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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云省地形、气候特殊,遍地奇花异草,一到春天万物复苏,芳菲满城,许多文人骚客慕名而来,留下不少传世诗篇。
祭花神是松云省流传已久的习俗,然而祭花神并没有固定的日子,因为每家尊崇的花或许并不相同,尊桃花神的在春日拜祭,尊荷花神的在夏日拜祭,尊桂花神的在秋日拜祭,尊梅花神的在冬日拜祭。
这个节日四季都能过,有讲究的人家还会认养一株花树,在它开得最茂盛的那日去祭拜,万家以木棉花神为尊,在离城不远的云霄山顶认养了一颗300余年的木棉花树,还捐了钱请附近的道观帮忙照料。
前几日,道观来人告知,木棉花临近盛花期,可着手准备的拜花神。
在松云省,互生情愫的两个人,会把心上人带去花神树下,两人海誓山盟,花神在上会见证他们的誓言和情意,这在有情人眼中这是件神圣而浪漫的事。
因此,轻雨见洛昇在信中写想陪万澄澄拜花神,才会气得死去活来,恨不能提刀去洛府削了他。
......
万府书房内,万澄澄正在临摹字帖,轻雨为他研墨,万财站在桌前汇报。
“郎君,穆总镖头派的人已到落龙山庄,您尽可安心了。”
万澄澄停下手里的毛笔,沉声道:“若查到什么消息,让他们及时上报。”
“是,祭花神相关事宜已准备好,明日即可出发。”
“嗯,表哥已到静水庵了吧?”
“昨夜便到了,万总管也在回府路上了。”
道观来信后,万澄澄便差人去了静水庵,想把两位长辈接回家中同去祭花神,却没想到静水庵情况不容乐观,庵外挤满病患,都在等着看病。
落琼少君和莫夫人常在府中,过惯了富贵清闲日子,乍见这人间疾苦,伤怀痛心不愿离开,便让万澄澄把万疏明送来眼前安置,又派万安回府看顾,由万澄澄带人去云霄山拜花神。
万澄澄抬眸吩咐,“你去万草阁走一趟,让他们都绷紧了心弦,好生准备接下来的义诊。”
集议日后,万草阁被彻底清扫,有牵连之人一并送官,阁中人手严重不足,好在万澄澄事前有准备,从分店调人堵上窟窿,义诊是万草阁的翻身之战,必须办得漂亮。
万财应声领命,随后躬身离去。
万澄澄素手执笔,凝心定神继续临摹,后院却着了火,绿苔插着腰,眼睛瞪得溜圆,怒火冲天,她面前站着十来个侍婢、粗仆,均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我不过告假两天,你们便不上心做事,弄出这么大纰漏,是当郎君心善不会责罚于你们吗?”
蓝哥儿有些不服气,回嘴道:“我们是替郎君做事,你在与不在和我们有何干系。”
绿苔脸猛然涨红,嘴利道:“我是郎君的贴身侍婢,自然有权利管你们,而且走前我可是把衣裳打理齐整,又熏过香后才离开的,如今一回来就发现郎君少了一身衣裳,你们还敢说自己认真做事了?”
蓝哥儿还想辩解,就被春蓉拉了拉衣角,示意他别火上浇油了。
“绿..绿苔姐姐,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衣柜您走后就没打开过。”一个年幼小哥儿红着眼眶辩白,他是专为郎君浣衣的,柜子钥匙他也有一把,如今衣裳丢了,他怕得心慌脚软。
绿苔心头火起,“那衣裳去哪儿了,还能是被老鼠叼走了不成?要是找不到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绿苔姑娘,您放心我们一定找到那偷儿,到时候您要打要骂都行。”一个粗壮的仆妇赔笑脸道。
“对对,刘嬷嬷说的在理。”
人群中有人附和起来,郎君衣裳价值不菲,把他们卖了都赔不起,若找不到贼人他们怕是要被赶出府去,届时到哪再找这样好的活计,这样好的东家。
“呜呜呜呜.....”几个胆小的仆从被吓得直哭,哭声感染了其他人,啜泣声不绝于耳。
“哭什么哭,我打你们了吗?”绿苔怒斥道。
“我们要被赶出去了,怎么办啊?”
“谁要是拿了快些拿出来吧!”
“福哥儿,钥匙只有你还有,是不是你!”刘嬷嬷指着方才辩白的小哥儿,眼神犀利。
“福哥儿你就招了吧,谁都不容易,你别拖累了我们。”
福哥儿白着小脸摇头,嘴里喃喃重复‘不是我’,却没有人听,众人朝他围过来,都在劝他招。
福哥儿单薄的身板摇摇欲坠,眼泪大颗落下,他是无辜的呀,为什么要逼他承认。
虽然他家里穷,但是爹卿说过做人要有骨气,靠自己本事吃饭,偷鸡摸狗的事不能做,他一直好好听话,努力做事。
福哥儿后退几步,身子抵着墙根,眼神惊惶,爹卿病了许久,就靠着他的工钱买药撑着,他要是被赶出去,爹卿岂不是活不成了。
他脑子僵直,歇斯底里地吼,“不是我!”
