不日就会出宫。”
阿芷一凛,强自镇定下来:“是。”
第二日就有正式和亲的圣旨到府,栾和君接了旨,那传旨的内监又道:“还有陛下的口谕,命长公主午后入宫面圣。”
栾和君辞道:“前日已经说好,午后要去抚宁侯府中拜望婆母,想必皇兄能够体谅。”她一个寡媳要为国再嫁,自然要去看望婆婆。
谁料那内监十分坚持:“皇命为先,殿下改日拜望霍老夫人也无妨。”栾和君思索片刻,只好应道:“是,本宫去就是了。”她回头低声嘱咐了阿芷几句,留她在府中,自己收拾停当,往宫中去了。
行至御花园,恰逢桑格一行从上书房那边出来。他身边带着萨仁和几个随侍的少年,见到栾和君主动行礼道:“长公主殿下。”栾和君微微颔首:“桑格将军多礼。”
“您是我们未来的可敦,殿下。”桑格的态度比宴会时恭敬一些,而他身后的萨仁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栾和君友善地一笑,向她伸出手。萨仁警惕地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栾和君轻轻掸了掸她的肩膀:“有落叶而已,小妹妹。”
“用不着你管!”萨仁立刻拍掉她的手。
“不得无礼。”桑格轻声呵斥,又向栾和君躬身,“殿下见谅。”
“无妨,”栾和君不以为意,“不知使团何日离京?”
“七日后。到时殿下应与我们同行。”桑格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
栾和君垂下头:“那么我们再会了,桑格将军。”
他们互相致意,桑格领着人远去。栾和君看着他和萨仁的背影,陷入沉思。
暗卫伤了人的左臂,那么就不是萨仁,她如常出行又敏捷自如,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何况以她的身手,恐怕也不足以在东厂暗卫的手底下溜走。那么想必是桑格手下的人,北狄使团以和谈为名前来,却在先派来了这样身手高明的探子,究竟意欲何为?
无论如何,北狄人应该已经知道她和白敞过从甚密,甚至彻夜不归的事实。但他们仍然愿意称她为“可敦”,栾和君实在费解极了。如果他们已经将此事告知皇帝,只怕她今日难以活着出去。
栾和君抬头四顾,红墙金瓦,头顶的天方方正正,花园里是伴她从小长大的一草一木,她甚至清楚地记得春天时那几棵楸树开花的顺序,红白交映,妩媚参差。然而此刻是深秋,草木凋零,她再次走在这里,只感到透骨的寒意。
再往前,就是帝王所居的未央宫,皇帝正在那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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