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醒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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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格诺悠悠转醒，睁眼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尤利亚伽。

她冲动一瞬，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手边抓上了尤利亚伽的领口：“是你……”

希格诺还没说完话，就感觉手腕一紧，她还戴着镣铐。

“希格诺小姐不请自来，按理说为不速之客，也别怪我们招待不周。”韦斯利公爵开口道。

伊安看着希格诺醒了，发出一声啸叫，他半边身子关在笼子里，却还尽力张开羽翼，向着希格诺靠近。

“伊安！”希格诺一激动，想要抱住伊安，却又被锁链拖住，无法动弹。

尤利亚伽伸手，帮她打开了笼子，伊安跳了出来，与希格诺紧紧相拥。

“多么感人的主仆情谊，我都被感动了，”韦斯利公爵在一旁开口，“这只魔鹰无论如何都不肯背叛你，都不肯效忠于我，你们的感情真是难得。”

希格诺清醒过来，同时戒备起来，死死盯着韦斯利公爵。

“布兰特小姐，请相信我并不想杀你，我只是想单纯地和你商量点事情。”韦斯利公爵说道。

希格诺看了看伊安全身，确定他确实没受到什么伤害，戒心放下一点。

“公爵大人要我做什么？”希格诺问道。

“我要你，杀了国王。”韦斯利公爵说道。

希格诺眼神完全没动，只是平静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王宫中有消息传来，四王子要和你解除婚约。”韦斯利开口道。

韦斯利自己在王宫中也有耳目，随着事情的发酵，消息开始零零散散地往外传，听说了“四王子要跟希格诺解除婚约”这个消息，他差点没高兴得蹦起来。

婚约接触说明什么？说明猜忌和怀疑，说明两人之间关系的解绑，说明国王没那么信任希格诺了！

韦斯利是想拉拢希格诺的，国王这一招，因着希格诺的存在扛不住民意而不得不退婚，无疑是再把她往外推，韦斯利都快笑出声来了。

他把实打实的证据摆在希格诺面前，示意她看。

“是这样呀。”希格诺眼神不动。

“你在国王眼中，没有他的名声重要，到底不过是弃子。”韦斯利说道。

希格诺抱紧了伊安，什么都没有伊安重要。

确定了伊安无事，希格诺的眼神又扫到了尤利亚伽身上，这事情竟然和他有关系？

若不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希格诺都想举着把刀逼问一下情况，他又在这整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而你，现在已经被我们抓了，到底不能白抓，你说是吧？”韦斯利公爵说道。

“有话快说，我不喜欢兜圈子，”希格诺抬起头，感觉身上还很虚弱，“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自是无法反抗，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杀了国王。”韦斯利公爵开口道。

希格诺一惊：“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她指了指自己：“即使我和四王子退婚，也依然是风吟的副队长，是圣骑士团之人，你想让我背叛国王，绝不可能。”

韦斯利公爵又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我亲爱的希格诺小姐，你要知道，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你看着你的鹰现在还健康，他能一直健康下去吗？”

希格诺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韦斯利公爵摊手：“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在他体内强行放进去一块符文，只要启动，就可以膨胀到原先的几百万倍大，足以生生把这只鹰杀死。”

希格诺震惊不已，浑身颤抖：“你这个恶魔，你怎么可以用伊安来威胁我。”

韦斯利公爵却不为所动，依旧冷漠道：“恶魔？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和朋友安然无恙，而且，在新的政权下，你还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希格诺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罗哈街，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韦斯利公爵说道。

他连希格诺的住处都打听到了。

希格诺眼神一低，她必须想办法脱身，不然待得越久越不利。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你说的话，我怎么能相信呢？你要是在我杀了国王之后就把我除掉，或者对我的家人朋友不利怎么办？”

“我现在是国王的下属，只要不轻举妄动，不会有人能把我怎么样，但是为你做此事情，稍不留神便是碎尸万段，我为何要冒这个险？”希格诺镇定下来。

韦斯利公爵笑了笑：“你这小丫头还挺机灵，你以为我想要杀死国王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吗？不，我早就开始筹谋了。”

