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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初进兴山县(一)

兴山县位于楚江西部,总地势是东西北三面高,南面低。由南向北逐渐升高。东北部群山重叠,多山间台地,向南逐渐降低,西北部山高坡陡,沟深谷幽,水流湍急。施家族地占据了整个兴山县城郊外的西北方。族长和大部分的族人生活在山间田野中,有那么五户人家生活在城里,帮忙调剂物资往来。

瑶儿和施荫不停的赶路,第一次让黏黏和糊糊放开了跑。开始瑶儿觉得与风迎面相撞是很痛快地事,过了三天后瑶儿摸着被风吹干得皮肤,瑶儿就没那么高兴了,施荫便要瑶儿放慢步伐。瑶儿想着施荫的假期,摇头不允。以前出来就是一大帮子的人,从没有机会让它们放开了跑,这次逮着了机会,跑的很欢畅。大冠和凤头一直天空飞翔跟随,七石在糊糊的箩筐里面。

用了二十天就到兴山县城,从东面来的他们进了县城里的兴明客栈。要了一间上房,瑶儿和施荫准备休整一晚上明日出城去会见族长。见他俩进了房间,掌柜的吩咐店小二:“要小心伺候,那两人是东家的朋友。”店小二好奇问到:“您认识他们?可没见给您打招呼啊?”掌柜道:“你忘了,几年前掌柜的来信说,凡是骑白鹿的都是他朋友。”店小二糊涂了:“掌柜的你眼花了吧,那怎么会是鹿呢,鹿角都是笔直的,谁见过像铲子的鹿角?”掌柜知道自己的伙计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提高了声音:“你照着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店小二喏喏不出声了,对那两位也好奇起来。

施荫让瑶儿先洗漱,自己则去找东西把黏黏糊糊喂了。还让店家准备了生鸡块喂大冠和凤头,七石还是老样子,他们吃什么它吃什么。旅途上的优待,如今它和他们一起睡,睡在最里面。施荫很不愿意,但明白瑶儿会担心它,虽然吃味也只能这么做了。七石早被瑶儿训练的能自己洗澡了。只要放盆温水,它就回自己进去洗,洗好后会发出声音,让瑶儿帮它擦干抱它到床上。只是现在瑶儿不再抱着它睡觉了,只因她是被施荫抱着睡觉的。等忙完一切,施荫回到房中,瑶儿已经沉沉的睡着了。这些天累坏了他们,每次一到晚上,头一挨枕头便能睡着。施荫吹了灯,轻轻地上床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大冠和凤头喜欢在天蒙蒙亮时扰人清梦。施荫被它们的鸣叫吵醒,慢慢的起来不惊醒依然睡熟的瑶儿。施荫打理好自己,让小二送来热水,等一切收拾好后才叫醒瑶儿。施荫坐在床边,想吻醒瑶儿,唇碰触到瑶儿时,瑶儿身上滚烫。施荫吓住了,瑶儿生病了,急急帮她把脉。可六神无主的他哪里还把得出来,对了,找大夫。

满头大汗的施荫打开门叫道:“小二!”店小二见叫的急赶忙应道:“客官有何事?”施荫大喊:“快去找兴山县最好的大夫来。”听到这里,掌柜指着一个另一个伙计忙喊:“快去把王大夫请来。”那一个伙计扔下手里的活,夺门而出。

施荫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踱步声把瑶儿吵醒了。瑶儿费力的微睁开眼,发出微弱的声音:“施……荫”施荫快步走到床边,握着手道:“嘘,别说话,你病了。已经去找大夫了。”瑶儿昏昏的没什么力气,只听见施荫说话没听清他说什么。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于是安心了又睡过去了。施荫焦急等着,握紧她的手。不过片刻的功夫,对施荫来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他在想把熊耳县的乐旎找来是不是要快些。

