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她命不久矣》转载请注明来源:爱阅小说网aiyuexsw.com
又或者是悲痛过度,出现幻觉了。”
她仿佛只习惯在恨意中微笑,苍白的脸像一缕小小烛心,在其他灯源的照射下,明灭变幻,将熄未熄,
“可不可笑?明明是我经历了一切,那些人什么也不知道,却说我在说谎。那一夜的种种,就连雷电和雨声,我也恨不得拿刀子刻在心上,只怕自己忘了。怎么可能是幻觉?时至今日,那个贼首还屡屡用阿兄的性命胁迫于我。只怕连他也知道,阿兄是我苟活在这世上的唯一理由。
“当年我家的惨案草草了结,至今没有找到真凶。我刚才说的这些,甚至没有被记录在案卷中。我只能怀疑,那个人的势力已经连通了本府本道的官员,就连之前负责监察官员的御史老蔡大人,恐怕都身陷其中。
“要找到他,这些人,也得彻查。您与我非亲非故,我不敢奢望您拼尽全力,但……这世上就算没有公平,至少也该有公道,请您助我,一同寻回这公道。”
说到后来,她话语里只剩深深的疲惫。那双清澈的眼睛定定地望过来,干涸无泪,却叫陆缥心生波澜。他久违地想起了当年在边关,送别赴白狄和亲的表妹和嘉公主时,她隔着轿帘说的话:
“愿吾这一去,能换来两国十年休战。表哥,莫再上战场了,别让外祖母担心。”
天地不仁,世道艰深,这些腥风血雨原都是男子惹起的,却让无辜的女子一力承担。这不对,很不对。
陆缥终于肯承认,他向来自诩冷硬的心地,已塌陷出柔软的一角。
“你放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日在柳叶渡,我已答应帮你了,就绝不会反悔。”他低声道,“你可能不知,老蔡大人在回乡路上,已因病离世了。”
“我知道的。他刚走半个月,我便从那贼首口中知道了。老蔡大人,也是被他杀死的。”薛扫眉将面具人之前对老蔡大人的嘲讽和她的猜测阐述了一遍,接着说,“我便是从这里,开始怀疑他们和先太子有关;但也只有这里,让我猜出了一些端倪,再没有更多线索了。”
这倒是个新的调查方向。陆缥点头,简略地答应:“我会去查。”
血滴子有侦缉的特权,陆缥作为副统领,可越过地方有司与刑部,直接处理威胁皇权的案与人。此前因曹永年办事不利而上报刑部的、针对陆缥本人的刺杀案,考虑到苦主应当回避,还是绕开了血滴子,交由刑部专审处理;但若老蔡大人真的死于暗杀,他倒是方便将案子要过来,亲自去查探。
再者,陆缥相信薛扫眉细致入微的洞察,绝非空穴来风。他甚至愈发有一种直觉:风起于青?之末,葛三供出的乌衣宗、薛扫眉形容的那伙贼人,也许真的和他此番南下所求,能够殊途而归。
陆缥思忖着,全然没注意到默默将身背对向他的薛扫眉,暗自松了一口气。
薛扫眉清楚地知道,陆缥出身世家,且在战场和官场中均已浸淫多年,寻常的富贵和道理不足以打动他。更重要的是,他其实没有必须帮助自己的理由——事实上,如果对薛家的案子装聋作哑,陆缥不会失去什么,反倒能省去不少麻烦。所以,即使两人已经口头结盟,她也始终不曾懈怠。攻心为上,薛扫眉告诉自己,她需要不断寻到陆缥情感上的软肋,让他陷入好奇、惊讶、敬佩、怜惜、愧疚或是其他的什么情感之中,心甘情愿地为她所趋使。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放心与他并肩。
现在,她已能够在观察后确定,自己获得了陆缥的信任。他不再质疑她的动机与判断,而是像一个真正的盟友一样,开始主动履行职责;甚至愿意向她表达关心,尽管程度有限,且看起来十分笨拙。
她的预想能够达成,本是一件不错的事,但薛扫眉忽然觉得冷。当她环抱住自己时,那片曾经被陆缥手指小心触碰过的臂膀,又显得过于灼热,逼她撒开手。
真可惜……终究是一场算计。
在无人注目的黑暗角落里,薛扫眉久违地为自己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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