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焚的宁神香终于起了作用,宛宁卧在松软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泥垢后台抽了好几天终于正常了!
☆、千古一相
大雨过后,接连放晴了几日。时气一天天转热,白日里泛起燥气,闷得人胸口快要生出火来。
今年的夏天来得稍早,各家各户都提前挂了青竹席到门前,每日淋上几瓮冷水,以此消暑。李斯顾念女儿常年体弱,受不得寒气,特意没让人往秀檀轩挂竹席。
于是,满院的丫头们跟着受罪。白天里大汗淋漓地劳作,一到晚上休息,擦汗的帕子能拧出一钵水来。宛宁看在眼里过意不去,只能叫云意在庭前洒些冷水,可是水汽耐不住日晒,没到一柱香的功夫就蒸干净了。
宛宁这具身体正值少年,是火力最壮的年纪。她从小在空调房里生活惯了,乍一入夏,真真是苦不堪言。秀檀轩变成了密不透风的蒸笼,一过午后就进不去人,反倒是院中的渭溪成了避暑的绝佳去处,渭水东流,溪边绿树成荫,桥上凉意疏疏。
宛宁不得已在桥上搭了个木架子,又扯来几匹碧纱覆上。这样一来,拱桥成了临时的凉棚,每日在棚里读书识字、午睡小憩,倒也乐得自在。
只是苦了那些下人们。
这一日依旧是燥热的天气,因六国余孽未清,匈奴不断在北地附近搞些小动作,朝中忙着诏发一系列定国之初的政策。宛宁久居深闺,却也能根据父亲来探望她的次数而推测出朝政缓急。
这几日又听下人们议论,近来奏折和密报像雪片似的往府里飞,丞相大人事必躬亲,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李桓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自从始皇帝的诏书督行至地方郡县,问题层出不穷。李桓对此事极为重视,所以连日里四处奔波,嘴角生生了长几颗燎泡。今日刚从三川郡赶回来,来不及歇脚,就照例到书阁奏报父亲。
他立在门前,先正了正发冠,擦拭干净额上和两颊的汗。刚要进门,正巧看见云意从书阁里退出来,便压着嗓子问:“这会儿宛宁在里头?”
云意行了一礼,答道:“丞相大人正习字呢,小姐在里头研墨。”
李桓微微一笑,父亲日理万机,一家人难得有机会其乐融融的相处。
他向屋里望望,午后的斜阳打在父女二人身上,在墙上烙下颀长的人影,书阁里弥漫着久违了的安然气氛。他不忍打扰父女俩来之不易的祥和,悄声随云意退了出去。
书阁正中摆着一只青铜冰鉴,冰上镇着些时新瓜果。宛宁虽然百般不愿和李斯独处,不过书阁比秀檀轩清凉许多,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所以她暂且忍了。
屋里头两人静默地席地而坐,空气中只有墨锭打在砚台里的沙沙声。
李斯见女儿寡言,便道:“你最近倒是安静了不少。”
在父亲面前,宛宁的话总是格外少。面对李斯这样善于权术的人物,最好还是谨慎说话,小心处事——以他的智谋和洞察力,一旦稍有纰漏,分分钟就能发现自己是冒牌货。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女儿才从外头进来,热得犯惰。”
李斯望望窗外,这会刚过正午,溽暑未消,当空挂着毒日头,各处行走的丫鬟们不住地拿汗巾抹脸。
他又看宛宁的眼睛落在冰鉴上移不开,便说道:“暑气正重,明天为父命人给你送去个一模一样的冰鉴。”
宛宁心里一万个愿意,嘴上只淡淡回了句:“谢谢父亲。”
李斯点头不语,砚台里墨水干了,宛宁还在吃力地研墨。他顿了顿笔,舀一匙清水点在砚中。
宛宁诚惶诚恐,生怕暴露了自己是个新手,左手抻着袖子,右手捏着墨锭在研台里打圈,直到胶润的墨水层层化开,才稍加松懈。
她近来刻苦研读《诗经》,认识了不少常用字。只见李斯提起笔沉吟片刻,在一排竹简上洋洋洒洒写下七个“安”字,下笔时行云流水,笔端如蛟龙戏江,哪怕拿给外行人看,也知道笔者极有功底。
宛宁曾在博物馆见过李斯《泰山石刻》的拓本,知道他的字写得极好,算得上秦汉时期书法界数一数二的翘楚。如今亲眼见了,忍不住脱口赞道:“父亲写得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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