门被敲响,门外有一男子的声音:“是不是有人病了?”施荫不想离开瑶儿直接对着门说:“是,请进来吧。”小二请王大夫进去,他反身回店堂里做事去了。施荫望了一眼大夫,是约三十几岁的中年人,放开瑶儿的手:“请”。王大夫的药童搬来椅子让王大夫坐下,王大夫捋了捋长袍坐下。药童将垫手的布包放在瑶儿的手下面,王大夫把脉。施荫的心情平复下来,还是有点担心,不过没之前那么的不知所措。王大夫道:“受了风寒加上劳累过度,支撑不住病了。你不必着急,开一济药喝过,再休息两天就好。”施荫回复清明:“有劳王大夫了,请开药。”药童铺好了纸磨好了墨,王大夫提笔开方。

施荫接过药方,细看虎杖为主,黄连,甘草,泽泻,石韦为辅,没什么不妥便道:“王大夫,拙荆的病劳您费心了。只是身在客栈,还请派人来此代为煎药,费用不是问题。”小药童见施荫看方子暗笑,装模作样。王大夫说:“好,孝通你立刻去配药来煎。”药童称是。瑶儿的脸红彤彤的,施荫只有浓浓的愧疚,有哪家的不满一个月的新嫁娘有她那么辛苦,嫁到他家后片刻未停。

掌柜的帮忙送走了王大夫,来到施荫的房间:“客官,尊夫人的病情如何?”施荫彬彬有礼道:“有劳掌柜了,不妨事。连日赶路劳累过度,休息一下,喝两贴药就好。”掌柜道:“客官,如需帮忙尽管开口,东家交待过的。”施荫奇道:“凯兄来了?”天下谁人不知,明字号的客栈是凯家的产业,自不会不知道东家是凯益明。只是施荫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了。掌柜笑道:“东家说骑白鹿的皆是他的朋友,通知了凯家所有的掌柜。”施荫明白了,点点头谢过掌柜。放心下来的施荫才觉得饥饿,让掌柜拿来吃食。掌柜见事不大退下了。

那位叫孝通的药童已经在客栈园子里煎药。药味传到马厩里,引起黏黏的不安,嘶叫起来。施荫在客栈的二楼听到了,从窗户一跃而下去安抚小家伙们。在煎药的孝通全部看到了,不管药了,直接跑到施荫面前:“收我为徒吧,我想学这个。”施荫不理他,径直走到马厩:“瑶儿病了,你们要乖。”黏黏和糊糊象似听懂了,用脚刨地很急躁。施荫马上就说:“没事病的不重,喝了药就好。”黏黏和糊糊安静下来,对着药童“哞哞”了两声。施荫明白它们的意思道:“就是他煎的药。”黏黏糊糊安静的看着孝通。施荫板着脸对他说:“煎好你的药。”孝通被他吓到了,一溜烟的跑去煎药。施荫自回房照顾瑶儿。

孝通不过跟了王大夫三个月,他很聪明很会看王大夫的脸色。王大夫喜欢出诊时带他,可惜医术上他只学会了煎药。孝通是个坐不住的,这里又没有师兄们看着,他看了一下火,出来玩会,再去看一下。自从施荫说了那药是给瑶儿喝的以后,黏黏和糊糊对在煎的药特别留神。看到孝通的作为,黏黏和糊糊对着天上叫了两声,大冠和凤头下来了。很奇怪的场面,鹿和雕像是再交谈,孝通看迷了。

大冠冲着孝通飞过来,孝通吓的跳了起来,向右边跑去。黏黏在右边等着他,低头用角撞他。孝通赶紧换方向,糊糊在另一边等着他。孝通没办法了,只能向前跑,刚跑过在熬的药罐,凤头在另一边等着他。孝通吓哭了:“不要过来”扑通坐在地上,黏黏、糊糊、大冠、凤头没有逼近他。孝通见它们不再靠近,缓了气,抹干了眼泪,向前走了一步,凤头用尖利的嘴啄他。孝通向后退了两步,左右黏黏、糊糊各自向内靠拢,孝通被困在药罐的旁边。孝通想起施荫对它们说的话,老实的坐下来煎药。偷眼看那四个追着他的家伙,它们也安静了。孝通就这样开始他第一次的认真熬药。