“早在梅芙王后疯了的时候，我就开始给国王下慢性毒药，那毒药入体，人十年之内必死，我本打算筹谋这十年，却不料疯了大王子，还有三王子、四王子，我等不了那么久了。”韦斯利公爵说道。

“你给国王下毒？”希格诺一惊。

国王身侧之人都是精心挑选的，下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不需要管我怎么下毒的，你只需要知道，替罪羔羊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你只要杀了国王，我自然放伊安一条生路。”韦斯利公爵说道。

“只要你能答应此事情，布兰特小姐，咱俩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如何？”尤利亚伽跟着开口。

“听闻国王和贵族两方都在拉拢圣使大人，现在看来，是韦斯利家族的小姐更漂亮了。”希格诺冷笑一声开口。

她与尤利亚伽对视，尤利亚伽迎上了她的目光。

希格诺冷哼出声：“或者说是，法蒂尔小姐更漂亮？”

韦斯利公爵手中的手杖点地：“希格诺小姐，你对我的提议考虑得如何了？”

希格诺心中满是厌恶，但此刻在对方的地盘上，她不能轻举妄动，急于脱身，又要保全伊安，希格诺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我需要时间来准备，国王身边守卫森严，我不能轻易得手。”

“你的要求是快准狠地一击制胜，而不是慢性毒药毒发，我需要相应程度的配合。”

韦斯利公爵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但是你不要妄图耍什么花样，我的眼线无处不在。”

韦斯利公爵觑着希格诺不服气的表情，知道她心中还有盘算。

不过没关系，魔鹰的事情还没解决，他还有的是机会让希格诺为他所用。

希格诺身上的锁链被解开时，外面已经天亮了，也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

“我送希格诺小姐回去吧，”尤利亚伽伸出了手，“至于回了王宫之后如何交代，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韦斯利公爵眼神沉了下来，微微点着头。

两人出了门，坐上了马车，尤利亚伽示意马夫先别驾车，让他跟希格诺谈谈。

希格诺手中的净涟珠早就藏不住了，锋利如刀刃的细丝出现，凑近了尤利亚伽的脖子，是要杀他的态度。

“布兰特小姐，咱温柔一点，不要总把喊打喊杀放在嘴边，”尤利亚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握住了那串净涟珠，“尤其是在你明显还虚弱的情况下，那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吧？”

希格诺愣了一下，头一晕，没说话。

“好好休息一下吧，你晕了整整两天，现在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养足精神才能面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尤利亚伽温和开口道。

希格诺闭了闭眼睛：“圣使大人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被拉来凑数的观众，”尤利亚伽摊手道，“我原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贵族派以为你得罪了我，因而想通过得罪你来讨好我，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让我来观景的。”

尤利亚伽在心中补充着：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希格诺还想说些什么，比如尤利亚伽婚姻选择一类的话题，想打起精神来，却又感觉眼皮沉重，蝙蝠的毒素还没完全去除掉，希格诺是真的很想睡觉。

“马车可能有点颠簸，我愿意当人肉枕头。”尤利亚伽向希格诺招手。

希格诺轻轻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靠在尤利亚伽的怀里，似乎是她的大脑不会思考了，又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在她的潜意识里是安全的。

尤利亚伽没有佩戴可琪石——这是希格诺睡着之前最后的念头。

尤利亚伽将她揽入怀中的动作堪称温柔，希格诺感受着那温暖的怀抱，心中的疲惫似乎也渐渐消散了一些。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马车驾驶起来，离开这密林深处。

尤利亚伽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温柔的触感让她更加放松，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渐渐遥远，仿佛进入了一个温暖而宁静的港湾。

伊安此时也变得沉默，他知道有人往他嘴里强塞了什么东西，数日的关押，虽然不是刻意折磨，对伊安来说也很难捱，这个时候，终于靠上了主人，伊安也久违地心安下来。

一鹰靠着一人，一人靠着另一人，在马车中颠簸着，踏上回程的路。

“我很抱歉，”尤利亚伽看着希格诺依赖的神情，忽然开口道，“我很抱歉，这次骗了你，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希格诺的眼神无意识地动了动，似乎是应了一声。

“所以你这次就原谅我了？”

希格诺又应了一声。

马车行驶得很慢，但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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