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
“陛下,大将军苏辞谋反,已率精兵抵达皇城之下,臣请旨斩杀苏辞。”
宣政殿上,文武百官皆是一副胆小憋屈的模样,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年纪尚轻的文官站在原地吓得直哆嗦,下身滴滴答答传来水声……失禁了。
唯有关内侯义愤填膺地跪在大殿中,刚才一番慷慨请命委实配得上“忠臣良将”一词,若是他不命侍卫将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的话。
反观那龙椅上被挟持的帝王,雷厉风行地把拟好的圣旨扔下了殿,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很。
关内侯握住那圣旨,嘴边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阔步走出大殿。
左相谢春秋望了一眼那逆贼离开的背影,不住摇头,满目嘲讽,心道:关内侯啊关内侯,你连谋反都不敢直视皇上,着实没出息得很!
这也不怪关内侯,北燕姬家的人天生是做皇帝的料,不怒而威,尤其是帝王的那双眼睛怕是比杀戮无数的将军还要骇人。
而对于关内候这种有贼心、有贼胆却没脑子的人来说,敢举兵造反就已经很不错了。
与此同时,皇城三里外的梅子坡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书童牵着一匹毛驴,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那聒噪的毛驴安分下来。
驴子平常温顺得很,但若是那坐在驴背上的人又开始如鬼泣般地唱戏,就另当别论了。
“先生,您别唱了,看不到驴子都尥蹶子了吗?”
那驴背上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公子,却没皮没脸得很,“它每日都要闹个七八次脾气,与我何干?”
“还不是被您吓得。”
不远处传来整齐有力的马蹄声,连这矮冬瓜般的梅子坡都被震得抖三抖。
小书童停止抱怨自家混账先生,望向路过梅子坡的军队,带头的人骑着银鞍白马,一身红衣金甲,冰冷的鬼面具遮住容貌,策马狂奔,一路扬起的狂沙都掩不住那杀伐的寒意,让开春的暖意荡然无存。
有的人只要望一眼,便知道她来自地狱。
她身后的将士从头到脚都笼罩在坚硬的黑色盔甲下,倒是那黑甲上殷红色的狼图腾格外醒目,狰狞如吃人的鬼魅。
小书童清月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将军还朝了。”
驴背上的人一巴掌糊向他的后脑勺,“你个小屁孩儿装什么深沉?”
小书童立马护住头,跳离一丈远,气鼓鼓道:“难道和你一样为老不尊吗?”
“我哪里老了?我可是风华正茂。”
说着,那人还抛了个媚眼。
小书童身心都受到了打击,就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风华正茂是形容男人的吗?
那人兴致勃勃道:“走走走,既然将军回来了,我们去她那儿找找乐子。”
小书童大惊:“什么?您又要去祸害将军……”
皇城之下。
苏辞脊背笔直地坐在马背上,细长的手指在剑柄上有规律地敲打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轰隆一声,号称坚不可摧的北燕皇城城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自然不是那些废物的守城军,而是提前潜入城中的黑甲将士。
守城将军被一名黑甲将士像提小鸡子一样提到了苏辞的跟前,他盯着盔甲上殷红色的狼图腾,久久未能从惊吓中缓过来,“燕……燕狼卫……”
说完,便晕了过去。
燕狼卫直属皇上,由苏辞掌管,仅三千人,最好的战绩是以三千灭敌军五万,可谓北燕的神兵利器。
苏辞原本镇守南境,关内侯突然谋反,她只得先带精兵前来,大军行动缓慢,还在后面。
那名拎人出来的燕狼卫摘下黑铁面具,呸了一声,“这就晕死过去了,真没出息,还没见到我们将军呢!”
此人名唤炎陵,模样生得还算英俊,身长八尺有余,天生神力,就是脑筋比麻绳还粗,为苏辞手下十二上将之一。
苏辞连个眼神都没赏给那守城将军,看向炎陵,“慢了半盏茶,罚。”
炎陵激动得差点哭了,掰着手指数,将军今天和他说了六个字。
一旁的赵云生实在没脸看这家伙的白痴样,亦是摘下黑铁面具,向苏辞禀报道:“我等还是慢了一步,只潜入了外城,内城无法进入,只能强攻。”
北燕皇城分为外城和内城,外城用于军事防守,内城则是百姓居住之地。
再说这赵云生,同样为十二上将之一,与炎陵那等大老粗不一样,人如其名,那面具之下活脱脱一个白净公子,也不知怎么得就跟了苏辞。
皇城好多世家小姐都不住埋怨,好白菜被猪拱了!