客栈里人来人往,店小二去给客人拴马时,瞧见两兽两鸟围着药童煎药。回到店堂和掌柜的说了,说时又被其他客人听见了,争先恐后的看这一奇景。孝通起先因过于认真熬药没看见店小二,后来人多了便觉得委屈:“救我,它们不让我出去。”有好事的猖狂道:“哪来的如此可恶的畜牲?打它。”伸手要去拿棒。凤头一飞冲天,在那个好事的人还没有来的及眨眼之前,凤头已经伸出爪子要抓他。他吓得后退一步,尖利的爪子从他脸上留下了血痕。原本看热闹的人叫了起来,叫声引起施荫的反感。推开窗刚想让他们安静些,看到园子里的事,飞身跃下。

第五十四章初进兴山县(二)

凤头只是吓唬他而已,并没有对他进行真的攻击,否则他的眼睛早就报废了。黏黏、糊糊和大冠牢牢守着孝通,施荫看到那个场景想笑。糊糊和糊糊用庞大的身躯堵着药童的左右两边,大冠在他后面。那药童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十一、二岁样子,绑着头发的红丝带迎风飘荡,穿着喜气的红衣服,可脸上挂着泪,手中拿着扇子扇着炉子熬药。只要他稍有停顿,小家伙们就会发出叫声,并不会靠近而伤害他。施荫原该愤怒于药童的懒怠,但他那可怜的样子让施荫只想笑,笑他想偷懒却遇到衷心护主的小家伙们。

凤头在空中盘旋,施荫含笑站稳冲人群抱拳大声道:“大家不要惊慌,只要诸位不伤害它们,它们就不会伤人。”孝通含着泪:“骗人,我没伤害过它们,它们还不是围着我。”施荫头也没回:“谁叫你不认真熬药,那药是给它们的主人喝得。它们还不好好盯着你?”这时大家定神细看那名呼救的药童,衣服除了屁股那块有点脏外,脸上有清晰的泪痕外,无一损伤。看向那些动物,只要那药童不停熬药,也没有其它的动作。而且那些动物大部分的人还不认识,相互询问那是什么鸟?那是鹿还是别的什么?交头接耳啧啧称奇。

被凤头攻击的那名好事者不干了,指着脸上的伤:“那我这被它抓伤的怎么说?”施荫道:“你若不是想伤它,它岂会攻击你?再说它对你早已留情,否则你能得这么轻的伤?”那家伙不依不饶,坐在地上耍赖:“你今天不赔钱休想离开?”施荫道:“原来是讹钱的。你找错人了一个子都没有。”“那你今天就别想走出客栈了!”那人放着狠话。施荫没说话,拿起边上的木棍,一掌劈开木棍,寸断。那人看着面前的碎屑,腿软了。施荫不再看他,走到药罐那边:“药已经好了,你去拿碗来吧。”孝通看看左右,大冠飞上了二楼瑶儿房间的窗台。孝通去了厨房拿碗,施荫熟练的过滤药汁倒入碗中。施荫见药好了,就让药童离去了。掌柜的趁着这功夫,驱散了看热闹的人。那个想借机讹钱的,对着施荫的背影露出不甘愿的表情。

