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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反杀两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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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游水越清浅,越游桑寄渺的疑虑越深。

等银发人鱼破开水面,看着眼前宽阔的陆地时,他彻底沉默了……

既白从桑寄渺的肩头跳到了一旁露出水面的礁石上,左右抖了抖圆滚滚的身体。

细小的水珠四下飞溅开来,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泽。浮在表面的水分被甩开后,毛球砰得一下膨胀了起来,雪白的毛毛蓬松地像是一捧轻飘飘的雪。

相比容光焕发,毛毛尖似乎都泛着白光的伴生灵,面容更加梦幻的人鱼蝣却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灵魂。他呆愣愣的脸上满是空洞和空白,比起活生生的生命更像是一个精美加工的玩偶。

既白甩开的水珠,有几滴溅到了桑寄渺的脸上,在眼下下滑至下巴,滴到了一条黑色的小尾巴。贴着肌肤的尾巴尖蜷了蜷,扫到了他凸出的喉结,桑寄渺才猛地一颤,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

“这里,不是南面?”

回答已经没有了意义。眼前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在无声宣告着。没错,这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于面前的陆地。

但是没搞错的话,亚比喀是在布拉维纳的西边……

还不如是假的呢,摔!

小人鱼捂脸倒地.jpg

桑·路痴·寄渺幽幽地看了一眼既·路痴·白,眼底的幽怨仿佛要化为实质。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桑寄渺还特地问了有丰富记忆储备的团子,他走的方向对不对?

事实证明,再多的考点归纳,学渣考试时要跳的坑还是一个不落。纵然有再多的经验总结,真正的路痴依旧还是会看着地图迷路。

既白眼神发虚地挪开了视线,“这不是……桑桑!”

一股巨大的力道钳制住了银发人鱼的腰,带着他猛地脱离海面向上拔高。视线中的白团子越变越小,成了一个上下蹦跶的白点。

桑寄渺被这一下子突袭地猝不及防,整条鱼一下子绷直,僵硬地悬在半空中。尾巴上宽大的尾鳍像大开的扇叶,忽地展开绷紧。猎猎的海风在耳鳍边呼啸而过,吹着长而顺滑的银发糊了他一脸。

桑寄渺:“……”

紧张的氛围散地一干二净。

桑寄渺舒展开漂亮的肩颈线条,圆润饱满的头颅向后仰,柔韧的腰在半空中弯出了惊人的弧度。海风顺势吹开了挡住视线的头发,他也见到了那个“眼神不好”的海鸟。

鸟披着一身的白羽,只在头颈处有些淡淡的黄色。颜色很淡,桑寄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太阳下看花了眼。海鸟翅膀狭长,正张开在空中振翅,羽翼的边缘像是用毛笔简单勾勒了几笔。

只看整体还挺清新素雅。为什么说这句话呢?

因为视线往下,就能捕捉到它的两只红色脚蹼。

红中带着橘调,像是穿了两只塑料感极强的皮靴。即使与脚蹼呈平行状的白色长羽就拖在它的上端,随风轻盈地摆动着,也依旧没有那双红脚抢镜。

割裂感十足,这就是红脚鲣鸟。

视线聚焦在近前,桑寄渺看清了正咬着自己的东西——红脚鲣鸟的锥形长嘴。

不同与脚蹼的红艳动人,它的鸟喙是清新淡雅的浅蓝色,只在眼睛的周围和喙的末端有着水红和草绿。像极了一张胡乱涂着油彩的脸谱,用色大胆却充满独特的艺术。

桑寄渺挺喜欢这样的配色,但是……

他仰脸正对上了红脚鲣鸟漆黑的眼睛,手腕慢慢蓄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抓什么鱼不好,偏偏瞄准了一条人鱼……

桑寄渺快速探出手去,冒出尖角的指甲深深地刻入那还算讨喜的鸟喙。坚硬的鸟喙像是豆腐般,刺入完全没有阻碍,他顺势五指扣紧朝外一掰!

