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怡：“你——你——你——”
宋尘仙：“我……我……我……”
两个人就差抱头痛哭了。
宋尘仙哭哭啼啼把这几年在清朝的酸苦苦苦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说了。
中间好几次，顾明怡都忍不住仔细看他的脸。
这还是宋尘仙么？
一开始见面，这小子还装什么高冷。
后来才知道，绝对是个逗比。
现在再看，完全一个苦情剧的主角。
果然就旧社会，把人变成鬼。
“我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惨啊！”
顾明怡扔了个帕子给他：“擦擦脸吧，好好说话。”
宋尘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
好几年了，他终于能舒舒坦坦坐下来了。
“你日子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顾明怡撇嘴，“真是生不如死。”
“跟我比比，你这也不算什么。”
顾明怡想想也是，好歹她吃喝不愁，不像宋尘仙，还得天天上班，也没个周末。
“你这是身穿？”
“是啊。”宋尘仙捉急，“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也过了几年……”
他这要是直接消失几年，无声无息的……
“知道我是怎么穿过来的吗？”
顾明怡看他那便秘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一箩筐话要说。
“你说。”
于是，宋尘仙先将自己收到她暗号的事说了，又说了老秃给自己的那个“后接底”的事。
暗号算是情理之中，但“后接底”顾明怡是真的没想到，她早把这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难道，是因为它？”
“反正那天晚上我接好之后，东西放在旁边，自己就睡了。”
他生无可恋地说，“结果，第二天就穿了。来的时候，除了我本人，别的什么都没有，只带上了那个梅瓶。”
“瓶子呢？”
“没了。”他两手一摊，“我到了这边，一穷二白，还不得饿死，只能把它卖了。”
“卖哪儿去了？”
“一开始是当铺，造办处也是因为这个找到我的。至于后面到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东西跟他们两个人的穿越都有关系。
“梅瓶？”
那个瓶底，是顾明怡淘回来的。
她只见过瓶底，没见过修好后的模样。老秃给她比划了一下，她早记不清了。
“梅瓶……”
“是釉下五彩青花釉里红牡丹花纹梅瓶。”
只有瓶底是真的，瓶身是宋尘仙自己烧的，他觉得配的完美无缺，你看连清朝人都没看出来吧。
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等等，顾明怡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她扑到桌边，把那高高的一摞册子都翻出来。
“你找什么呢？”
顾明怡也不理他，连翻了数本，终于翻到了自己要的那一页。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宋尘仙探头一看，果然写的没错。
“嗯，名字是一样的，但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我也不敢肯定。”
同名的人有很多，同名的瓷器那自然就更多了。
“那你给我画出来。”
虽然好几年了，但既然是穿越的要素，这些年就一直深深的烙印在他脑子里。
宋尘仙闭着眼睛都能把它给画出来。
画完之后，顾明怡立刻拿着它去找沉香。
那批东西，是敏仪当时带过来的嫁妆，后来就一直没找到，沉香自然是了解的。
她把画朝沉香面前一怼。
“这个认识吗？”
“记得。”沉香说，“这是福晋从前的陪嫁。”
顾明怡盯着她：“东西呢？！”
沉香想了想，摇头说：“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顾明怡鼻子都要气歪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沉香好生好气地说：“如果是正经送人或赏了，都是有记录的，但这个不在上面。福晋那时候出手了许多……有些我也不知道……”
顾明怡：……
见着天色不早了，这事也不是一两天能理的清的。
她就让人安排宋尘仙留下来，住在外头院子里。
理由也简单，随便找一个，就说有瓷器要修补。
这种小事，都不必汇报五爷，她自己就能做主。
宋尘仙感觉，今天真的就像在梦里一样。
他都不敢睡觉，害怕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像一缕青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天知道这几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虽然倒也不能说是全无收获，毕竟学到了不少宫廷的传统技术，很多都是失传了的。
他也把一些现代的技艺带了过来，当然、很多因为工具的原因，没法子用在这里，但总有一些可以的。
他这也算是一次古今技艺的交流了。
“看来，问题确实出在那个梅瓶上。”
顾明怡和他都意识到了，那个梅瓶既然是后接底的，那就是半真半假、有真有假。
它本来是古代的，不知道怎么坏了，等到顾明怡手上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瓶底了。
宋尘仙又把这个真的瓶底，后接上一个假的瓶身。
然后，这个半真半假的梅瓶，就带着他穿越到了这里。
之后，应该又落到了敏仪手上。
敏仪小顾因为它而互穿，这算不算是闭环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闭环了吧。
而且，现在顾明怡自己也是一半真一半假。身体是敏仪的，灵魂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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