看着小家伙们都叫了起来,瑶儿披着衣服依着窗户看热闹,被小家伙们发现了。施荫急了,端着药碗稳稳的跃起回到屋子里:“怎么起来了,快躺下。”瑶儿还是有点虚弱:“没事,躺得骨头都散了。它们怎么了?”向小家伙们努了努嘴。施荫把她抱上床坐着,递过药碗。看着微烫的药碗散发着苦味,瑶儿鄙夷着:“你开的药?”施荫将碗放在床边,给她把脉,这次能把出来了,王大夫开的药是对症的便说道:“你今天早上把我吓坏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跳,看不出你的病,找来兴山县的大夫给看的。”见药还烫,施荫便把小家伙的种种说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时候人比较的脆弱,一向以坚强示人的瑶儿留下了泪珠。施荫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笑道:“你嫁给我以后怎么就爱哭了。”药稍凉后,施荫再次端起药碗。瑶儿苦着脸:“很苦,我是累了,多睡一会儿就好,不喝行不行?”施荫认识瑶儿已近五六年了,从不知道她是怕苦的,劝道:“喝吧,看看小家伙帮你看药的份上,你也得喝啊。”瑶儿没法了捏着鼻子灌下去。

喝完药的瑶儿,伸出舌头:“太苦了,哪个庸医开的?”‘砰’的一声门被人踢开了,踢门的是一个小娘子穿一身鲜亮绿衣服,后面是一脸尴尬的王大夫。王大夫拉着那位小娘子:“别冲动,有话好好说。”那小娘子甩开他:“他们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看病还看出祸来了。给他们熬个药就把人吓成那样了?还敢在背后说你是庸医?让他们去死,把银子结清了不要管了。”

说人坏话最背的一幕就是被人抓包,瑶儿快速钻进薄被把头蒙住了装睡。那小娘子没见过有人会这么做的,有些傻眼。王大夫看着眼前的事和施荫一起笑出了声。施荫笑着抱拳请他们坐下:“拙荆失礼了,她只是觉得药苦,并没有贬低的意思。”王大夫赶忙回礼:“那药是苦,可见效快,见你们还要赶路所以用了这个方子。”施荫说:“良药苦口,明白。”

那小娘子见瑶儿孩子气的举动也有些好笑,以为被她吓坏了,不再恶声恶气的说话了:“那孝通那小子是怎么回事?”王大夫拉着夫人坐下,施荫把事又重复了一遍。王大夫和他娘子也是讲理的,知道事情的全部后,反过来给施荫赔礼。客栈掌柜的听见动静,赶忙叫店小二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店小二来了见没事,自去回掌柜的。

瑶儿还闷着头,那小娘子是个直爽的人,走过去对瑶儿说:“小妹子,吓到你了,我天生是大嗓门不要怕。”瑶儿躲在被窝里听到所有的对话,又见那小娘子这么说只得从被子里出来了,满脸通红:“是我不好,见药苦就乱怪人。”

王大夫歉意道:“忘了大部分人都喝不了那么苦的药,早知道就开温和些的药了。”瑶儿的脸更红了,施荫好奇了:“我看过方子,觉得还好啊?”瑶儿一听就炸了,虎着脸道:“还好,虎杖,黄连,石韦都是苦药,其中以黄连最苦,但它其实可以不放进去的。”施荫看着瑶儿,只觉得好笑,一点苦药就可以让他见到表情丰富的瑶儿。那小娘子见瑶儿说话明朗,心中的多了几分喜欢。

王大夫愣住了:“夫人懂药。”瑶儿红着脸点头。王大夫解释道:“原本也是不加的,后来遇到一位前辈的指点,说这样疗效快些。我也试过几次是好的快些。”瑶儿脸更红了:“可太苦了。”那位小娘子快人快语:“你懂药还怕苦。”瑶儿就是因为这个脸红,不想见人嘛。瑶儿强撑着:“知道是一回事,可喝到嘴里是另一回事。”

