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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天咱们就要到京城了。”
她们这一路还算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什么别的问题。
徐婉宁也就是刚上船的时候被莫云航给恶心到了，只是后来这人没再出现，其他的时间倒还算是舒畅。
没有讨厌的人出现，自然看哪儿都是好的。
抛开莫家人让人有些作呕的事情，他们家的船倒还是挺好的。
而且莫家的船是在很多地方都进行跑船，属于经验特别充足的那种，这艘船除了拉客之外还拉的有货，许多跑商的也会找这种船将货从江南府拉到京城去。
只不过在船上呆久了，看着水面都觉得厌烦，现在就恨不得赶紧能够登陆。
其实船只中间有靠岸补给的。
十天的时间一共停靠了三次，只不过有的时候是在半夜，有的时候停靠时间短，她们也没有办法到陆地上透透气。
满打满算这十天的时间，他们只有一次在附近的码头上逛了逛。
就是慕雅云连着十天坐船都有些吃不消，听到徐婉宁说还有一天就能够到京城，自然也是高兴的。
“等到了京城，我一定带你去尝尝张老帽家的羊骨汤，他们家的羊骨汤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说起食物徐婉宁有些眉飞色舞，她们在船上能吃的东西有限，大部分还都是河鲜为主。
导致她们现在看到河鲜都有些反胃。
现在天气已经转凉，进入秋季，在船上，温度要比陆地上更寒凉一些。
慕雅云听到徐婉宁说羊肉汤也忍不住口齿生津。
江南府的人不太喝羊肉汤，她倒是许久没有喝过。
“照你这么说，这个羊肉汤在京城还挺有名。”
“你要说它有名吧，也确实是，他家你只要去晚了绝对是没有饭吃的。”徐婉宁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我以前小的时候经常是爹爹带着哥哥和我一起去喝羊肉汤，这家算是老字号了，知道的大多是本地人。”
很多饭馆确确实实只有本地人才能找得到，外地人吃的大多是有名气的，味道不能说不好，但是和本地人喜欢钻的那种饭馆来说，还差点意思。
“我还知道很多地方都是本地人才知道的，到时候可以带你全都尝一下。”
慕雅云抿唇笑了下，看得出来徐婉宁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了。
说得正兴高采烈的徐婉宁忽然脸色一沉，慕雅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那天见过的男人，正是莫云航。
“需要叫人把他赶走吗？”慕雅云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婉宁。
只是他们现在还在船上，就算赶也赶不到哪里去。
“这本来就是他家的船，他想去哪就去哪。”徐婉宁收回目光，神色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雀跃。
“慕姑娘，你说，女人为什么这么难呢？”
人人都觉得女人可欺，当欺负女人看作是他们玩乐的一种手段。
就好像有的男人喜欢殴打女人一样，这种男人就是在别人那里得不到自尊心和尊重，只能靠殴打女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以彰显自己的强大。
这种男人也是令人作呕。
就是仗着力气比女人大些，身体上占了一定的优势。
欺负弱小，好像成了他们发泄自己不堪的一个途径。
“明明都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但是偏偏他们还不要脸地觉得女人就必须要靠男人。”
徐婉宁脸上都是讽刺的笑，“好像他们觉得女人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来一样。”
“最关键的，不仅男人这样认为，甚至许多女人也这样认为。”
“好像没了男人，天都塌了。”
徐婉宁的眼眸看着很深沉，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其实也不全是。”慕雅云柔声开口，“我也见多了，有许多女人在男人死了之后自己拉扯的孩子长大，人家说为母则强，在女人身上完全可以体现这一点。”
“其实我觉得男人要比女人懦弱多了。”慕雅云笑了下，眼中带了点狡黠，“你看若是男人死了妻子，没过多久，总会再找一个，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女人来伺候他们。”
“可是男人要是死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选择再找一个，可见有没有男人对她们来说都是一样。”
“所以说男人觉得女人离不开他们，只不过是他们狂妄自大的一个臆想。”
“他们觉得女人离不开他们，这样就能掩盖实际上是他们离不开女人的事实。”
徐婉宁愣了一下，仔细琢磨了下慕雅云的意思，“好像是你说的这么回事儿，哪里是女人离不开男人，明明是那些臭男人离不开女人。”
她脸上也带了一份笑意，“慕姑娘说得对，可能那些男人觉得要把本质暴露出来，很是伤面子，所以就拉了女人们来垫背。”
“这倒还真的是符合那些臭男人的德性。”
徐婉宁越想越觉得慕雅云说得太准确了。