剧烈地震动从咬住人鱼的红脚鲣鸟身上传来,桑寄渺也被迫在半空中玩起了突如其来的“过山车”。无序的甩动,上下翻飞,熟悉的晕眩和恶心齐齐袭来,让他手里的力道一卸。

本来松动的鸟嘴,蓦地又大力往内挤压,桑寄渺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他也不玩循序渐进的那一套了,长长的鱼尾向后弯曲,又携着千钧之力“啪”地甩上红脚鲣鸟右半边脸!

巨大的力道冲击,让红脚鲣鸟的脸变形了一瞬。它被拍地往后倒退了几米,原本不断扑腾的双翼都险些忘了挥舞。

桑寄渺趁着鸟喙张开之际,轻巧地一翻身,面朝上向下坠去。

随后,他看到一只更大的鸟。

一只像是穿着燕尾服的巨大黑鸟!

黑鸟通身漆黑如墨,只在下巴有着鲜红色皱皱巴巴的喉囊。乍一看以为是得了什么疾病生的瘤子,没想到它皮球一样鼓起又快速瘪下去。

独特而鲜明的特征,桑寄渺一秒就认出了它的身份。是专爱半路打劫,夺人嘴中鱼的鸟中“强盗”,军舰鸟!

军舰鸟正叨着红脚鲣鸟的长尾,像红脚鲣鸟咬住桑寄渺一样,一阵阵疯狂甩动。直到见到猎物被“甩落”,它忽地收束翅膀从上空俯冲而下,更为细长且带有弯钩的喙直指桑寄渺!

两只巨大的羽翼伸展开来,几乎挡住了桑寄渺头顶所有的阳光。铺天盖地,带着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下来!

一旁狼狈地被咬掉了一根尾羽的红脚鲣鸟,也不甘心地追在军舰鸟的身后,一齐飞向下坠中的小人鱼。

对比两位庞大的体型,带尾鳍只四五米长的桑寄渺的确不够看,说是小鱼苗苗也不为过。

但是,把他当做那些毫无抵抗力,任由抢夺的柔弱小鱼仔?

桑寄渺看着两只在面前放大的海鸟,紫色的瞳孔兴奋地放大。他嘴边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直至笑声止不住地吐出。

身体上的鱼鳍齐齐打开,稍稍延缓了人鱼下坠的速度。紧接着,银紫色渐变的尾巴大力向下一拍!无形的空气也被扇出了破空声,从鱼尾向上的冲击力推着桑寄渺的脊背,推着他飞身而上。

长喙铁钩一样的尖端直戳桑寄渺的脸面,他眼都不眨一下,在距离只有一臂长时,快速侧身躲过。紫水晶的长甲弹射出,一手攀住了鸟喙卡死,一手闪电般贴上细长的尖端,折断!

军舰鸟凄厉地一声长鸣,扇着翅膀急冲向下,又猛地升空。在空中翻转盘旋,不住地甩着头,试图将头上麻烦的小东西甩开。

桑寄渺怎么会让它如愿?

人鱼丰盈的腰臀往上一弹,五指探出一把攥住了鸟头上服帖的黑羽,手臂一带就翻身骑上了军舰鸟的鸟背。

一阵疾风从背后袭来,桑寄渺一蹬宽大的鸟背跳起,在身形较小的红脚鲣鸟近身后,虎口大张捏住它的小覆羽下的桡骨。蓝色的赶海能量在手心中聚集,他同时猛力向外一扯!

“咔哒”一声,像极了既白平时啃香辣鸡翅时,从中咬断细长的骨头。红脚鲣鸟长长的一声悲鸣,直直地坠向海面。

桑寄渺尾巴一带,在空中一个鱼跃,急转向下方盘旋的军舰鸟!

