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低低应了,却站着不动。老太君道:“你可是还有什么为难之处?”
刘氏道:“我平日瞧着,叔叔家的明晟,似乎也是喜欢苒儿的,不如,我们再跟柳府亲家老太君提一提?”
老太君无奈道:“苒儿讨人喜欢,你们看重她,我何尝不是如此?只是经明灏一事,我那老亲家,是再不会答应的了。你们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刘氏默然,半刻之后道:“如此,我便捡一些钗环让报信的人带上,权当作给苒儿的陪嫁?”
老太君道:“也好,我那一份,已经在她上次回东京的时候交给她带回去了。她早早便没了娘亲,你们做舅妈的,就多操点心吧。”
十月底,柳苒见到了锦州二舅母遣来的沈嬤嬤,沈嬤嬤被刘嬤嬤带下去之后,柳老太太把柳苒叫进了内室,递给她一封信,道:“三丫头,这是你二舅母写给我的信,其中提到你,你也看看吧。”
柳苒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之后,还给老太太,沉默不语。
老太太叹一口气,道:“锦州谢氏,忠肝义胆、光明磊落!你外祖一家,都是正直坦荡之人。你二表哥遇难,我也难过,可是柳府的小姐,须隐忍过活、不能悲悲切切过一世。现今你尚不能平复心情,这件事你知道就好,我也不逼你。只是,天启朝的女儿家,十五之前须得把亲事定下,鲜有超过十六出嫁的姑娘,你要心里有数。”
柳苒听了,跪下道:“祖母疼爱,苒儿不敢有负。只是苒儿还小,愿在祖母跟前多侍奉几年。”
老太太扶起她,道:“我答应你娘的话,依然作数。只是若不早早定下,好的就被别人挑走了,你一定要想清楚。”
柳苒搂住老太太,哽声道:“祖母且放心,孙女都省得。”
这边,刘嬤嬤拉了沈嬤嬤叙话,两人哭了一场之后,沈嬤嬤问道:“表小姐可有难过?”
刘嬤嬤道:“表小姐自得到消息,就一直少吃少喝的,你没瞧见,整个都瘦了一圈了?二公子和表小姐,多般配的一对啊,可恶的东湘人!”
沈嬤嬤道:“我总觉着,二公子他还活着。”
刘嬤嬤道:“我也日日在菩萨面前许愿来着,可是都四个月了,一点音讯都无。你不知道,柳家的规矩可大了,必不会让表小姐等下去的。”
沈嬤嬤颓然道:“也是,否则我们的二小姐,也不会早早的就没了。这府里,过得真是不畅快。”
柳苒回了云深居,打开了沈嬤嬤带来的匣子,慢慢翻看。金玉宝石,钗环手镯,满满两匣子。柳苒一件一件把玩,又一件一件放了回去——她只是消磨时间罢了,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致。
最后,她被一个金镶玉的玩意儿吸引住了——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非常精致的不倒翁。二舅母显然不会准备这个东西给她作陪嫁,显然是别的人定制的,是谁呢?
柳苒拿起那个不倒翁,翻起了底座一看,上面除了店家“金玉轩”的名号,还另有一行小字:低调做人。
明灏!这个小东西,是明灏在东京定做的,却没有来得及送给她!
柳苒把不倒翁紧紧握在手里,直到,冰凉的翠玉传继了自己的体温,暖暖的与自己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家有女宝清清的地雷。
谢谢所有人的支持。
☆、退亲(倒V)
七月中旬开始,暖阳公主和冰月公主两人,分别带领自家的儿子开始了募捐银两的善举,大获成功。
暖阳带着欧阳景,与户部合作,半个月之内,先是在帝京的繁华之处、城门口、银链河边,辟出为数不少的所谓“广告位”。而后,户部广发帖子,邀请各行各业的商家对广告位进行竞价,出价最高者,可在广告位悬挂自家铺子的招牌。竞价得来的银子,则充作军资或作为救治洪水灾民所用。商家们闻风而动,一个月之内,“广告位”售之一空,户部赚得盆满钵满。一时之间,京城各处,满是各行各业商家翘楚的招牌。此风一开,上行下效,各州郡纷纷模仿,后来“广告位出租”居然成为了各地衙门的一项固定收入。
由于欧阳景频繁出现,他的名字也渐渐跟“善举”联系到了一起。暖阳公主心情大好,在中秋节的时候,给柳苒送来了丰厚的礼物。柳苒只留下了其中的两盒六味月饼,其余的都退了回去,并让老嬤嬤传话:“其余金玉玩件,臣女不敢受。值国家多难之际,请公主代为换作银钱,以充作赈灾之资。”
暖阳公主听到回话,脸色阴晴不定,她随身的宫嬤嬤道:“柳三如此不识抬举,公主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暖阳默然片刻,道:“平日,柳小姐对本宫并无倨傲之色、轻视之心。如今天启内外交困,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就按她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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