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塔克过得很是滋润。
从那阵子腥风血雨过后，他的地位扶摇直上，成为仅次于哈尔家主的一人。
底下从弄潮人整合、外加新招揽的手下共几十人。
在这约什家势力范围上不能说威风凛凛，也算是横行霸道了。
那天夜里除开卡尔森和乌斯外，还有几个小头目，本来各管着一些小生意，但都死了个干净，死后哈尔竟是简单看过后将所有业务都交给了他。
惊喜开心之余是头皮发麻。
那些小头目一死，那些散出去的生意尽归手中，整个弄潮人也更好掌控了，但需要他做的事未免也太多了。
他坐在酒馆内，手里拿着那本账本，上面写着的字他一个也看不懂，但他面对面的听清楚了哈尔说的意思：
“和所有借记过弄潮人贷款的居民们宣布一下，之前的高利贷全部一笔勾销。”
‘宣布出去，怎么个宣布法才能让他们知道啊？’
‘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去找他们过来吧？鬼知道他们为了躲债都躲在哪里，万一以为我是找他们还账的和我拼命怎么办？’
‘而且还得找个识字的跟我一起去...’
塔克旁边稀稀拉拉做了四五个护着他的手下，左瞧右瞧，没一个像是脑子里有主意的。
而且他们的底细塔克一清二楚，都是大老粗。
诶！
塔克突然想到，前些天招的酒保卡特就是个会字的。
据说他原本是哥斯达港辖下一个村镇的书记官，但是村子前阵子被邪神祸祸了，他侥幸逃了出来。
“卡特，你过来一下！”
“我？”
卡特站在吧台后面，有些惊异的指了指自己。
在得到塔克的点头确认后，他麻利地将工作放下，走出吧台到塔克跟前。
“你是不是识字？”
卡特点点头。
“我问问你。”
塔克把账本放在桌上，疑惑的问道：
“这是原先弄潮人的债务账本，哈尔大人大发善心，已经把他们的债务平了，但我想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你有什么办法？”
卡特一时晃神。
居然真的会有人选择不接受上这些近乎是免费得来的财物？
看那半个拳头厚的账本厚度，他光凭预估就能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他对突然对塔克口中的哈尔有些好奇。
一个年轻的、为复仇而上位的家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了？”
塔克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卡特，一只手护上了账本。
“没事、没事，我在思考。”
卡特摇摇头，回过神来，说道：
“可能哈尔大人并不只是想记在账本上的人知道，而是所有居民。”
“啊？什么意思？”
卡特坐下来谈着自己的想法，塔克津津有味地听着。
“我有一个办法，但可能需要些时间。”
“我们可以花几个铜纳尔，先找一些孩子把这件事宣传出去，等有人问的时候再假装不经意的告诉护卫这件事，但我们不主动承认，再等事情酝酿一段时间，再出面宣布这件事。”
塔克细细琢磨一会儿，觉得这还真是个好办法，至少比他想的一个一个人找的笨办法高多了。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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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区。
一栋靠近内城城墙、如别墅庄园般的二层住宅内。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了精致的家具和华丽的地毯上。
这里原本是约什家的主宅，后面几经易手，被雷斯买了下来，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约什家的手中。
穿过石砌的拱门，精心修剪的灌木和排列整齐的花卉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一片石质地板之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从庭院外老树的树影之下看去，一位穿着黑白管家服的、三十多岁、已经有斑驳灰白头发的埃蒙德端着牛奶与甜点，在主厅走廊走了一段时间，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老爷，这是牛奶和午时甜点。”
哈尔点头应一声，一句老爷让他心里一顿。
埃蒙德将东西放在哈尔手边，随后熟练的出门，并轻合上房门。
这座主宅
里的人塔克确实是清扫干净了，但也留了几个仆从来伺候他。
因为按理说，这些仆从也是这座主宅的附属财产。
哈尔本来想拒绝的，但进到住宅后看着这大大小小三层几十个房间，还有连带着的花园、庭院、大会客厅，再想到打扫需要用到的时间，还是留下了一位男管家与两位女仆。
刚开始他们对哈尔战战兢兢的，或许是塔克在清扫时被吓到了，但在相处几天、摸清哈尔的脾气后，这种情况好了不少。
但哈尔很不习惯。
因为照理，那位住宅管家、埃蒙德是原来雷斯的贴身男仆。
起床时他得为哈尔换衣服、洗漱、喂饭等等。
在一个岁月静好的早晨。
在睡梦中的哈尔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了埃蒙德的脸，一怒之下取消了这个陋习！
至少在约什家不能有这个习惯。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书桌上，同时洒在杯子上。
他拿起杯子一口喝完，推开门走出书房，顺着走廊来到花院，心里盘算着。
现在的塔克等于是约什家的管家，时间还太短，看不出忠心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已经够用。
哈尔确实是缺人手，很多事都需要帮忙跑腿。
他还想为约什家找一个财务，负责资源调配。
例如商队买卖、酒馆财务的审查，利用富余的现金流开或者买一些能赚钱的店铺、商队之类的。
他不懂这些，所以手上抓着的钱一直就放在那儿，没有流通起来。
‘现在资金有了，地盘虽然不稳固，也不如以前的约什家，但总算有一个相对安全隐私点的地方。’
‘能不能在哥斯达港建一个供奉终焉的小神殿呢？’
想到这里，哈尔朝一个方向看去。
曙光教团那座神秘而宏伟的教堂耸立在内城区，它由三座高耸的尖塔构成，中间一座最为高大，两侧稍小，尖塔顶端装饰着曙光十字符号，直指天际。
帝国是多元信仰之地，拥有数不清的信仰，有正有邪，每一个教派都有属于自己的持秘人之路。
但在波兹曼帝国，曙光教团是绕不开的教派。
就和家族一样，每个出名的大贵族都有其视为命根子的持秘人之路，包括波兹曼帝皇。
其中，范围最广的毫无疑问是元素使徒。
它只需要你有对元素的亲和力，就能通过自身努力，拥有媲美持秘人的力量。
更有机会实现真正的阶级跃升，从贫民，到贵族。
这条途径走的实在使人艳羡，比需要付出金钱、学习知识的成本，乃至于用生命、灵魂去晋升的各种持秘人好了不止一点。
而在其他教团中，曙光教团毋庸置疑是波兹曼帝国境内教徒最多的一个。
只凭它拥有一个完善的教会、稳定的持秘人晋升体系，及第一层级的持秘人就拥有的治愈疾病的力量。
他的教义在诸多教会中算是十分正派、且温和的。
至少在曙光持秘人晋升时，不需要血祭仪式，也不需要用到鲜血、人体组织等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老爷，有客人来了。”
哈尔的身后传来埃蒙德恭敬温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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