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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拜见师父,我说:“师父,他是我义兄——”说着将我父亲的那封信递给师父。
若是我早告诉八师姐苏弗是我的义兄,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场冲突误会了?可是八师姐那会儿一门心思沉浸在陆小凡,我还想晚上再与她说呢。
唉,可怜的苏弗,他是不是与我的师兄师姐们八字犯冲呢?
师父看信的时候,我继续与苏弗的绑绳做斗争,怎么系得这么紧?索性拿出宝剑削断。我做这些事的时候,能感到苏弗一直在看着我,目光温润,旁若无人,或者说温情脉脉?我不敢看视他。
啊,我总是喜欢自作多情好意揣测人的。
我的耳边又隐隐地发热。
师父看罢信,问道:“你叫苏弗?”
苏弗挣扎站起身,他行动有些不灵便,但坚强地保持风度。——以后我不住地看到他这种性格行为,不管怎样的艰辛之下,都不肯失去自我,那是他深入骨髓深入血脉的习惯和作风,让人心疼,然后佩服。
他躬身施礼称是,拜见天山掌门,语音清平如昔,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他有着令人惊异的超越耻辱的力量,让我震动,更让师父等人心惊。
我能看到师父目光中对苏弗惊讶的品量。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来说,这么狼狈之下,还能够这样从容镇静,控制自己的心绪,那无疑是一种近乎可怕的品性。支撑他的,该是怎样的心理和力量?
他衣服的灰烬还散落在地上,不知后背已被烤得怎样了?
师父严肃问八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八师姐理直气壮:“因为——”
她不该这时看苏弗的,她这么一看苏弗,后边的话就再没有说出来,因为苏弗的目光——忽然现出森冷狠厉的光芒——让我一旁看着都一哆嗦。
那就好比,温和的小白兔忽然变为凶猛的老虎,着实让人反差太大的错愕。
八师姐这么一顿,苏弗已道:“云掌门,义父有托,家事急迫,晚辈欲即刻与乔妹妹上路,望掌门允可。”
师父微皱了眉,我知道师父不快是因为八师姐在苏弗目光下的退缩,天山弟子,无论何时何地,决不允许怯懦的。
师父微笑看苏弗:“江湖风波险恶,此去太湖路远山高,不知少侠能护乔期平安否?阿惠,你请教一下苏少侠的功夫,让为师看一下。”
是啊,苏弗既然被八师姐捉住烤着吃,武功一定不是八师姐对手的,八师姐为什么惧怕他呢?
可是八师姐姜惠没有拔出剑来,窘迫站那里,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低声说:“弟子不是他对手。”
她竟然不比,直接认输了!
这太不是天山弟子的作风了!天山弟子,勇敢第一,顽强第二,不拼到山穷水尽,决不会轻易认输的。
果然师父微挑了眉,沉声问:“那苏少侠是怎么被你绑住的?”
姜惠低头,知不可不答,也无从回避,只得轻声道:“我用的迷魂香。”
忽的人影一闪,姜惠脸颊已挨了一掌,师父指她大怒道:“江湖下三滥的手法,如何出自我天山弟子之手?姜惠,从现在起,逐出门墙,不再是天山的弟子!”
我震惊之下,不由自主跪下了,求肯:“师父——”
一众的弟子也纷纷跪了,恳求:“掌门——”
姜惠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揩了一下脸上泪,手指微颤将腰间佩剑解了放在面前地上,倔强但恭恭敬敬给师父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向山下仓皇跑去。
我的泪水涌上眼眶,她已是第三个被师父逐出门墙的弟子了,她能位列天山掌门弟子是姜家的荣耀,此番回去可怎么面对父母?
师父抬手命我们起来,抱拳对苏弗道:“云某教徒无方,累少侠受难,这厢向你赔礼了。”
苏弗连忙一躬到地:“晚辈怎敢承当。”
他动作谦恭,话语也和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神情里的淡然高傲,显然眼前的一切——姜惠的离去,我们的泪水,师父的心痛——没有触动他分毫。
我忽然想,他那么敏锐的人,方才若肯求情,八师姐是不是就不会被师父赶走呢?可是他被架在火上烤,终究不肯这样仁厚吧。
八师姐为什么要烤他呢?
师父取出一个锦囊,说:“这是锦香囊,只要你佩戴它在胸前,从此天下的迷魂药都对你不起作用了。给——”
师父将那锦囊托在手心,倏忽向苏弗递去,我眼前一花,只觉风势凌厉,尚看不明白什么,便见苏弗一退、再退,连退三步,师父才将锦囊平稳放在他手中。这一会儿,师父的眉目是何等惊奇,不但不加掩饰,反而现出——敬重的神色!
“少侠如此武功,云某真是井底蛙了,见笑。”
苏弗微微一笑:“云掌门过誉了。掌门好意,晚辈在这里谢过。告辞。”言罢,向我再温和一笑:“乔妹妹,走吧。”
他根本就没将锦囊放在眼里!要知道天山的灵药在江湖是何等的有名,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那微微的一扬下颌,那眼梢若有若无的清淡笑容,他哪里是不将天山放在眼里,简直是将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看似温文的外表之下,一股傲气飞冲,毫不加遮掩——岂止是狂呢——恨不得让人立即与他一较高下——好在我不会武。
我怕再出麻烦,当下向师父告辞,取了包裹,随他下山。
一颗心轻扑扑跳,我真的跟他走吗?
为什么要跟他走呢?
这时候,回头还是可以的……
却有什么理由推搪?
可,我为什么又想冒一下险呢?
山下,他牵来他的白马,笑问我:“你的马呢?”
我这才想起,方才一径下山,忘记到聆风轩找十一师兄取马了,不好意思道:“我再回去找十一师兄领马。”
我方要走,他拉住我衣袖。
我止在那里,风依稀拂面而过,远处山坳里的桃花开了,红红纷纷,花瓣随风,一朵朵疏疏摇摇的起落。
“何必再生事端?”他柔和说,“上我的马吧。”
我上了他的白马追风,他飞身上马,揽我在胸前,一手持缰,一声叱喝,白马四蹄翻飞,绝尘而去,奔向广阔的天野。
☆、今夕何夕兮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在飞。身后是他温暖宽厚的胸膛,身侧是他坚实有力的臂膀,风劈面而过,把我的头发疯狂地向身后吹拂,会不会吹到他脸上呢?
那是一个大风的天气,或者说,归于我们过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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