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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荆劭蓦然起身。
晚潮也跟着他站起来,“我什么!你体会过一个当病人的感觉吗?他们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又一个标本吗?对,你失败过一次,对你来说这是耻辱,可这不是在打拳击比赛,倒下来从一数到十爬不起来就算完,你是个医生啊——别人说什么根本不重要,问题是你到底有没有尽你所有的力量,去帮助你的病人!你尽力了吗荆劭,你没有!要是每个当医生的都跟你一样,死个人就洗手不干,这天底下生了病的人还去指望谁?”
荆劭的牙关绷紧了,跟晚潮面对面的对峙里,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你觉得,我在乎的,就只是那个所谓第一主刀的荣耀?”
“如果你不是,那么证明给我看。”晚潮挑衅。
“什么意思?”荆劭眉梢一振。
“再做一次手术,我的Z字整形术。”晚潮眼里光采一闪,“这就可以证明,你的手根本没问题。”
“你要我——拿你的脸,去做实验?”荆劭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不行!我去帮你联络别的医生……”
荆劭一口拒绝,却被晚潮不耐烦地打断:“可是我就只相信你,荆劭!”
我就只相信你,荆劭。
这句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因为太久,所以乍然听见的这一瞬,心里忽然打翻了五味瓶,滋味杂陈。
荆劭看着面前晚潮的脸。她不美,脸上的伤痕依然触目,可是在淡淡的灯光下,她明澈的眼波好像能照亮夜的黑。
隔了很久,他才听见自己问:“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我找不到别人。”晚潮慧黠地一笑,“我就只认识你一个。”
“谢晚潮……”荆劭不禁气结。
“你那什么脸色?”晚潮悠然坐回沙发上,“唉,做人嘛,总是有这么多选择题,就让咱们赌一赌吧。”她向荆劭伸出手,“来,加油。”
荆劭看着她的手,坚持地等在他面前。看了足有两分钟,他终于笑了,伸手跟她一握,“好,加油。”晚潮的心一跳。他答应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偷偷地嘘了一口气……这一次,可真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豁出去了。
“什么?!”
思甜高八度的声音,震耳欲聋。随后是竹青和她异口同声地惊呼:“他答应帮你做手术?”
晚潮优哉游哉地拿起一块香芋蛋糕,放进嘴里,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重新埋头看她的小说,“这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但是……”思甜欲言又止。
“放心吧,他一定可以的。”晚潮一边悠闲地翻书,一边吃着蛋糕,“嗯,香芋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你们两个也来尝尝看。”
“晚潮,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荆劭以前是很棒,可是他不做手术很久了。”竹青也说,“万一失败了,要怎么收拾残局?”
“所以他今天去检查右手恢复情况啦。”晚潮用脚尖勾过一张凳子给她,“要是检查报告说没问题,我这张脸,就交给他修理了。”
竹青呆了呆,荆劭那么忌讳别人提起他的手,晚潮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他,居然让他去做手部检查?
思甜也凑了过来,“我不信,你到底怎么说动他的?”
“没什么,”晚潮咽下蛋糕,“我就是把他海骂了一通,荆劭这种人,不拿着鞭子逼他是不行的。”
“难怪前一阵子你非要把脸上的伤算在他头上,看来,荆劭又被你设计了。”
“到底是谁设计谁啊?”晚潮喊冤,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英勇献身的那一个。”
“朋友?就只是朋友?”思甜笑眯眯、不怀好意地问。
“咳!”晚潮被呛到了,“对,就只是朋友,不然还能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早八百年前就心有所属了。”
“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两年多了,也应该淡了吧?”思甜不以为然,“而且我听别人说,钟采她现在都已经有了别人了。”
“是——吗?”晚潮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我看不会是空穴来风吧,人家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是做地产生意的罗兆佳。”思甜叹口气,“我看荆劭是没戏了。”
晚潮怔怔出神,“那万一荆劭知道怎么办?那个罗兆佳……谁说他有头有脸,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竹青插了一句:“其实荆劭未必不知道这件事,这个圈子,总共才有多少人?还有那么多热爱八卦的。”她一边说一边瞪了思甜一眼。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思甜瞪回去,“反正我从来就觉得钟采跟荆劭不合适。”
“可是荆劭不会这么想啊。”晚潮一手托着腮,喃喃自语,“我就是好奇,钟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对了!我还有一张照片,以前在中心医院我们几个同事合拍的。”思甜“啪”的一声双手一拍,“放哪里了呢?”
她在抽屉里翻了一阵,终于找出一张夹在书里的旧照片,“那,找到了。”
晚潮伸手接过那张照片。
一眼就认得出来,中间那个叫钟采的女子,她在,别人都被比了下去。拍照的时候像是初春天气,在郊外自助烧烤,四周花团锦簇柳色鹅黄,她对着镜头巧笑嫣然。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不对,应该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晚潮忽然无端端地感触起来。难怪荆劭那么喜欢她,春风那么美,都美不过她的笑。天底下就有钟采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比别人好看,不管看上谁都可以手到擒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得到谁就得到谁,只要她眼波一动,就引来无数英雄竞折腰。
做人做到这种地步,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晚潮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她谢晚潮的脸当真可以恢复如初,站在钟采面前,怕也会相形见绌吧。天生不如人,有什么办法。
本来悠闲自在的心情,因为这张照片,忽然变得郁闷起来了。晚潮把照片收进口袋里,真不值,她跟钟采,风马牛不相及,到底有什么好比的?怎么不跑去跟张曼玉李嘉欣比一比?真受不了,无聊到这种程度!
晚上十点半。
荆劭从诊所回来,掏出钥匙打开门,先习惯性地在门口叫了一声:“晚潮!”
以往这个时候,她就会恶狠狠地跳出来说:“叫什么叫,在这里!来帮忙剥蒜头!”
但是奇怪,今天空荡荡的屋子没人应声。都这么晚了,她能跑去哪里?荆劭连鞋子也来不及换,客厅卧室书房挨个门推开看看,没人……连个纸条都没留。满屋子转了好几圈,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蓦然一转身,荆劭瞠大眼,餐桌呢?!原来好端端放在餐厅里那张花梨木餐桌,怎么不见了?
“谢晚潮——”他失声叫了起来。太离谱了吧,她!扔掉他的洗发水毛巾香皂盒,又扔掉他一打香菇炖鸡面,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他的餐桌都看不顺眼,抬出去扔了?!
“我在这里!”露台的门应声开了,晚潮施施然出现在门口。她还敢露面?
“我的餐桌哪去了?”荆劭愤愤地指着空荡荡的餐厅。那是他好几年前特地从东盛淘回来的,虽然样子不起眼,却是正宗的花梨木,现在没有个一万八千,怕是买不到这种桌子了。他痛心疾首,“谢晚潮,你到底有没有眼光,到底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啊?”
“你不用叫了。”晚潮藐视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桌子好好地在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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