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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轩蓦地转过脸:“宛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敛眉低首道:“臣妾知道,臣妾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的很!”
“那你还……”
“皇上,宛若说得对,臣妾有罪,不能就这样饶怒,请皇上下旨降罪。”静妃垂首,句句镪锵,恍若是贯穿尘寰后的决绝。
“你……你们……”雪轩恼怒,冷俊的脸膛一拧,指着我们,却又无言以对,最后甩袖背着我们:“好,那你们说,该怎么降罪。”
视线定格于地面,平静道:“契丹之战,前方将士已体力不支,如今最缺的便是良好的火食,听闻静妃的厨艺了得,不如将功折罪,发配边疆……”
还未等我说完,雪轩怒斥一声:“荒唐!憬慑王朝的堂堂皇妃,你让她去做厨娘?!”
静妃领悟,猝然抬头,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切喜之意:“皇上,臣妾恳请皇上降罪下旨。”
雪轩愣眼看我们,半晌恍若明白什么,指着我们的手缓缓收回,深叹一口气:“好,朕就降旨,静妃协助奸细毁朕皇朝,发配边疆,充当厨娘,将功赎罪。”
“谢皇上,臣妾遵旨。”
我扶起她,柔声道:“姐姐就让宛若送你出门吧。”
浓密的双睫沾着泪珠,倾城的容颜有浅浅的暖意,纤柔如风的双手轻抚住我的手,应道:“好。”
漫天雪花,曼妙蹁跹在茫茫在地之间。
两抹清瘦的身影直立于宛心苑的门口,于雪花纷飞中与世独立。
“宛若,谢谢你,我差点害了你,你还这样帮我。”
我菀尔一笑:“不要这样说,宛若知道姐姐是出于无奈,这个宫里只有姐姐是真心对宛若好,我若不跟姐姐亲,还与谁去亲去?”
她从袍袖中伸出手,握紧我的手,深婉道:“可我这个姐姐做得不称职……”
我欲要开口,她又紧接着道:“宛若,这里的血雨腥风,你也经历过了,今日你能将这个惊险度过,看来你真得进益不少。宛若……”她悄然握紧了我的手,声音低稳:“一切珍重!”
我低首,苦涩于唇边漫开,反握过她的手道:“姐姐放心,宛若记得,只是姐姐也要珍重,姐姐若是当上了将军夫人,定要消息与宛若。”
她埋下头,羞涩一笑,凝玉般的容颜恍若是初开的红梅,嫣红娇涩。
大雪纷飞中,我们聊了好久,分手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地脱开我的手,缓步离去,倾城的容颜浅淡地染着一片期待美好的浅笑,我默默凝眸她远去的背影,雪花纷飞的季节,那个遗世孤立的身影与天地连成一片。
心,空得寂寞,是否以后的生命中又少了一份浅淡的温暖。
我的放手,或许就是为了让她替我去实现那个‘执手偕老’的幸福。
悄然垂眸,轻盈转身,缓步走进屋里,但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孤寞地立于小轩窗前,莹莹雪光,轻沾于他俊美的侧脸,勾勒出完美精致的轮廓,负手凝眸着窗外,雪花缤纷的寂寥,亦多了一些孤寂。
悄然走到他身后,双后环上他清瘦的肩背,将脸紧贴在他后背,缓缓闭上双眼。
累了,他累,我亦累了,尔虞我诈的生活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雪轩,我与你之间那个‘执手偕老’的童话早已灰飞烟灭,我所期盼的只是简单地与你多待一天,这便够了……
正文第一百十八章
……
几日后,雪贵嫔按照璟慑皇朝的习俗,为了皇家后继有人,十五的这个日子便到净月庵求龙子,自然求子这事重大,太后与雪轩还有众嫔妃便都跟随着去。//*看*书阁*
