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回家时，把纪知渊也带上了。
没办法，谁让他变成小猫咪的样子跟在她脚边，可怜地喵喵叫呢。
其实任清还是更喜欢小猫咪形态的他，人形也可以，但只在特殊地点就够了。
毛茸茸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重回熟悉的地方，小猫咪“噌”地一下往卧室里窜，扒拉出床底的纸盒，咕噜咕噜躺进去。
他真的很喜欢纸盒，尤其是大小刚刚好，可以把尾巴露在外面的。
妖怪恢复原型后，难免会有一些动物习惯，睡觉之前喜欢晃荡尾巴，但是又会忍不住想捉住咬，为了睡个好觉，通常会自觉让尾巴离开视线。
几百的猫窝和几千的床不睡，偏偏喜欢几块钱的纸盒。
猫猫一天比一天膨胀，快递盒已经不堪重负，正方体快要散开成一张纸壳，裂开的缝隙间能看见溢出的白毛。
远远看去像个奶油夹心的脆麻球。
任清戳了戳里面的奶油，“猫妖的生长速度这么快？还是说你原本的体型就很大？”
小猫咪抬头，白胡须动了动，含住她的手指舔.舐，软肉刺擦过指腹，舌头粉粉嫩嫩。
“我想看看你的真实体型。”
该不会是一只胖圆球吧？
任清想想那个画面，有些想笑，拍小猫咪的屁股：“快去。”
小猫咪夹着嗓子喵一声，不情不愿地跑进浴室。
几分钟后，磨砂玻璃忽然被庞然大物的身影遮住。
任清：“等一下，你这么大？先别出来，小心门……”
她话没说完，浴室门印上一个大猫爪，随后被推开，门后一只比人高两米的白色狮子猫，脖子上的软毛比她头发还长。
小猫咪身体灵活，完全不顾门的宽度，水似的溜一下就出来了。
尽管身躯巨大，猫猫依然半趴在地上，后腿一蹬，顺着地板滑到任清脚下，圆圆琥珀瞳盯着她，翻身打滚。
这个体型，都能给她当床睡了。
“别在二楼滚，地板会出事。”任清捏捏比她手掌还大的肉垫，软的。
毛也油光水滑，适合摸摸。
任清知道妖怪可以变化体型，只是她没想到，像家养猫这种小型猫科，可以变得比人高两倍。
他们很少遇见犯罪的小型猫科，最近一次的记录还在五年前，目前数据库最大的小型猫科，体型也不超过两米高，但眼前这只已经远超三米了。
“……”
看来得去数据库刷新一下了。
猫猫想把脑袋往她怀里蹭，吐息像一股热风，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咕噜声。
任清拎住猫耳推开，“热，别贴我。”
有一瞬间，任清感觉自己的房子买小了。
猫猫被拒绝，耷拉着耳朵，身体在地上蹭，露出白肚皮哼哼唧唧。
太黏人了。
“不知羞耻的妖怪。”任清诚实地捏捏猫肚，埋头深吸一口，“勾引人有意思吗？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大方。”
“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没用！”
“除非让我看看。”
至于看什么便不言而喻了，在任清的指挥下，小猫咪缩在床上，一阵云雾升起，灰白格子被底下隆起人形。
青年整个身子藏在被子底下，只露出一双耳朵和漂亮的眼睛。
“可惜了，我之前给你买了好多衣服，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根本不缺，就不花没用的心思了。”任清敲了敲衣柜，故作叹气。
“为什么买衣服？”纪知渊不明白。
任清：“怕我们小妖怪化形了，可怜巴巴没衣服穿啊。”
她笑得诚实，纪知渊有些动摇：“你会在乎这些吗？”
“嗯，我打算把客房整理出来给你睡。”任清脸不红心不跳，眼皮不眨一下，实际上客房压根就打算没动过，“谁知道你先跑了。想来也是，你家房子肯定比我的大好几倍，看不上这里。”
“没有。”纪知渊立刻解释，“我很喜欢这里。”
待在她身边，总是有一种浓浓的安全感。
“真的吗？那我买的衣服，你也会穿吗？”任清将要拉开衣柜，展示自己的一众藏品。
纪知渊心里热乎乎的，感觉有暖流在全身走过，他点点头，表示愿意。
任清笑了笑，从衣柜里掏出一件透粉色t恤，胸口处印了两个大猫爪，肉垫刚好遮住关键部位。
“是不是很适合你？”
纪知渊扫了那件衣服一眼，目光顺带转过敞开的整片衣柜。里面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半挂着任清平日里常穿的衣服，一半是崭新未拆吊牌的男装，每件都有猫猫元素。
小猫咪心里咕噜冒泡泡，他想把它们都穿一遍，然后再挂回去，这样就好像他和任清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想着，他拎起粉猫爪t恤，正准备换上。