了解瑶儿的施荫强忍着笑,帮忙转移话题:“不知这药方是哪位前辈指点的?”王大夫一脸自豪:“医怪大人。”施荫一脸果然如此。瑶儿暗骂,那老家伙不教点好的,专门炫耀那个苦药方子,虽然那个方子还是瑶儿告诉沈妙春的。咦,那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小娘子拉着瑶儿的手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是要去哪里?”施荫见瑶儿的疲态,把话接了过来,因见那小娘子爽利,便如实把话说了。没想到的是,那小娘子站了起来,上下打量起施荫来。施荫有些奇怪,同样了解老婆的王大夫解释道:“我夫人姓施,名荟娘。”施荟娘:“你是忠候府的排行是?。”施荫道:“忠候府的长子,施荫。拙荆,金仕瑶。不知姐姐是?”施荟娘笑了:“施霭茨的二女,比你大两岁。你姐夫是兴山县最好的大夫,王灏。你就是忠候世子,下一任的候爷?”施荫连连称是。

那是施家族长之女,也是施荫的堂姐、唐姐夫。施荫和瑶儿重新与他们见礼,口称姐姐,姐夫,那两位也开始弟弟,弟妹喊了起来。施荟娘这样脾性的人,知道是世子后态度依然没有变化,瑶儿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你的地位高而巴结你,也不会因为你的地位低而蔑视你,交友就要交这样的。

王灏对瑶儿懂药这事耿耿于怀,便问:“弟妹怎么会懂医的?”施荫不想妻子过于劳累,代劳说了瑶儿和自己的师门。王灏大感意外,比知道施荫是世子还要显得高兴些,不过有些疑惑:“既然都是慈医院的,你为啥还要请我看病。”瑶儿不厚道的偷笑,施荫无奈说道:“慈医院分两支,一支学医,一支学毒。瑶儿是学医的,我是学毒的医术不算精湛。况且关心则乱,我把不出来。”

王灏点头表示理解,施荟娘笑道:“还是我们最亲。家族里就你我两家是懂医的大夫。”施荫道:“姐姐,姐夫在瑶儿病好之前还请不要告诉族里。哪有不去拜见长辈,反而让长辈挂心的道理。”施荟娘热情的说,没关系,不想应承。王灏明白施荫是想给族里一个好印象,抢着应下了。王灏见瑶儿精神渐渐萎靡,拉着荟娘告辞了。

施荫照顾瑶儿睡下,自己则给小家伙们喂食去了。这些事,一般平常人都交于客栈照顾,可瑶儿怕店小二不尽心,怕小家伙吃到不好的东西拉肚子,一路上都是自己照顾。后来施荫疼爱瑶儿,便把活都揽过去了。小家伙们都是会看人下菜碟的主,不是主人或它们相信的人给的草料,绝对不吃。宁可饿肚子,或自己找吃的。七石担当起了情报员的工作,将瑶儿的情况告诉它们。客栈里来来往往的客人,经过上午的那幕,对它们每每多看两眼。

第五十五章初进兴山县(三)

王灏夫妇来讨公道回去后,将孝通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把伙计们都警告了一番,伙计们都知道了孝通上午的遭遇,这些都深深扎进医馆伙计的心中。当下午重新派人过来熬药时,那人兢兢业业的不敢马虎半点。小家伙们也只是偶尔看看他,也没有出现上午的情况。

夜幕降临,鬼祟的人影摸进放草料的小屋。那时,瑶儿热已经退了,只是浑身无力。施荫照常照顾着,所有的小家伙。七石很乖,趴在瑶儿的边上不时用舌头舔着瑶儿的额头,象是测量她的温度。施荫给瑶儿喂了粥,和没换方子的苦药。施荫再次把过脉后定心不少,瑶儿在好转,预计明天就没事了。

天刚亮,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不加压制的说话声,把施荫和瑶儿吵醒了。瑶儿觉得好些也起来梳洗,身体大体已经无碍,只是比平日虚弱些。施荫和瑶儿说了一下,便去找掌柜的要炉子熬药。