军舰鸟,飞行如闪电且及其擅长飞行,即使身处在12级的超强风暴中,也能凭借出神入化的飞行技术,来去自如。那么,如此厉害的鸟类,为什么还要从其他海鸟嘴里夺食呢?

因为军舰鸟的羽毛不像一般的海鸟,它的羽毛没有防水的油,只要沾水必湿。湿了翅膀它们就无法飞行,一朝从自己擅长的领域剥离,再高强的飞行本领,也只能落得个溺水而亡。

无法进入水中捕食,只能靠运气遇到一些浮到海面的小鱼或水母。于是,它干脆利用彻底自己的飞行实力,从一些能下海猎食的鸟类口中抢一嘴食物。

不会游泳?正中桑寄渺下怀。

银紫色的人鱼鱼尾高高扬起,细密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极耀眼的白光。浅浅的蓝色能量从鱼鳍末端升起,迅速覆盖了所有的表面。氤氲着蓝光的鱼尾鞭子一样甩出,一下接着一下鞭打在军舰鸟的头背间。

在触及到军舰鸟的一刹那,鱼尾闭合的鳞片唰地张开,圆润的边缘像刀刃般剐蹭在黑羽的表面,撕扯下一大片的羽毛。连着羽根的皮肉被连带撕开,猩红的血液喷洒开来。

有一滴顺着咸湿的海风落在了桑寄渺左眼下。

还带着体温的黏腻液体粘在皮肤上,暴露在空气中,没一会便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在眼下滑出了一道沁凉的血痕。

鲜红的颜色落在桑寄渺的眼中,慢慢也染红了人鱼的眼尾。他狭长的眼睛眯起,猛地凌空起跳,纤长的手臂揽住军舰鸟的粗长的脖子一拧!

预想中的效果没达到,桑寄渺偏头躲过了军舰鸟断裂的鸟喙。鸟还是太大只了,只凭借他目前的体型,能抓住的区域不多。

“啧。”

紫色的眼瞳一厉,桑寄渺压住鸟儿的脖子,尾巴向上勾起从另一侧锁住,随后全身旋转。

“唳!”“咔咔……”

军舰鸟的惨叫声和一声脆响在耳边响起,桑寄渺满意地张开双手,纵身往后一跃。

巨大的“噗通”声从海面传来,巨大的水花被炸起,劈头盖脸地浇向上方的人鱼。他举起胳膊向后弯曲,慢吞吞地伸腰打了个哈欠。

四溅的水珠停滞在空中,随后淅淅沥沥似雨水倾洒,重新回归到了大海。被掀起的海风拂面而过,卷起桑寄渺的头发和飘逸的尾鳍。空气带来的轻微阻力不敌向下的重力,他依旧匀速下坠着。

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浑身放松下来,懒洋洋的睡意就开始找向桑寄渺。他松散的筋骨,正在叫喧着要休息和摆烂。

但是不能!

桑寄渺:干巴巴咸鱼皱眉.jpg

这赶海跟他理解的不一样,欺诈!这绝对是欺诈!

在撞进海面的前一分钟,人鱼手掌放平垂直,五指并拢,丝滑地穿梭进水中。海水伴着海里独有的静谧灌入耳中,绮丽梦幻紫色的耳鳍一动就恢复了正常。

忽然,一个白色的毛球“呜呜”地砸进水里,又飞速地撞进桑寄渺的怀里。他张开上手接住了沉甸甸坠手的伴生灵,不间断地揉着既白背上的长毛。

估计被吓坏了,摸摸毛吓不住。

电光火石之间,桑寄渺才想起少了些什么!他似乎,大概,可能忘了某个小碳条……

手忙脚乱地将既白推到头顶,桑寄渺囫囵摸了自己的肩膀。果然,啥也没有。巨大果冻般的蓝色赶海能量从海下上浮,将他包围住。边框里的进度条往上小小地蹦跶了一截,桑寄渺却一点开心的情绪都没有。

完了,好像把黑大爷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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