清幽的净月庵,檀香袅娆,雪贵嫔隆着小腹,身披一件波斯国进贡的貂皮大氅,乌长的青丝由左右个八枝嵌玉金簪挽起,果真是母贫子贵,这份雍容华贵早已胜过了太后。
屋内岑寂庄重,只有脆响的木鱼声和姐姐诵经细碎的声音,其余皆是噤若寒蝉。
雪贵嫔在送子观音前行了三跪九叩之礼,然后站了起来,默念了几句,一小尼端着一只绣金龙腾云的锦袋走到雪贵嫔身前。
太后神思凝重,拧眉看向雪贵嫔,而雪轩却负手站于一旁,却似乎是若无其事,眉宇间却微带着丝庄肃。
岑寂的庵内,轻烟袅绕,弥漫在那袭华贵的身影,雪贵嫔望着面前个锦袋,深吸了口气,纤手轻伸进那只金龙腾云的锦袋……
她知道,这一瞬间可能决定了她今后的命运,贫母子贵的荣华就便看送子观音送她的是什么了。
太后亦紧张屏气看着着雪贵嫔的纤手伸进那只锦袋,倒吸了一口气,手在锦袋里突然顿住,一只手捂在胸前,喘着急促呼吸,柳眉拧紧,蓦地闭上眼,纤手倏地从锦袋中抽了出来……
微淡的光线下,纤手晶莹,折射出美丽的轮廓,青玉雕龙,轻巧精细……
帷帘深处,一袭清瘦的青衫与风纠缠,猛然转首,疑惑地望着我。(*^)(看书阁*)
“好!皇家后继有人了!”太后开怀一笑,自是兴奋不已。
谁都听得出,太后的意思是雪贵嫔这个皇子生来便是太子。
雪贵嫔双后握着那只青龙,娇艳的容颜露出无比幸福得意的笑意,转首巧笑:“皇上……”
须臾之间,身旁有一个宫女向一旁端锦袋的小尼撞了过去,两人相撞,盘子里的锦袋翻落于地“噔”地一声落于地面,袋中剩下的那只玉雕滚了出来……
迷茫的光线,朦胧光晕中,那只青玉雕龙,轻巧精细……
雪贵嫔失神吓了一跳,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我悄然一笑,双眸轻瞥向方才那个莽撞宫女身后,光线暗处中的沁儿,沁儿朝我点头一笑。
“雪艳!你……”太后伸出手惊颤地指着那个玉雕。
嘴角还留一丝淡淡的余笑,转眼望向雪轩,如剑似的双眉紧紧拧成一片,有浓厚的帝王威严突兀地被释放出来。
雪贵嫔仓皇地反映过来,歪歪倒倒地向雪轩扑去,喊道:“皇……皇上,臣妾……”见雪轩面无神色,又转过头向太后求救:“姑妈……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姑妈你一定要帮我……”
“雪艳!”太后喝住了她,叹了口气,又转向雪轩道:“皇上,雪艳也只是一时糊涂,是不想让皇上失望才做这等傻事,皇上就原谅雪艳吧。”
雪贵嫔扯着太后的长袖反驳道:“不,不是的,姑妈……这根本不是我做的,姑妈你要相信我……皇上,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这么重大的事,臣妾怎么敢如此糊涂。”
雪轩无语,瞥过脸不去理会她的解释,然后话也不说地便拂袖而去。
“皇上……不是臣妾做的,皇上,你听臣妾说啊……皇上……”皇贵嫔想扑上去试着去拉雪轩的衣袖却扑了个空,幸好被几个宫女及时扶住。
太后慌忙走过去挽住她,心疼道:“小心点,别伤了身子,雪艳你放心,皇上那里哀家会替你解释,你先好好回去休息。”
净月庵的暗处,青衫黯然,容颜忧愁,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里浅载着未解的迷离。
淡漠的笑意挂我唇角上,越发甚浓,相似的双眸与她迎对,其中的冷硬碰碎了她眸中柔弱的迷离,陡然一黯,涌上深浓的哀凉。
自打我从冷宫出来,我知道我已不在是我自己,姐姐希望你明白这深宫之中的悲凉,原谅宛若……
冷傲地垂下双睑,一手甩在身后,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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