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太子被废，我就是新的太子。”
“凭什么你是新太子。”高洋不乐意了，“这里不是大齐，是大清。大家都说我是八贤王。”
你没看见，二立太子时老皇帝装模作样，还非要民主、搞个什么群臣推举。
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结果好了，他想让大臣们推举他心爱的胤礽，结果事与愿违、两次投票群臣都推举我，我的威望最高啊。
“可是……”高济嘴又犯贱了，“二哥你是辛者库贱婢所出啊……”
“什么辛者库贱婢！”高洋急了，“我跟你是一个妈生的，我是嫡子笛子笛子，知不知道！”
真tm见了鬼了，明明大家都是同父同母，怎么到了这边，就他的身份不行？
高澄一针见血：“他不会让你当太子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老家伙疑心病重的很，一个群臣推举、众望所归的儿子，他能放的下心？
别说他六十了，就算他八十九十了，一只脚进了棺材、只要人还没彻底咽气，都不会让这样一个儿子做大。
老八，成在得人心，败也败在太得人心。
没想到，历史走了一千多年，还是这些个花样，也不来点儿新鲜的。
好在当年父亲没这么对他们，也可能是父亲活的终究不算太长吧。瞧着南梁那边，老和尚萧衍活了八十多，继承人的问题不照样也是一地鸡毛。
高洋冷笑：“咱们现在讨论、是老头子想让谁当太子么?”
当然不是，老头肯定是谁都不选，说不定连这太子都不立，就坐上头看着这几个儿子斗来斗去。
反正看这大清，也不像是搞嫡长子继承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样子。
难道他们搞的是——玄武门继承法？
养子如养蛊啊，小心玩脱了。
“老大老二反正已经废了，这辈子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了。”
他就不信，康熙还能三立太子？当这是三打白骨精呢。
“既然老三不是我们的人，不如干脆干掉他。”
说起这皇帝是真能生的啊，还敢一个个都这么放一块儿教养，这是生怕他们不打起来，自己晚年过的太轻松快乐吧。
从脑子里的记忆，和眼前状况分析，这几个成年的皇子主要还是两大派。
太子党：太子、老三、老四、十三
八爷党：老大、八八、九九、十十、十四
而造成这样局面的人，正是康熙自己。
高澄随手抓起桌上的棋子，明明是康熙自己立的太子，还是亲手带大、最有感情的儿子，终究还是不放心。
大阿哥作为庶长子，也有才干，但是为了朝堂稳定，应该忽视他、打压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他偏偏不，他看中自己这个长子，提拔他、重用他，给他希望，也给太子和太子背后的势力压力。
天秤玩的好才有平衡，玩不好杆子也能给你撅断了。
“皇帝的本意应该是，把咱们这些人都当成太子的磨刀石而已。”
却没想到，这些个阿哥磨刀石太多太狠了，一不小心就把太子这块好刀给磨废了。
“攘外必先安内。”高澄说，“我要当皇帝，谁有意见，现在就说。”
“大哥。”高洋立刻就叫上了，“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上辈子你能当皇帝，还是我给你追封的。”
“没我打下基业，有你做皇帝的份儿？”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大齐的基业明明咱爹亲手打下来的才对。大哥你是司马师，我却不是司马昭。”
我比司马昭那可强多了好吧。
高演还没说什么，高济突然开口了：“哎呀，上辈子你们不是都已经皇帝过了么，还有什么好争的。这回再往后轮，明应该到我才是。”
高淯本来是看戏来着，谁上位他都没什么意见。反正他这个老十胤俄的身份，身份高又有钱，他完全可以享受生活，何必趟这浑水。
不过，十二弟都冒出来了，他自己忙说：“这么论也不是你，明明是我，咱们兄弟六个，就我俩没当过皇帝。我可你是哥。”
“你自己死的早怪谁啊，又不是谁杀的你。死就死了，跳过不算。”
“凭啥就跳我，不行不行……”
高澄高洋两眼发黑，本来以为就他俩争，哪知道几个臭小子也冒出来了。
独自看戏不过瘾，高演也要出来演上那么一演。
“我最近看史书啊，都说咱们家一个接一个出神经病。”
有当女装大佬的、有擅长出街裸奔的、有杀妻做琵琶的，有喜欢玉体横陈的，有饮酒过度暴毙身亡的……
而且，应该从他们亲妈娄昭君那边的母系遗传。不然，为啥就他们几个同母的兄弟发病。
“不过……”高演脖子一梗，“我名声比你们好，病的没你们重，这个皇帝应该由我来干……”
“滚蛋！”
*
晚上，高澄坐在书桌前，点点细碎的星光透过窗，均匀地洒在桌面上。
“爷。”乌拉那那氏在灯影之后说，“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高澄没说话，最容易识破自己的、往往是最亲近的人。
九五之尊那一位，把他们几个当棋子胜过当儿子，最亲近的也就只有枕边人了，女子又心思细腻，不可不防。
四爷一贯冷淡，乌拉那那氏也没多说什么，照例退下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重活一世，如此大好的时光，竟要蹉跎在那老东西手下么？
这便宜的爹，年纪不小了、身体瞧着倒是挺好，万一他像萧衍那活王八似的怎么办，他可等不了这么久。
只是一时之间，却也无计可施而已。
如此，便在宫中府中照旧了几日，也见了他的生母德妃。
“大哥。”高济偷偷说，“这边可就咱俩是同母的兄弟。”
看着德妃，两人心中都有些唏嘘。
高澄想起早年，父亲还没有发迹的时候，是他跟着母亲在怀朔镇，日日翘首以待，等着父亲归来。
后来，陆陆续续母亲又生了七个弟弟妹妹，但他在母亲心中的地位总归是不一样的。
怀朔的风沙和牧草，只属于年幼的他和母亲，后来那些锦衣玉食的弟弟们，全都是投胎小能手、过来享福的。
不过眼前这位德妃娘娘，显然更喜欢小儿子，抱着高济爱不释手，看他就像看一块木头。
高济么，当惯了小儿子，最会哄爹娘开心的，更衬的他愈发像是个死木头。
其实，高澄并不像老四胤禛那样沉默寡言。
想当年，他可是十岁就独自出马招降高敖曹的，十一岁就以特使的身份去洛阳朝觐。
十七岁，他就兼吏部尚书，十九岁加大将军、领中书监。
哪像这群皇子，三四十了太子位还没争完，等你们水落石出了、孙子都能上阵杀敌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占着人家身体呢，胤禛就是这么个锯嘴葫芦的冷面人设。
“老四。”
果然，德妃满脸笑容地对着小儿子，转脸就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面向他。
正要随意敷衍两句，那边皇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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