掌柜的不在柜台上,施荫随意找了个伙计:“你家掌柜呢?”那伙计有些慌乱:“在后……后院。”施荫也不以为意,来到后院。马厩前面站着很多背着包袱的人,其中有一人揪着掌柜的胸前的衣服:“你说该怎么办吧?”掌柜的话语里带着冤:“各位客官,已经报官了。小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施荫快步挤过去,一看马厩里的马比瑶儿还虚弱。该死,怎么能将马和瑶儿比,偷瞄一下旁人没人留意。废话,在你心里呢谁知道啊。黏黏、糊糊一见施荫,“哞哞”的叫了起来。施荫看见它们精神抖擞的样子,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围着的人听见了叫声:“这两个家伙怎么没事?”掌柜忙说:“等官爷来了好好查查就知道了。”客人们见掌柜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急了七嘴八舌议论开来,更有人质问掌柜:“你说得轻巧,这多耽误事啊?家里都等着呢!”掌柜的喏喏说不出话来,施荫帮他解围:“昨天谁喂得马?”掌柜的一指边上的伙计,那伙计说:“我喂的,可是我和平常一样那么喂的。”施荫又问:“什么时候喂的?”那伙计说:“就在您把它们牵走之后。”黏黏和糊糊一般是白天吃新鲜的枝叶,晚上将就些吃点草料。昨天白天瑶儿病了没出客栈,黏黏和糊糊乖巧的吃了草料。晚上瑶儿的病轻了,施荫为奖赏它们白天给瑶儿看药罐,带它们出去找新鲜的树叶去了,还给它们砍回很多的树枝。客人们都住了嘴,看看施荫到底能问出个啥来。

施荫看向马槽,草料都被吃得干干净净。施荫转向水源,不顾脏,拿瓢舀了点水舔了舔,道:“水没毒。”王灏早上来给瑶儿把脉,走进店铺被店小二抓过来救掌柜的。王灏站在人群里,看着施荫的一举一动。施荫没留意到他,一门心思的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又问那喂马的伙计:“草料平时放在哪里的?”那伙计一指厨房旁边的小屋:“都在那里。”施荫道:“一起去看看吧。”

小屋没有上锁谁都能进,施荫不禁邹眉。踏进屋子,地上有白色的粉末,施荫捻起一撮放在手指间细碾,放在鼻尖细闻,又舔了一下,随即吐掉:“巴豆。掌柜的,你马上去药铺买二斤黄连熬汁,熬好后兑入凉水给马灌下。”掌柜一听立马派人安吩咐去做。掌柜见查到了原因,轻松了下来一把抓过喂马的伙计:“这些草料里,你放了巴豆。”伙计看着掌柜的,您也太能掰了我一个小伙计和谁也没仇,我还花钱买巴豆下,我有病啊。嘴上不敢那么说:“掌柜的,不是我。”施荫笑了:“掌柜的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直接下水里岂不是见效更快,现在救也来不及了。你家放草料的屋子可是谁都能进的。”掌柜的见说想了想,叹口气道:“我也是急了,开店以来从没有这样的事。”

掌柜冲客栈的客人拱手一礼:“诸位,昨晚见到谁来过此地?”住店的客人面面相觑,这里只是路过,都是来投栈歇脚的。都是赶了一天的路的,倒床上就着了谁还关心谁去了哪里,都摇头了。空中的大冠和凤头叫了起来,施荫向它们招招手,它们飞下来,施荫问它们:“你们可瞧见了?”客人都笑了,问鸟它们能知道个什么。客栈里的人没有特别的事不会超过两天,昨天上午见过小家伙们发威的客人都走了,这些都是昨天晚上投宿的。掌柜和伙计都是见过的小家伙的能力,满怀希望的看着它们。大冠听见问话,又飞上了天在人群中搜索着。

