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圆匀黛色深,私钳纸尾意沉吟,
烦君刻画相思去,印入伊人一寸心。
“奴婢郭络罗.清离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进慈宁宫清离就端正了自己的姿态翩跹的走近离太后不远也不近的位置行了一个大礼。感受到仁宪太后灼灼的目光清离更加的谨慎起来,一动不动的跪在鎏金的大殿里,像个朝佛的圣徒般虔诚。
“瞧这模样倒是有几分昔日紫月的姿态,安亲王妃有福气竟有这般乖巧的孙女,哀家瞧着越是喜欢。荣华格格不必拘礼这是家宴,坐到哀家边上说话儿。”清离谢过恩,赶紧坐下聆训,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哀家听闻皇上十分宠溺与你,还特别恩准你进上书房不知道格格可有学到些什么?”
一听仁宪太后的语气不善清离立马站起来回到:“回太后的话,奴婢自幼丧母得姑母垂怜接进宫暂住自是感恩戴德。皇上怜惜奴婢特赐奴婢同阿哥格格们一同识字受教于先生,奴婢不敢枉费皇上的恩德但奴婢天资有限只勉强认得些字会读写‘女德’、‘孝经’。”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不愧是安亲王府出来的说话严谨滴水不漏,即彰显了皇上的仁德又巧妙的回答了她的问话。看着清离乖顺的模样仁宪太后更加的喜欢,瞧了一眼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胤祺太后心里有了一个主意。胤祺心性甚善,为人敦厚,清离模样清丽姿态婀娜又和胤祺是表兄妹,配成一对到是珠联璧合的一段良缘。
“这丫头生的到是一张会说话的嘴,难怪皇上喜欢,连哀家见了也要心疼。快坐下来,今个儿是太子大婚本就是普天同庆的喜事,这些虚礼也就免了。再说你本就是爱新觉罗家的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哪来的什么奴婢。哀家听宜妃说清离快十二了?”
“回太后,清离秋后就十二了。”感觉到太后突然的转变清离也放松了许多,但还是小心的回答着仁宪太后的问话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稍稍扫视了一眼大殿里的人,坐在仁宪太后左边的是身穿青紫色双绘木兰旗装的德妃和暗红色漆花绣蝶装得荣妃,下面依次座着些有品级的妃子。而仁宪太后右手就座了宜妃和惠妃,在她身后的是由太后一手带大的胤祺和怀柔他们都低着头一副低眉信手的样子。
“胤祺这孩子这些年陪在哀家身边也荒废了不少年华,入了冬就是十六了。宜妃你啊只顾着让哀家高兴,也不好好心疼自己的儿子替他找个好福晋。哀家记得胤禛当年成亲可是十三,现在太子也娶了嫡福晋你也该为胤祺张罗张罗了。”仁宪太后说着还特意向清离那边看去,其意十分明显。惹得清离一阵脸红,抬头看向太后身后的胤祺哪知正好撞上他清澈的目光,不禁心脏一阵乱跳。
“臣妾记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啊就不要替他们操心了。”宜妃笑嘻嘻的回道。
“话是这么说的,可哪有做奶奶的不疼自个儿的孙子的,这些闲事啊我这老婆子还就得管。哎,怎么没见胤褆他们几个阿哥呢?”仁宪太后看了一眼众阿哥向荣妃问道。
“回太后,胤祉和大阿哥、四阿哥去了毓庆宫说是要去闹洞房。这帮孩子都成婚了还不让人省心。”荣妃说话时看了一眼宜妃,像是不经意的一瞥却让清离觉得别有深意。该不会是胤禟犯了什么事吧,越想越觉得荣妃这话尽显诡异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宜妃,可宜妃只是懒懒的靠在檀木椅上一副独立寒江的超脱。
许是惠妃瞧出了她的不安细细的娇嗔道:“可不是啊,前个我还向万岁爷说让上书房的师傅们好好管管他们几个闹腾的阿哥,好让他们收敛收敛。可万岁爷说,我们爱新觉罗是马上得的天下子孙该当和平常人家的不一样,与其让师傅们管不如跟着去塞外历练。太后您看臣妾这话才说几天他们几个又去闹太子了。”
“皇上小的时候比他们还让人不省心,现在不是为好皇帝吗。哀家倒是赞成皇帝的想法,让他们几个去塞外看看长长见识。”
“皇祖母您让皇阿玛也带儿臣去好吗?”胖嘟嘟的小胤祯撑着略有些大的袍子带着有些奶音的空气问道。
“十四也要去?好,果然不愧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有勇气。皇祖母一定让你皇阿玛带你去。”
又聊了会大家一起看了些宫里编排的乐舞直到太后说是累了,各宫的人才各自离开。大概宜妃今天确实乏了,一散宴她就匆匆的回了延禧宫,倒是惠妃的兴致不错拉着清离一起走美其名曰,赏月。可天知道她有多不愿意,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她也只好跟着惠妃一起逛起了月下御花园。
一开始清离以为惠妃定是有话要对她讲才留住她逛园子,可是都快到她的降雪轩了也不见惠妃说了些什么关键性的东西。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的思维一般人还真是赶不上,清离无奈的耷拉着脑袋,真想一股脑儿的把这大清吞进肚里。
“格格毕竟太年轻了,就像这还没开的花现在我们可以猜测一万种它开后的样子,但是有没有那天谁也说不准,清离格格你说呢?”
