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使“杀手锏”,弯下身将头凑到她面前,笑得一脸优雅而媚惑,“嘿,同学!”他小声跟她打招呼,她还是未动。
于有余哪里受过这等彻底的无视?好心情顿时大打折扣,于是干脆一甩书包,哐啷一下坐到她旁边。
对于身边突然多出的一个庞然大物,林小年还是有些知觉的,她回过神来,连说带比划的小声告诉他:“旁边有人!”
于有余来回将脑袋转了180°,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林小年耸耸肩,“你眼花还是我眼花?明明没人啊!”
林小年微微笼起眉,尽量勾起一抹平和的笑,指着于有余坐的位置上的书说:“有人占了的。”
于有余也不出声,反而坐的更沉稳,慢悠悠的从书包里掏出《线性代数》课本,开始写作业,边写边咕哝了一句:“学校规定,不许乱占座位!”
林小年习惯了平时一个人占两个位置。
因为她曾经憧憬,上了大学,来了有乔怀宁的城市,两个人就可以一起上晚自习了。并肩坐在一起,听他讲解难懂的数学题,应该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儿。
可是,他却从没陪她一起上过晚自习,毕竟,从他的学校骑车到Z大有十几分钟的距离,也就这短暂十几分钟,阻隔了她所期待的温馨浪漫。
曾几何时,她恨透了这么短的时间,可是,后来终于发现,阻断一切的不是时间,也不是空间……
林小年还是习惯了占两个位置,因为她心里总固执的认为,旁边那个人早晚都会来,即使不是现在。
对于坐在自己旁边的于有余,林小年并不陌生。
她曾有幸目睹过他开着豪华跑车在校园里横行。当时,她穿着未及膝网球裙,被跑车带起的风一掀,裙子突然旋起来,差点走光,一时引起的尴尬让她心里不停的暗骂他——缺德!
当时,舍友沈三月煞有介事的跟她说:“看见没,那个就是太子班的班长——于有余!”
Z大的太子班,当时林小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沈三月边笑她宅,边感叹:“林小年你是不是火星来的?居然能不知道太子班!顾名思义啊,就是某某、某某、某某领导的孩子们……”
沈三月的目光盯着开了跑车远去的于有余,声音越来越小,停了一阵又突然冒出一句:“他居然开兰博坚尼!”
林小年对跑车本身没什么认识,却对开着跑车进校园这事儿颇有些微词,正儿八经的问沈三月“这么招摇的行为,你们北方话是不是叫烧包?”
沈三月哈哈大笑,盯着她看:“这都知道?”
林小年冲她扮鬼脸,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轻快的说:“阮晴空师姐就是这么骂薛冰师兄的!”
可是,说完又觉得不妥,随即补充到:“当然,她也这么骂别人。”
沈三月赶紧拉着她走,“于有余就是烧包也轮不到咱们管!”
现在,烧包男就坐在身边,林小年感觉有些不自在。一边默写英语单词,一边莫名其妙的烦躁。或许跟生理期有关吧?每次遇到那几天,她都情绪紧张,浑身无力。
于是,她干脆收拾起书包,打算回宿舍去消磨时间。
林小年收拾东西的时候,于有余总是有意无意的瞟着她,似笑非笑,欲言又止。
她用力踢了一下他的椅子,算是做为对他打扰到她上自习的报复,她虽然没有小肚鸡肠,可也不是太大度的人。
于有余感觉到身下一晃,就势弯了下腰,然后,眯起眼盯着林小年,看到她背好书包,往外走,才起身追过去,用十分洪亮且悠扬的声音喊:“嗨!同学,你掉了东西。”
整个自习室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纷纷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自习室门口的林小年。
“你掉了东西!”于有余态度有些认真,语调却是轻松调侃的,只见他手微微一扬,举起一片卫生巾。
方方正正的粉红色小纸包在林小年看来分外刺眼,那一刻,她极力捕捉于有余眼里促狭的笑意,她敢肯定,他是故意的!