“攻。”
苏辞惜字如金,却从不说废话。
一个时辰后,皇城的内城城墙已经是满目疮痍,攻城的进度却十分缓慢,只因守内城的将军与方才那酒囊饭袋不一样,是魏忠北老将军,也不知关内侯许给他什么好处,让这三朝元老为其所用。
魏忠北在城墙之上将圣旨摊开,举给城下将士看,“苏辞你这逆贼,居然敢攻打皇城,皇上已亲下圣旨取你小儿狗命,尔等燕狼卫还不速速拿下这奸贼。”
燕狼卫只听皇命,就算是苏辞也只有调度之权,无驱使之能。
眼见着城下的燕狼卫没有丝毫行动,魏忠北不由一怒,“怎么?你们想抗旨不成?”
苏辞仿佛半句话都没听到,眸子半眯,一门心思扑在那黄金打造的内城城门上,算计着多少火琉璃能炸开。
这时,黎清从后面慢吞吞骑着马上前,嘴里啃着个苹果,对城墙的上的人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魏老头,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不管多少人想查燕狼卫的底细都查不到吗?”
魏忠北心里一咯噔,其实从苏辞这尊杀神出现开始,他心里的鼓就一直敲,连带着额头两侧的青筋都直跳。
“因为燕狼卫不认圣旨,不认虎符,只认帝王的私印。”
黎清今年十六岁,生得唇红齿白,她是这群人里唯一不用穿盔甲的,因为骨架太小了。炎陵一直抱怨黎清长得和个姑娘似的,就算个头也比十六岁的大男孩儿矮了一个头,瘦不拉几和猴儿一样。
再者黎清在军中的用处从不在一套盔甲上,她举着没啃完的苹果,指了指城门,随意道:“将军,我可以炸了它吗?”
一旁马背上的炎陵立马火了,“又炸?你忘了上次炸了武神门,过后户部找了咱们多久麻烦,一直嚷嚷着赔钱,更何况这扇是黄金门,老子要赔多少俸禄啊!”
此门乃是先帝为了彰显天/朝大国的威仪,特意修给来朝的小国看的,不过北燕自前朝国力便开始衰落,还自不量力地修这破门,也怪不得国库空虚。
苏辞淡淡扫了一眼,“炸墙,一块砖都不留。”
炎陵眼角直抽,黎清已经哼着小曲下去准备火琉璃了,将军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于是乎,平地一声轰鸣,整座皇城都颤了一颤。
当小书童慢悠悠牵着毛驴走到内城门口时,着实被眼前这景象逗笑了,黄金打造的城门依旧紧闭,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城门是保住了,两旁的城墙早已化为一片废墟,不得不说黎清这火琉璃威力实在大,炸得就剩渣了。
也不知户部尚书瞧见,是该哭墙还是哭自己的钱袋。
赵云生奉命驻守原地,以做后援,老远就看见一大一小一毛驴慢吞吞地走过来,那驴子也是驴脾气十足,走三步恨不得退两步,排场大得很,偏偏燕狼卫无一人敢拦。
赵云生朝那驴背上的人拱手,“褚先生。”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天气暖和不少,可那驴背上的公子依旧一身雪貂,捂得严严实实,饶是如此脸上也不见一丝暖色,惨白得很。可不知为何,这样的人嘴边总溢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让身处乱世的人见了都觉得心安。
赵云生不得不承认,不管再看多少遍褚南,他都会愣神。
那般容貌气质,就算一动不动都会让人误以为是遗落世间的谪仙,宛如一尊白玉仙人像,要是将他拉到寻常老百姓跟前,早就顶礼膜拜了。
褚南:“啧啧啧,这不是赵上将吗?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又变丑了?”
赵云生:“…………”
当然,如果这人能不说话,更像实打实的仙人。
赵云生咬咬牙,不跟他一般见识,“将军不是老早就送您去温陵山庄养病了吗?您怎么会在这儿?”
褚南笑得如同一只摇着尾巴的狐狸,“作为将军的谋士,我不是应该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旁吗?”
赵云生被他那模样弄得一时语噎,若是在他身后插上一条尾巴,他怕是真的要摇起来。
话说回来,苏辞此人当世无双,从不需要谋士,褚南是个例外,故而两人的关系这些年被传得越来越歪,直奔沟里去了。外加上,苏辞待褚南实在太特别了,除了谋反,褚南在军中想干嘛就干嘛。
将军与谋士,还是将军与男宠,很明显老百姓对第二种说法兴趣不是一般的大。
褚南扫了一眼四周将士,“将军是把十二上将都带来了吗?”
“并未,只带来我和炎陵。”
“那倒是,若是撤了十二上将,南楚那边早就攻进来了。”
他笑得意味深长,让赵云生有一瞬未看懂,这人似乎一直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赵上将这般盯着我看作甚?我便是再貌美如花,也是将军的人。”
赵云生收回目光,强压下去想揍他的冲动,揉了揉眉心,“累了。”
褚南一笑:“以将军那地沟里的臭脾气,怕是日夜未歇赶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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