大冠向人群中冲了下来,施荫赶忙叫住:“别伤人。”大冠挥动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坨鸟粪从空中掉下,掉在一个人的头上。掌柜和施荫一看认识,就是昨天要讹钱的那位。大冠在空中得意的鸣叫,依着窗户的瑶儿,见那新鲜的鸟粪还顺着头发流淌,娇笑不已。大冠和凤头飞进了房间,瑶儿轻轻摸着它们的羽毛。

住店的客人先看着鸟儿在空中飞舞,后那人的狼狈样子哄堂大笑。掌柜没笑,愤怒的问道:“是你下的巴豆?”那人惴惴不安,掩饰着慌张的眼神:“谁说的,谁见了。”施荫笑道:“你避得开人,可你避不了空中的鸟。”客人听掌柜的问话,止住了笑盯着那人。在这当口,伙计来报,黄连汁熬好了。施荫道:“掌柜,先看着他。诸位咱们先去救马如何。”那还有异议,都跑到马厩里,给马灌药。

衙门里来人了,掌柜自去应付,说了事交了人。官差一看认识:“这不是癞皮狗吗?怎么改行了,不讹人改讹马了?”癞皮狗忙说:“他们冤枉我,我和那些人无冤无仇,下那手干吗?”伙计见他耍赖,跑去叫来施荫。施荫放下手里的药汁,这才看见也在帮忙救马的王灏,说:“姐夫,您什么时候来的?”王灏也挺有意思的:“你喝马水的时候。”施荫笑了。王灏道:“和你一起过去。”

两人来到官差面前,那带头的官差给王灏行了礼:“姐夫,您怎么在这里?”又是一个施家人,施荫想不愧是站在了施家的族地上了。王灏笑了:“客栈有人病了。看来还得我来介绍,这是施荫,这是施荟涛。你俩都比荟娘小两岁。”施荟涛有些困惑,这是哪路的神仙啊。施荫没让他困惑很久,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并说自己是三月初五生的。施荟涛回了礼笑道:“堂哥,我比你小。”掌柜的在一旁听得明白,窃喜不已。癞皮狗彻底怵了,怕被人遗忘道:“我没干。”施荫笑了:“那些马没一斤巴豆成不了那样,只要去各家药店问问不就清楚了吗?”施荟涛指着一同来的下属道:“你去各药房查查,我把他押回衙门,掌柜的和我一起过去,做备案。堂哥等我弄完了,我来找你。”施荫笑着应了。施荫才想起药还没熬,王灏笑了说药已经请伙计送上去了,施荫再次谢过王灏。

瑶儿已经把药喝了,王灏再诊过脉说,今天晚上喝完最后一帖药就好了。瑶儿和施荫谢过,并要给诊金,王灏哪里肯收。瑶儿想起施荫说过,不知为何兴山县的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多有痛风的病。瑶儿便道:“姐夫,听闻此地老人多痛风病?”王灏点头道:“是啊,为此我还特意询问过医怪大人,可惜他也没有良方。看到发作他们发作时的疼痛,我痛恨自己的无能。”瑶儿明白,生为医者却不能医治自己的朋友、亲人、甚至自己的痛苦,她也是经历过这样的痛苦。瑶儿将痛风药酒的方子拿了出来,说了药酒的事,最后说到:“据我所知,这方子并不是百试百灵的,有些有用,有些没用。还请姐夫把对什么人有用,什么人没用详细记录。喝过一年后,你给慈医院来封信,慈医院全部得人都过来,一起汇诊,你看怎样。”王灏握着方子,眼眶含泪:“嗯。”瑶儿调笑道:“姐夫,您这样让姐姐看见了,又要打上门了。”这话把他们都逗笑了。王灏见没事了,便告辞了。

伙计将早饭送了上来,施荫和瑶儿这才吃了点。两人边吃边聊,施荫问道:“你什么时候趴窗户上的?”瑶儿给施荫夹了一筷子拌豆腐,回道:“听见你的声音从园子里传上来时。”施荫厚着脸皮:“你相公不错吧。”瑶儿点头:“嗯,还算是有条理。”施荫还想继续说,有人敲门,瑶儿象得救似的:“请进”。实在不想听那家伙的自吹自擂。

