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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飘摇,命悬一线。
渚安渚安,终是不安。
江守年那最后一瓣心,也四分五裂,血流不止。
好在渚安终于艰难守住了,挽狂澜于既倒,洞开光明一瞬,一切都在回转,都在慢慢变好。
可江守年居然死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
江守年的年纪其实不算大,甚至在同级官员里,算得上年轻。
渚安祁县水患当天,他才刚过了四十岁的生辰。不管脊背佝偻了几寸,鬓发花白了几分,他终究才刚到知天命的年纪。
渚安这艘在海浪里硬挺着、搏击着、残喘着、伤痕累累的老船正等着他掌舵,人心正盼着他抚慰,方向正待他大手一挥,满城百姓便会上下齐心,坚定奔赴。
可他死了,竟是死了。
云端宁有些艰难地将自己的情绪抽离出认知里江守年的生平,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萧煦阖了眸,有些沉重地轻声开口。
“江府走了水,大火连烧一天一夜,全府上下十余口人,无一生还。”
“……那,江大人的尸身呢?”
云端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萧煦摇了摇头。
云端宁猛地闭了眼,暗自握紧了拳头,在心底怒斥命运不公,天道不仁。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竟是落得尸骨无存的结果。
沉痛过后,云端宁的理智很快回笼。
“为何会起火?”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起火?还是这么大的火。
“负责调查此事之人的说辞是,起火点正是江大人的卧房床榻,应是他不慎打翻烛台,蜡烛燃着了床幔所致。”
云端宁眼底一片寒凉。
“殿下信么?”
萧煦回:“本王只信自己在渚安眼见的。”
是,他二人在渚安同江守年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早就心如明镜了。
江守年心思细腻,行事小心谨慎,莫说失手打翻烛台这样莽撞的举动了,他连卧房里屏风的位置偶有移动倾斜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铸成这样的大错?
既是这套说辞有蹊跷,那整件火灾以及江守年的死也必然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不是无心就是有意,背后或有人要害他。
这个想法蓦地掠过云端宁脑海中时,她心底逐渐涌起十分不好的预感,无端惊出几分冷汗来。
江守年为官清廉,不曾树敌,区区一个渚安知府,也不可能威胁到谁的地位,拦了谁的路。那么背后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
与渚安水患有关么?或者,与她和萧煦有关么?
云端宁抬眼看向萧煦。
岂料江守年之死还疑点重重,她胸中情绪尚百转千回,不知所措时,萧煦又扔来一句让她遍体生寒的消息。
“眼下渚安隐有传言,水患之事乃是人为,而言之凿凿,矛头直指……”萧煦顿了顿,略带安抚地看了云端宁一眼,试图用这样微弱的缓冲减少他接下来话的震撼。
他看着云端宁一瞬不眨的眸子,缓缓道:“叶靖安。”
轰的一声,云端宁只觉得脑中绷紧的弦陡然断了,止不住的情绪浩浩荡荡地劈头盖脸般倾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