可不是嘛，那些臭男人要是死了夫人，绝对停不了两天就会取一个新的进门。
好像他们离开了女人就活不下去一样。
也确实没听过，有哪个男人在死了妻子之后还将孩子独自操劳到大的。
故弄玄虚，可真的是男人们的好把戏。
“所以说有些话你听听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往心里面去。”
慕雅云认真地看着徐婉宁，“有的人脑子不好，说的话简直就是臭不可闻，这种话你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用往心里去。”
“若是你往心里去，那简直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听木姑娘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徐婉宁“噗呲”一笑，眼睛像弯起的小月牙，“那些人确实脑子不清醒，我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有的人确实让人无端生厌，这样的人远离就行了。”
徐婉宁笑颜如花的模样让旁边偷窥的莫云航眼中露出痴迷。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脸上的笑全部都是轻松的笑。
就连阳光在她身上都逊色几分。
她在莫家的时候，除了最开始脸上还带着爽朗的笑，后来就再也没有笑过，眉宇间都是轻愁。
这样的徐婉宁，好像又回到了一开始嫁到莫家的时候。
也是那个时候他第一眼见到她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知道是不应该，可是越是这样告诫自己，越是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像是发了疯，着了魔，只要想到他是他大哥的女人，他整个人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样。
尽管后来他也拥有了她，可是他又很痛苦。
徐婉宁再也没有对他笑过。
现在重新看到徐婉宁的笑，莫云航脸上也跟着露出一抹笑，只不过那个笑比哭还难看。
这样的徐婉宁真的好漂亮，他贪婪地看着。
看到莫云航只是在旁边偷偷的站着，并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两人干脆也没有理会。
毕竟徐婉宁说得对，这船都是他家的，他想站在哪里，难道她们还能不允许他站不成？
反正顾金和顾木都站在不远的地方，要真的有危险，两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冲过来，这一点慕雅云倒是不担心。
两人离开甲板的时候，慕雅云扫了莫云航，看到他的目光一直死死地落在徐婉宁身上，只能轻叹一声。
徐婉宁和莫家兄弟两人的孽缘真的是没办法说清楚。
假如说徐婉宁当时嫁的并不是莫家老大，而是莫云航的话，或许事情又是另外一种发展。
船只一靠岸，徐婉宁就对码头上的人打招呼，回到娘家让她整个人都松快几分，“慕姑娘，有人来接我们了。”
徐家的马车早就在码头边等候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一看到徐婉宁赶紧过来行礼。
“二姑娘，您可算到了，老爷和太太等了好几天，就想着这几日就能到。”
“林叔。”徐婉宁笑着和中年男人打招呼，拉过慕雅云和他介绍，“这是慕姑娘。”
林叔立刻对于慕雅云行礼，脸上笑呵呵的，“给慕姑娘请安，马车已经备好了，二姑娘和慕姑娘赶紧上车，府里面还等着呢。”
“多谢。”慕雅云对林书微微点头，脸上也带着笑意。
看得出来，徐婉宁在家里还是个受宠的，而且能和江南府最大的漕运之家莫家结亲，看来徐家也不是个简单的。
马车很快就驶离了码头，一直驾驶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听到了热闹的叫卖声。
慕雅云这才掀起帘子微微往外探望。
马车现在好像进入了闹市，速度就慢了下来。
徐婉宁一路叽叽喳喳的，这个时候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看到慕雅云掀帘子，这才跟她介绍，“咱们现在是到了南市，到我家需要穿过南市这边。”
“京城这边东南西北都各有一个集市，咱们现在所在的南市，就是属于南区的集市。”
“南市这边住的大部分都是商人，这边的房子其实价格都不便宜。”徐婉宁小声和慕雅云说着，“最便宜的房子应该在西市那边，我听说在南市这边很小的一间房子，在西市那边都可以买一间大房子了。”
她顺着慕雅云掀开的车帘往外看，神情间又多了一丝惆怅，“其实我嫁人也不过两年时间，但是再回到京城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更像是历尽千帆，最终回到最原始的地方，却没了最开始的心境。
这两年的时间她经历过太多，恍惚到，她觉得这一辈子好像也就是这个样子。
在外面的时候还能强撑着，可是来到这熟悉的地方，看到这熟悉的景色，她不由得就觉得鼻子一酸。
又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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