“等等，你忘了主人说过什么？”
纪知渊想了想，脸有些红。
他知道自己应该当一只听话的妖怪，但是那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对。
任清没有答应和他结婚，那晚或许只是她一时冲动，可现在过了这么久，早就冷静了才对。
只穿两件……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做法，对于人类的习俗，他也还没完全了解，只停留在最表面。
“这是……先试验的意思吗？”猫耳青年抬头仰望她，睫毛颤抖着问，“那天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所以才会有第二次的检验？
思路打通，纪知渊忽然理解了。男猫妖在出阁前，都是要先验身的，如果出了差错，让新娘一方不满意，会被退回来。
任清想验他的清白之身，必须要脱了衣服看守宫砂，她肯定是怕他不好意思，所以才用了委婉的说法。
验身是结婚之前的必经步骤。
纪知渊心里逐渐沉淀下来，照她的话，只留了两件衣服。
“很乖。”
任清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逗猫棒，棒身大红色，顶端挂着两片染红的羽毛，她围着穿好衣服的小猫咪转，上下打量。
他真的听话，一件也不多留，上半身只穿了任清买的粉t恤，布料透光，白皙躯体若隐若现，胸前两片撑起明显的痕迹，下摆刚好遮住一半大腿。
逗猫棒拍了拍纪知渊的脸颊，顺着脖颈擦过喉结，一路滑进浅沟里，随后来到衣摆处。
鲜艳红色与大腿的雪白相映，形成极为显眼的交界线。
“可以掀起来吗？”任清把逗猫棒停在边缘处，似抬不抬，“我只是想看看。”
“你会和我结婚吗？”他问。
任清将逗猫棒往里面探了探，哄道：“难道不结婚，你就不愿意跟着我了吗？其实外界的名分不重要。”
“还是说，你只想要一个身份，至于主人高不高兴，你不在乎？”
纪知渊：“我在乎，可是……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那我们现在就去领证，你穿衣服吧。”任清忽然收回手，神情恢复平静，往后退了几步。
突如其来的远离让纪知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想抓住她，却被对方面无表情地甩开。
“带上你的证件，一个小时后出发。”
任清穿好外套，逗猫棒被随手扔进垃圾桶，她掏出手机看时间。
“我们先约法三章。第一，确定关系后，你必须搬出去，没有允许不准进我的房子，钥匙我会回收。第二，公开场合你可以站在我旁边，但结束后必须远离我。第三，我会养其他宠物，你的东西不能留在我家里。”
任清：“行李箱借你用，我知道你在附近有房，收拾东西走吧。”
纪知渊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
他惹她生气了。
“我不结婚了。”猫耳朵低低垂下，“别赶我走。”
从喜欢她起，纪知渊一直远远看着她，如今好不容易能凑近参与她的生活，他已经无法承受和她疏远。
“你想要就要？”任清冷冷地说，“今天这婚必须结，我会打电话通知纪筝。限你二十分钟内把东西全收拾完，我得给其他猫猫空位置。”
她把衣柜里的新衣服全扔在床上：“新猫窝不准带，我的新宠物要睡，你睡过纸盒子收走，有气味会吓到我的新宠物。”
任清转身要离开，刚迈出一步，被人拉手腕拥住。
小妖怪把脑袋埋在她颈间，手臂箍得死紧，他低声道：“我再也不提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不要名分，我想待在你身边。”
任清贴着他，能感受到对方火热的胸膛，她悄悄从衣摆处伸进去，趁机揉了揉软绵绵大奶。
演戏要演到底，她清了清嗓子，说：“这样才对，下次不准说结婚之类的话。”
“你今天惹主人生气，必须受点惩罚。”
她巧妙挣开他的手臂，反手从床头柜摸出一根长条，是买猫猫玩具送的礼盒包装丝带，天蓝色，边缘镂花，长度刚好合适。
“躺下。”
任清指了指床，又掏出一根蓝色逗猫棒。
这回，纪知渊毫不犹豫地躺到床上，衣摆在动作幅度间被撩至腰腹，他身上那颗勾人的红痣不见了。
任清感觉可惜，找出化妆包里颜色最正的唇釉，手动画了一颗。
她看向纪知渊那张无辜的帅脸，露出笑容：“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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