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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心里一暖,柔声说:“你醒了。”
顾小白重重地点着头,心里无限欢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片刻,终于看到她脸颊的巴掌印,皱眉问:“谁打了你?你告诉我,我去打回来。”
这句话把阮碧残留的几分睡意赶跑了,赶紧环顾四周,只见门口站着一大堆人,有惠文公主、定国公、顾夫人、顾老爷、顾静宜、余庆,还有自己府里的一干人,个个神色古怪,特别是惠文大长公主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她大为尴尬,忙翻身坐起。
顾静宜款款走近,甜甜笑着说:“五姐姐,我家小白哥哥方才醒来,吵着要先看看你是不是没事,我们怎么也拦不住。”
第22章囚居宫中
嘉平七年五月,敦律耶这个名字渐渐传开。
他是北戎使臣,却比朝廷的文武大臣更得官家的欢心,时常一起狩猎宴会。
他率领的北戎勇士与禁军勇士比武,在摔跤骑射上大败禁军,官家不仅没有生气,还颁旨封他为勇士,赏赐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无数。
他性格豪爽,出手大方,倾心结交京城名门世家,不仅与延平侯往来密切,还成为韩王的座上宾,甚至与日薄西山的京西阮府都有往来。京城大小官员皆以结交他为荣。
当然,也有些矫矫不群之人,认为他惺惺作态。比如说定国公,就直接拒绝了敦律耶的上门拜访,斥骂他不过是手下败将,跳梁小丑。
还有赵将军,给官家上了一封奏章,洋洋洒洒近千字,说他在西北时与敦律耶交手数次,深知他外表狂放,内心狡诈,结交朝廷权臣显责,居心叵测,有刺探之嫌,不可不防””结果被官家一句“小人之心”驳回。
赵将军看了批语,气苦不已,吐出一口血,从此闭门谢客。
六月初一,北戎使节团与大周各部组成的谈判团达成初步协议,北戎以大周为上国,每岁进贡马匹一万两,牛羊各五万头。双方在边境设立集市,互通贸易。北戎使臣将协议快马送回北戎京都,等蓟奴里确认。
同日,敦律耶将一册账本作为结盟礼物献给官家,账本记录看赵将军统帅西北军时手下参将与北戎马贩勾结贩卖军马的证据。整个朝廷哄然,文武大臣纷纷上疏要求严惩不贷,参将自杀。虽无实际证据证明赵将军参与其中,但是逃不过治下不严的罪名,被割去官职,念他是赵皇后之父,仍保留爵位。随后赵氏一族入仕的一干旗人,贬的贬,迁的迁,保康赵氏同京西阮府一样,历经百年繁华后渐渐走向没落。
六月初六,照例是嫔妃见家人日,大夫人起早进了宫,在四姑娘面前,把宴请敦律耶的细节描述一番:“那日来了好些人,连眼高过顶的御史中丞都来了...想不到敦律耶一个外族,竟将咱们的话说得十分地道,举止礼仪也甚是大方得体,又十分诙谐风趣,怪不得官家欣赏他。他还说,定为你爹爹在官家面前美言几语......”
四姑娘听她满口溢美之词,皱眉说:“娘,敦律耶忠奸未明,你劝爹爹还是莫要跟他过于亲近。”
大夫人顿时不悦,冷哼一声说:“难道满朝文武都是睁眼瞎子,就你一个人眼睛明亮?”顿了顿,又说,“那敦律耶听说你在宫里,还特别叫我带一件宝物给你,说是包你心想事成,恩宠有加。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瞎了他一番心意。”
四姑娘好奇地问:“什么宝物?”
大夫人依然满脸不快,从怀里摸出黑漆香木盒,一言不发地递过去。四姑娘接过,打开一看,裹面放着三颗褐色药丸,异香扑鼻,纳闷地问:“这是什么?”
