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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窈听到门铃声心里还有些诧异，这个时间还有谁能过来，可一抬眼却见许妈妈一脸不自在。
她心里隐约猜到什么，问道：“妈，你是不是知道来的人是谁？”
许妈妈叹了口气说：“还能是谁，顾城泽的妈啊，城泽不只是给我打了电话，还和他妈也说了，我来之前她还和我通过气，说是一定要把你们小俩口劝好。”
顾城泽妈妈对许佳佳几乎是亲女儿一般，高中的时候顾城泽胃痛吃不了食堂重油的饭菜，每次他妈妈给他送饭都会给许佳佳也带上一份。
后来知道顾城泽喜欢许佳佳，不仅没有责怪，更是暗中助攻两个人单独相处。
而等到两个人结婚，许佳佳和她之间也没有所谓的婆媳矛盾，有时候一段时间没见，比起顾城泽，顾妈妈甚至更想念许佳佳。
对许佳佳而言，即便没有顾城泽在，她都是会敬重爱戴顾妈妈的。而这，或许就是顾城泽将她找来的原因。
季窈面对许妈妈还算应付自如，毕竟是“自己”亲妈，说起顾城泽可以不留情面，但顾妈妈怎么说也是许佳佳的长辈，该怎么体面又顺利的应对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季窈思忖了几秒，起身道：“妈，我先去开门。”
许妈妈点点头：“嗯，不管怎么说，也总得见一面的。”
季窈状似不经意地带上手机，走到玄关处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反而点开短信，迅速地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放松了下自己的表情，伸手去开门。
门外的妇人穿着紫罗兰色的呢大衣，身形丰腴，姿态雍容，黑亮的长发盘在脑后，平添一股古典的气息。
季窈看着她和善亲切的面容，先开口喊了声：“妈妈。”
顾妈妈笑了笑，但其眼中的笑意明显比往日多了几分刻意：“佳佳，不在忙吧？”
季窈让出位置，也淡淡笑着，回道：“不忙，正好我妈也在。”
这话一说出口，言下之意便是她已经知道她这一趟的来意。果然，顾妈妈脚步一顿，面上多少有些尴尬道：“你妈妈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季窈神色未变，关上门嗯了一声：“是啊。”
许妈妈听到动静，起身走了过来。两个妈妈遥遥对望，不过几秒钟时间，已经隔空无声地交流了一番。
季窈注意到她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但却只当没看见，径直走到厨房给顾妈妈也倒了一杯蜂蜜水。
等她回到客厅，两个妈妈已经坐在沙发上叽叽咕咕地聊了起来。
许妈妈神色不算太好，而顾妈妈则一脸震惊，声音没能控制住地喊道：“什么，出轨？！”
许妈妈刚要说话，抬眼却对上了季窈的目光，“佳、佳佳……”
季窈抿了抿唇走过去，细声道：“妈妈，喝水。”
顾妈妈回过头来，半个身子有些脱力地靠在沙发上，她看着季窈，不敢置信地问：“佳佳，你妈说、说城泽出轨，这是真的假的，他没和我说这个啊。”
季窈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妈妈又一把拉过她到身边：“来，坐到妈妈身边，你仔细说说。”
顾妈妈可以说是亲眼见证顾城泽喜欢上许佳佳，追求许佳佳的，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能和出轨搭上边。
季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一旦她态度看起来模糊犹豫，顾妈妈很可能会想尽办法劝和许佳佳和顾城泽。
“妈妈，”她缓缓开口，语气压得很低，“我妈说得没错，我也没有说错，城泽他确实对别的女人动心了。”
“这、这怎么可能？！”顾妈妈比起许妈妈要更为不信，她摇摇头，“城泽和我说，你们之间只是小误会，如果他真的出轨，那他来找我和你妈帮忙做什么？”
季窈咬了咬唇，说：“妈妈，你想错了，如果我和他只是闹小矛盾，那他来找你们才是有问题，我和他这么多年，从恋爱到结婚，也不是从头至尾没有吵过架，可我们又有几次去麻烦过你们劝和？”
这话一落，顾妈妈当即便愣在了那儿。
季窈这话自然是有理，如果只是小误会，他们相识相恋这么多年难道自己还解决不了？
“妈妈，我实话和您说了吧，他这次来麻烦你和我妈，是因为我已经委托律师拟了离婚协议书给他，他不愿意签，所以才去找你们来劝说我。”
顾妈妈像是又被刺激了一下，她抚着额头，嘴唇颤了颤：“你、你说什么，你们已经到签离婚协议书这个地步了吗？”
季窈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默认。
顾妈妈不停地摇着头，过了几秒突然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摁了几下。
从季窈的角度能看见那是一个通话界面，虽然看不清到底打给了谁，但她猜测应该是顾城泽。
电话在五秒后被接通，那边似乎还没说话，顾妈妈就直接发号施令一般道：“你快回家一趟，现在。”
一句话说完，电话直接挂断。
顾妈妈将手机放到茶几上，神色比之前刚知道这个消息时要好了一些，她说：“佳佳，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有的时候我都是拿你做女儿，拿城泽做女婿，现在你们之间出了问题，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们散掉。”
季窈对顾妈妈是没什么感情的，但她记得自己此刻是许佳佳。
“妈妈，这一次的事，不是我要散，而是城泽的所作所为让我意识到我们应该散了。”季窈嗓音微哑，垂着眸看上去很是低落，“前段时间是他的生日，您可还记得？”
顾妈妈愣了愣，下意识地点点头：“当然记得。”
季窈苦笑了下，说：“生日的前一晚，顾城泽没有回家，他和我说是公司加班，可同一天，我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短信。”
她拿出手机，将许诗意给她发的消息打开。
顾妈妈看着那几张图片，以及许诗意提出要见许佳佳的话，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正在这时，季窈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屏幕最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季窈刚要接过来看看，顾妈妈却忽然拦住了她：“等等。”
她说着，食指直接点开了那条消息。
“妈妈，是城泽的消息？”季窈自然已经看清了备注名，“他说了什么？”
顾妈妈沉着脸没说话，还是一边的许妈妈不解地将手机拿了过去，这一看，脸色也瞬间变了。
季窈看着面色铁青的两个妈妈，探过身拿回自己的手机：“让我看看他发了什……”
“欸，佳佳——”
许妈妈一时没能握住，只能仍由季窈将手机拿走。
手机屏幕还没有暗下去，上面是熟悉的微信聊天界面，而最新的一条消息自然来自顾城泽，他只发了一句话。
他说：佳佳，许诗意那边突然有事，我得先去看看，妈妈那儿你先陪着聊会儿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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