进来的是掌柜,掌柜给施荫行礼:“不知道是世子和世子夫人莅临,怠慢了。”施荫道:“掌柜客气了,这两天还承蒙掌柜照顾了。你不用介怀,我们夫妇与贵东家是好友。掌柜的说说,下药的那位吧。”掌柜开心的说起那位。那位是本地的癞皮,凡认识的皆称他癞皮狗。他是报复昨天的事,那药是下给黏黏和糊糊的。结果黏黏和糊糊没吃着,边上的马都吃了,于是出现了今天早上的那幕。县老爷听了回报,先打了二十大板。后来官差拿来了他买药的证据,罪证确凿当下判了劳役两年。

第五十六章兴山县金家酒楼

瑶儿待掌柜的走后,拉着施荫的手:“你常常试毒?”施荫道:“总要知道是否有毒啊!”瑶儿道:“咱们养老鼠吧!让老鼠试毒。”施荫想了想:“可是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毒啊。”瑶儿道:“将被毒死的老鼠,破开肚子,察看内脏,岂不是更好。”看着处处为自己想的瑶儿,施荫搂着她:“这辈子不要离开你。”瑶儿笑道:“也不是完全为了你,养了那么多鹰,它们一般吃老鼠和蛙类。抓老鼠我们可比不过它们,可专抓蛙又会破坏自然的平衡。所以要养些老鼠了,养白老鼠。”施荫应了,当即给凯益明去了信,向他购买雌雄各五百只的白老鼠。后来凯益明回了信,说下次商贸队出境时,会从境外给他们带回来。

掌柜对住店的客人说了,他们这两天住店不用钱,可以安心等到马儿好了以后上路。大家也都明白,不是客栈的错,见掌柜说了都很感激。施荫见起因是因为自己,便和掌柜的说了治马的药钱记在自己头上。一时间施荫善名,随着客栈来往的客人,带往各地。

中午王灏派来熬药的人,通知施荫和瑶儿,今天晚饭上金家酒楼。施荫和瑶儿自是应了。关鏊今天才到兴山县,他虽然比瑶儿出发的早,可架不住黏黏糊糊一路的跳跃。这样他也是比往常快了一两天的。张一整理施家情报时,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慎重起见约了仕萩一起向兴山县过来查证。仕萩见机摆脱了母亲的说亲攻势,他倒不是要找自己喜欢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不过看着瑶儿曾经发动大量鹰鸽寄的信有点心惊那些场面,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兴山县的金家酒楼的谢掌柜是兴山县人。在关鏊回金家的这段时间,施家派人上门说,想和金家酒楼合作提供优质的牛羊肉。掌柜的做不了主,早早给关鏊去了信。关鏊回来的很快,这些事他足以做主。施家是新姑爷的家族,金家的人都知道,所以关鏊还是给仕萩去了信,仕萩回了信还是让他自己做主。谢掌柜见管事来了,发鹰鸽给了施家,施家回信会派人晚上来酒楼一谈。关鏊接到叶子惍的信,觉得小姐不会这么早到,也就专心处理施家的事。

黄昏时分,瑶儿和施荫带着小家伙们赴宴。等他们到时,王灏夫妇和施荟涛夫妇都到了,在二楼会客。大家年纪相仿,说说笑笑很热闹。施荫和瑶儿拿出礼物,一幅字和葫芦六神水。瑶儿说了用处,还说可以祛痱驱蚊,荟娘和施荟涛的妻子伍氏很高兴的收了。施荟涛在县衙任捕头对字画喜欢不起来,送给了王灏。王灏笑纳,瑶儿在桌下递给施荫一个小瓷瓶,那是两颗子级的杜鹃兰。施荫笑看了瑶儿一眼,把药瓶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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