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客栈老板的一声惊呼刺穿了紧张与寂静——“烈狱门的人带走了楼上那位姑娘”——阿青和江玉楼闻声,夺门而出。
跑到桑千绿的房间,只见空荡荡的,被褥凌乱,连枕头都掉进了床底。
他们疾奔出客栈。
还能够看到呼啸在长街上的马队。似充满了炫耀和挑衅的意味。他们各自纵马追去。倒像是抛开了之前的恩怨过节,并肩而战,步伐一致。就连皱起眉头的表情也如出一辙。到了郊外的白桦林,他们追上了烈狱门的黑衣使者。
一前一后,将十余名彪形汉堵在大路中央。
桑千绿看到阿青,亦看到江玉楼,可是那软弱无助的目光,却只给了前者,给后者的是无尽的茫然和疏离。
江玉楼心中一恸,纵马冲入了敌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是歼退了烈狱门的黑衣使者。阿青受了伤,伤在肩胛,并不重。江玉楼也被内力震伤好几回,嘴角带着血,气力虚弱。
他们一左一右地站着。
桑千绿却仿佛只看到了阿青。一边替他清理包扎伤口,一边啜泣自己的无用和累赘。眼泪如潺潺的溪流。
这样一幕,看在江玉楼的眼里,堪比剜心。
少顷,回到客栈。阿青始终沉默着。桑千绿一遍遍地唤他,尉迟大哥,尉迟大哥,他的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团,剑眉之间,唯有难以消受的愧疚。他劝退了桑千绿,独自在房间里坐着,坐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这半炷香他思绪飞转,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似经历了一生那样长久。
翌日清晨。
桑千绿带着客栈精致的小糕点推开了阿青的房门。里面已经空荡荡了。只留下桌面的一封信涵,写着桑千绿亲启。这五个字仿佛是写得极用力的,仿佛带了很深很深的惋惜与悲痛。他说,他走了,也许还会回来,但也许不会。他说让江玉楼送你回扬州,他是值得你信赖的。他说,千绿,保重。他还是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以前,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认真地唤她做桑姑娘。
没有落款。
因为他不知道应该继续瞒着她扮演尉迟缙,还是向她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他只是一个行为不光彩的花匠。
她已然泪如泉涌。
将信纸贴在心口,就仿佛贴着他的呼吸。这时江玉楼从门外进来,心中明白了八成,微微地一声叹息,道:“绿,他走了,我依然会保护你。”
女子红着眼眶,目光淡淡地扫过去,满脸是僵硬的生冷的表情。
不几日,他们回到扬州。沈苍颢对于江玉楼的忽然出现惊愕不已,听他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欢喜,直盘算着想要会一会那古怪的老和尚。从前江玉楼因为和桑千绿的关系,跟红袖楼颇为亲近,和沈苍颢亦是有些交情,他便在红袖楼住下来,终日陪伴着桑千绿。
桑千绿并不欢喜。
甚至有些厌烦。
她对江玉楼的态度越来越糟糕,冷冰冰的,见之则避。她心心念念记挂的,始终是消失的阿青。江玉楼也曾将他和尉迟缙之间的约定,甚至阿青的冒牌身份告诉她,可她却反倒认为江玉楼是在中伤阿青,对他的挑剔不减反增。
那日。
桑千绿靠在榻上午憩,突然觉得有一阵风从门外撞进来,她睁开眼睛,却看到江玉楼在梳妆台的樟木匣子里翻找着什么。她顿时黑了脸,厉声喝止道:“你在做什么?”江玉楼神情尴尬地转过身,手里提着一方鹅黄色的丝绢,吟咏道:“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绿,你忘记了么,这匣子里,一张张的锦帕,上面的一笔一划都是我亲手书写的啊。”
“出去——”
女子不听,只指着门口。“请你出去。”重复一遍,声音极为冷漠。就像一把尖刀插在男子的心上。她说:“我既然已经忘了,就是你我缘浅,是天意注定的。你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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