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想了想,说:“怎么可能?就凭她那浆糊脑袋。”虽说这两回接触,阮碧迥异于过去,但是十几年根深柢固的印象,一时间很难改变。
“二姑娘您可错了,我跟您说,五姑娘的脑袋如今可好使。”汤婆子眼波一转,“二姑娘,有件事情,您不知道吧?”便把阮碧制服槐花又装病的事情说了一遍,二姑娘听得勃然变色。“你说她早就知道槐花要害她?她并没有中毒?”
汤婆子点点头。
二姑娘恨恨地说:“好个小五,真真歹毒。”
汤婆子使劲点点头,说:“二姑娘一定要小心,五姑娘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二姑娘想了想,对春云说:“赏她。”又对汤婆子说,“你看着她点,若是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报给我知。”
汤婆子使劲地点着头,接过春云递来的五百文,只觉得脸上那记耳光也辣的欢喜。
第二卷步步为赢第三章好纸冷金
汤婆子溜进内院,原本是想找阮碧的。
因为槐花一事,大夫人迁怒,没有给她再安排差使。她又不愿意花钱去求人,便把脑子动到阮碧身上,想讨好她,从她身上榨点银两出来。一路都躲着人走,谁知道快到蓼园附近的时候,遇到了二姑娘。
挨了一巴掌,又得了些赏钱,心思又开始转了。五姑娘抠抠巴巴的,身份又拿不上台面,而二姑娘每回一出手就是五百文赏钱,慷慨大方,又是嫡女。高下优劣一目了然,汤婆子毫不犹豫地倒向了二姑娘。
想了想,仍然去蓼园东厢房。
阮碧在绣花,见她来了,微笑地请她坐下,又叫茶妹上茶。
“姑娘在绣什么?”汤婆子蹭上前去,有心想夸她几句心灵手巧之类的话,但见绣架上零星几朵小花,针脚还是歪歪扭扭,顿时怔住了,便是她善于张嘴胡来也说不出口,当即讪讪地退回杌子坐下。
阮碧见她表情,心里一乐,绣花她是一点也不会,但生活在这个时代,又不得不学。“婆婆今日不当差吗?”
汤婆子叹了口气,说:“姑娘不知,大夫人还没有给我安排差事呢。姑娘若是有什么差使,要去外面办的,又不方便,老婆子倒是可以给你跑个腿。”
阮碧明白,定是大夫人因为槐花事不喜她,所以断了她的差事。这时茶妹上了茶,汤婆子接过,一侧脸间,阮碧留意她脸颊微红微肿,问:“婆婆这脸怎么了?”
汤婆子摸摸脸颊说:“别提了,方才碰到二姑娘,她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一巴掌,二姑娘当真是凶。”边说边可怜巴巴地瞅了阮碧,期盼着她能说些二姑娘的坏话,到时候再向二姑娘一传,指定又有赏钱。
却听阮碧问:“二姐姐只是性子急,却是不会胡乱动手的,指定婆婆做了什么令她恼怒的。”
汤婆子说:“真是天大的冤枉,二姑娘方才说我跟你一起糊弄她,你说哪里有这事?”
“她说你跟我一起糊弄她?”
汤婆子点点头。
阮碧又问:“那婆婆怎么说的?”
汤婆子说:“便是方才说的那句,从来没有这事儿。”
阮碧眉头微皱,依二姑娘的性子若是认定了一件事情,又怎么可能如此善罢干休呢?指定是汤婆子说了什么,才让她放手的。想到这里,仔细地看着汤婆子。汤婆子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怀里新得的五百文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阮碧收回眼神,微微一笑。“婆婆别怕,二姐姐这个人我知道,便是雷电暴风一样,过去了就好了。”
汤婆子心里稍定,低声说:“姑娘,你知道吗?槐花死了。”
阮碧一怔,并不是因为意外。那日老夫人与二夫人执意要将她送官,她就知道槐花的小命是保不住了。但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隐隐的难受,虽说槐花咎由自取,到底是一条人命。
“怎么死的?”
“上吊死的,听说舌头伸出来有半尺长。”
阮碧默然片刻,站起来从钱匣子掏出二百文递给汤婆子,说:“婆婆得闲,帮我烧点纸钱给她吧,愿她来生,生的聪明一些,勿要再被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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