大一的女生,还比较生涩,生理上的事儿看得比较私密,如今被于有余当众一这么喊,她早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但林小年毕竟是林小年,自小在母亲的熏陶下熟读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懂得如何临危不乱、反败为胜,她遮住通红的面颊,用清晰的声音回复于有余:“既然你拣到,就自己留着用吧!”
于有余愣了一下,迅速将卫生巾塞到林小年手里,“我怎么能用你的东西?”
一切都发生地那么突然,很多同学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于有余已经回到他的座位上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看书,然后,突然抬起头,向林小年爆出一个很大的笑容,但似乎不怀好意。
林小年一甩头,撇了撇嘴,昂着头就走出了自习室。
林小年回到宿舍的时候还在面红耳赤,当众出糗的经验她是有过,可是糗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
林小年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冲宿舍的沈三月拉住,沈三月同学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充分发挥新闻系的优势,以绝对的大嗓门向林小年核实:“听说某人今晚在自习室掉了卫生巾,被太子班某师兄拣到?”
“听说?”林小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听谁说?”她对八卦这个东西的传播速度感到由衷的钦佩,林小年多么希望这个速度是以后城际列车的速度啊,那么从北京到上海的距离就会只是一瞬间。
“听葛言说啊!她今晚跟你在一个自习室上自习了!”葛言跟沈三月是一个班的,又是死党,遇到新鲜事儿自然第一个跟沈三月说。
“太子班的那些人根本不跟外班人说话!这是你告诉我的。”林小年没承认也没否认那晚的事儿。
她只觉得生活中这样的插曲太偶然,太戏剧,就像秋天的落叶,偶然飘落在湖面上,划破了宁静,激起浅浅的水波,惊动了水里的游鱼,但这些都纯属意外,让人难以置信,所以,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宁可让水面重新归于平静。
第3节
林小年没有想到再次在自习室见到于有余,他坐在她前排的位置上百无聊赖的玩儿PSP。
毕竟之前的尴尬真实的发生过,所以,林小年一扭头,假装看窗外的绿树红墙。
但于有余同学似乎成心,边玩儿游戏还边踮着脚,身体有节奏的轻晃,弄的身后的课桌也跟着晃。
林小年正默英语单词,被他晃的心慌,想发作,却又不想招惹是非,还是忍了。
幸好,葛言来的及时,拉起一脸气愤的林小年就走,说:“今天沈小三家的请客,刚打电话让咱俩去川乐园集合呢!”沈小三即沈三月,跟林小年和葛言一个宿舍的,当然她们宿舍里还有一个关澜。
她们宿舍的四个人中,沈三月、葛言是同系同班的,都学新闻,林小年学法律,关澜学对外贸易。
开学第一天,大家分到一起完全是抓阄的结果,林小年曾经推算过其中的概率,只有十六万亿分之一。
所以,关澜同学很是感慨缘分的奇妙,曾经说过:“大家能抓到一个宿舍,真是芒芒宇宙中最巧合,也最幸运的事儿了!”
“当然巧合,大家的名字连韵脚都一样呢!”葛言细数着每个人的名字:“关澜、葛言、林小年……”数到沈三月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
于是,林小年接着说:“三月不押韵,不如就改成沈小三!”沈小三这个名字就开始在内部流传开来。其实,管沈三月叫沈小三还有另外的道理,因为在一宿舍四个人中沈三月排行老三。
林小年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葛言的话:“小三家的请客……?”然后差点被唾沫给噎住,“小三几时有的家?”
此时,葛言完全抛弃了她气质美女的形象,大笑,“她跟苏北海已经暗渡陈仓很久了!”
“你还是不是搞新闻事业的,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没提前宣传?”林小年嘻嘻哈哈的开玩笑,“真不敬业!今年的普利策奖取消。”
葛言娇笑着喘息,“行了,咱们的帐以后算,现在赶紧去吃苏北海,都在川乐园等着呢!”
林小年对苏北海不陌生。
苏北海是Z大学生会成员,她来学校报到的时候,还是他接的站。
当时,他这么介绍自己:“我是法律系的苏北海!”
林小年想了想,问:“是北海公园那个北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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