“他们北戎的秘药,说是男子吃下去,女子一举得男。”
四姑娘心突的一跳,随即脸涨红,手里捏着的木盒也好象忽然烫手起来。大夫人把盒子盖上,往她怀里推了推,说:“快藏起来,可别让人看到了。敦律耶说,这药事前一刻钟服用,化在温酒里即可。”
四姑娘脸涨通红,几乎可以滴出血来,不过还是将药收进怀里。
“对了,你兰姑托我带话给五丫头,你能派人请她过来吗?”
犹豫片刻,四姑娘带着难色说:“她如今住在太后宫里,怕是不太方便,有什么话,我转给她就是。”
大夫人听出一些端倪,不再强求。“无啥大事,就是你兰姑说,老夫人病着,行动不便,等身子稍好,再去扬州。”
“娘,五妹妹既然叫大家去扬州,定然有用意,你还是劝劝祖母和兰姑。”
“该劝我都劝过了,祇是她们舍不得,到底是住了几十年的家。”其实大夫人巴不得老夫人去扬州。她去杨州,她就不用早晚请安,一府独大了。
又扯了几句闲散话,大夫人告退出宫。
想了半天,发现除了求太后,找不出第二条路。于是带着秋雁和随身内侍到慈宁宫,却被小黄门拦在门外,说:“太后娘娘这会儿有要紧事,阮修仪请回吧。”四姑娘只得回去了。
小黄门看她走远,回殿里禀告:“阮修仪已经回去了。”
太后点点头,对卢宫令说:“你继续说。”
“她每日起来先做早课,而后练字,练字累了便看书,中午小睡片刻,下午还是练字看书,有时候会哼哼歌,傍晚做晚课。”卢宫令说着,把手里拿着的一迭纸递上,“这是她写的字,娘娘要不要看看?”
太后斜睨一眼,说:“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没错。”
“确实没有人同她说过话吗?”
“没有,我都交待下去了,谁要是敢跟阮五姑娘说一句话,割了舌头。她起初还找采青和明霞说过话,后来见她们不答,大概猜到了,便再也不说。”
太后拿过字贴细看,有些是簪花小楷,有些是飞白,或飘逸,或工整,字字清晰,不带一丝浮躁气息。她把字贴往榻上一按,冷哼一声,说:“没收笔墨纸砚和书,我看她还能如何自娱自乐!”
这莫免太过了?卢宫令犹豫片刻,答应一声:“是。”当即带着人把阮碧房间裹的笔墨纸砚和书籍全没收了。
如此又过几日,太后午憩起来,端着茶浅啜一口问:“她如何了?”
卢宫令恭身说:“还是老样子,每日早晚课,其他时间便是练字,写累了便哼歌。”
“不是已经没收笔墨纸砚了吗?如何写字?”太后诧异地抬起头。
“她拿筷子沾着水在桌子上练字。”
太后端看茶杯,说不出话来。这回算是碰到钉子了,不过一个十四岁的丫头,没想到内心如此强大。想当年,她把十岁的七皇子关自己的东殿绣阁,好吃好喝地供看,就是不让人同他说话,结果他半个月就崩溃了,太医救治后,到底落下病根,时不是地会狂性大发,特别是看到又空又黑的房子。
“娘娘。”卢宫令小心翼翼地说,“外头已经风言风语正传,说是阮五姑娘已经死在宫里了,否则怎么一直不回玉虚观?”
“哼,雕虫小技。”太后把茶杯往桌几上重重一放,“想用百姓之口逼迫哀家放她回去,想得美!卢宫令,你吩咐下去。十五日哀家要到五岳观风雨祭祀。把她也带上。”
卢宫令怔了怔,片刻明白过来,太后要带着她招摇过市,让谣言不攻自破。正要答应,殿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小黄门报:“太后娘娘,于公公有要事求见。”
太后听是官家身边的内侍,心里一凛说“进来。”
于内侍满头汗水地进来,跪下说:“太后娘娘,陛下午休起来,鼻血不止。”
太后霍然起身,打断他问:“可曾传太医?”
“已经去传。”
“他人在何处?”
“关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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