领头几人静了一瞬,而后默契地开始反击,刘嬷嬷厉声道:“不是你是谁,钥匙在你身上,别个如何拿得走。”
“刘嬷嬷说的没错!除非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不是你干的!”
绿苔眼看情况失控,有些手足无措,福哥儿胆小怕是做不出偷盗的事来,但她是郎君的贴身侍婢,和轻雨同属院里的掌事婢女,而且郎君衣物一向由她搭理,东西丢了她必须找到才行,否则难辞其咎。
蓝哥儿眼珠一转,示意春蓉掩护他,随后悄悄离开,朝书房跑去。
福哥儿那边已乱成了一团,几个做久了的婆子夫郎欺在他身前,面露狰狞,时不时偷拧他一把,意图逼迫他认罪。
福哥儿泪流满面嘤嘤哭泣,却倔强地不肯低头,认了罪他名声就坏了,不再是爹卿的好哥儿了。
后面绿苔也看不下去了,让他们停下,却被那伙人一通呛白,“绿苔姑娘,这事若不查清咱们都有麻烦,您也逃不了。”
“放心,您无需动手,在一旁看着即可,届时和郎君回禀了就是。”
话一出,福哥儿身子颤了一下,明白他们并非怀疑自己,而是欺自己人微言轻,要把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他不管不顾冲出人群,抖着声音道:“不是我干的,你们别冤枉人!”
“福哥儿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你爹卿病了许久,你很缺钱吧,所以才把歪心思打到了府上。”
“衣裳肯定被他卖了,把他抓起来拷问一番就知道了。”
几人朝福哥儿扑过来,撕裂了他的衣裳,吓得他惊叫个不停。
绿苔着急地让他们住手,却没有人听她的。
福哥儿声音凄惨,春蓉和另外几个没动手的人,难过地别过头不敢看。
“啊啊啊!走开啊~”福哥儿拼命挣脱,衣裳破破烂烂,几乎难以蔽体。
看那几人又要朝他扑来,福哥儿面露绝望,擦干眼泪凄厉地大喊:“我死也不能被你们污蔑,爹卿,青福不孝,先走一步!”
说罢,他愤然朝柱子撞去,速度极快,看得出求死之心十分强烈。
众人捂着嘴不敢动弹,脑子里都是完了!出人命了!
春蓉、绿苔惊得后退一步,“不要啊~”
眼看着福哥儿就要脑袋开花,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宝蓝色的身影闪过,一把捞过福哥儿的腰,将人救了下来。
万澄澄看着怀里昏过去的福哥儿,皱着眉怒意勃然。
轻雨、蓝哥儿二人气喘吁吁地赶到,见现场如此惨烈,眼中惊疑不定。
“郎君...”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稀稀拉拉地行礼问安。
万澄澄没有搭理,抱着福哥儿就走,寒声道:“轻雨看住这里,谁也不许动,蓝哥儿让万财去书房等我,春蓉跟我来!”
“是!”
万澄澄把福哥儿安置在客房,又让春蓉去请大夫,还好只是惊惧过度外加身体羸弱,煎好药汤喂下后,睡的安稳了不少。
万财按照万澄澄吩咐,询问经过又将人分开审问,忙到天擦黑才弄清楚,连水也顾不得喝上一口,便赶去花厅回禀。
“郎君,仔细审问过,不是府里人偷的衣裳,在院墙上发现一枚脚印,应是外来人所为,属下失职请郎君责罚。”
万澄澄脸色沉下来,眸中愠色凝聚,“府中养了上百护卫,却被敌人如入无人之境,这次取的是衣裳,要是取我性命你们也这般浑然未觉不成!”
“属下该死!”万财单膝下跪,满脸懊悔自责,不敢抬头看万澄澄。
万澄澄眼若寒星,先是落龙山庄出事,随后府内遭窃,是巧合还是有人盯上了万家,只是偷他穿过的衣服有何目的?
“护院失职,相关人等皆按府规惩治。”万澄澄顿了顿,接着道:“祭花神延后两日,找出漏洞加强防卫,再出岔子我饶不了你们。”
“遵命!”万财额角冷汗滴落,却也如释重负,只要郎君肯给机会就好。
“你下去吧,让轻雨进来。”
“是。”
万财躬身退下,万澄澄抬手揉了揉刺痛的额角,他感觉自己被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中,四周都笼罩着迷雾,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