“啊?……清离谢谢娘娘提点,今后一定更加谨慎。”原来惠妃是为了先前她失态的事啊,虽然只是一瞬的事却还是会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想到各种会发生的可能清离不禁一阵发麻。确实,她还是不够小心。
“不,格格已经很谨慎了。”
“嗯?”
“清离啊,你还差锦歌的三分耐性。所以说你还太小,聪敏有余而沉稳不足,你还是到宫外去磨磨吧。不然这皇宫会扼杀了一朵漂亮的花。”惠妃掐断了一朵开得娇艳的芍药优雅的替她插在发间,扫了一眼落后了许多的宫婢又温和的牵起清离的手说,“本宫年轻的时候最爱这芍药花,虽不是花中之王却也一点不输于牡丹的华贵。为何世人皆爱牡丹而弃芍药呢?那时候本宫不明白,不过现在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我依旧喜爱它,只不过原因不一样了。本宫也乏了,你回去吧!”惠妃的话已经说得很浅白了再不懂她的意思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只是这样清离就不解了惠妃对她说这番话为的是什么呢?说是为了她好,打死她也不信,只怕没有表面看见的那么简单就对了。
她以为凭借着自己三百年后的智慧可以胜过这些古人,可是她却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就像是一张布局精密的蛛网她找不到一点的思绪。她知道在皇宫里只有宜妃和胤禟对自己是真心的,只是他们爱的底线在哪里?谁会对她永远好呢,杜慕蘅还不是离开了选择了门当户对,她呢,为了一个梦里眷恋的人苦苦挣杂在黑暗的漩涡里。八阿哥,你可知道我对你的真心。
她自嘲的笑笑果断的踏进了降雪轩,隔离了外面的喧嚣红尘与荏苒芬华。第二天清离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太子妃,虽不是风华绝代也有一副秀婉可人的面目,能够进宫的女子近侍圣宠的人再差都会有几分本钱的。瓜尔佳.文兰就静静的跪在下面首位等着喝着她敬的茶的额娘们的训话,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娇羞红晕。看着这个样子的她清离能够想象得出昨晚初经人事的她经历了怎样的缱绻良宵,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曾经的她一定幻想过自己的夫君即使没有貌比潘安、才比陆机也要是个温文而立的佳公子。哪知一朝选入君王侧本以为此生注定却又嫁得年轻貌美的太子,昔日时见面的幕幕都在脑海里回放挥之不去。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男子,目若秋水眉如远黛青峰、面似桃李,似乎不敢相信他就是自己此生要依靠的人,一切来得太快她都来不及去回转自己的思维。以前只能远远观望的太子如今真的是她的夫君了吗?
她傻傻的笑着全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仿佛天地间就剩下她和这个让她依靠的男子。
“都起来吧,这礼到了就行了,快给太子太子妃赐座。”年纪最小的宜妃放下精美的官窑景泰蓝鸳鸯杯把早准备得红包递给她,亲昵的说了几句话,一旁的胤礽一脸的春风得意。分位额低得妃子是享受不到太子妃的媳妇茶的,各个宫的妃嫔又三言两语的与太子妃拉扯着闲言碎语,请安结束之后大家依依不舍的相邀姐姐妹妹们去自家宫里做客,看厌了这样的场面清离匆匆的离开回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原本预计去串门子的想法也随着连连阴雨而搁浅了,只好在画堂里接着画那幅未完成的油画。其实在康熙年间找到油画用的工具还是费了一把功夫的,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只是一些画画用的工具呢,最后她从一个西洋人那里买到一些颜料和笔就在降雪轩的小阁里画了将近一年。她看着画里的胤禩明明尽在眼前却感觉那么的不真实,就像现在她面对的人一样,无奈的笑笑仔细的审视他的眉眼、鼻唇和嘴角最是淡淡的微笑,心总是在这个时候感觉丝丝的甜蜜。
只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记得初见八阿哥还是她第一次进宫见宜妃时,他站在惠妃身边替惠妃打着扇子远远见着母慈子孝好不温馨,走进了她才看见他眼里的落寞于伤心他就像是一匹受伤的狼需要母亲的呵护舔舐。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她等的那个,穷尽万水千山再也找不到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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