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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江山平的视线望去，他便看到了碎花长裙的许嫣，依旧皮肤细腻气质高雅如天鹅一般，微笑着向他俩款款走来。
黄柯感觉很震惊，因为她亲昵的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而那个男人正是和他一起来的孙绍清老师。
一定是纯洁的师生情谊吧，黄柯这么说服自己。
“聊什么呢？”
“师，师姐——”
“哎——还是小柯嘴甜，多久没见了？”
“好，好多年了吧！”
许嫣拉开把椅子：“干爹坐！”
看着孙绍清大剌剌的坐下，黄柯感觉自己的一些信念在崩塌。
——干，干爹。。。
“你们聊什么呢？”孙绍清望向江山平。
江山平连忙抽出只烟，双手捧上，孙绍清只是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盒。
“你那我抽不惯。”
江山平双手送上火机：“没聊什么，我和师弟在研究老师上电梯时念的诗句。”
“哦？随便说的，你们研究出什么了？”
江山平乖巧得如挨批评的小学生：“不敢妄自揣测老师心意，只是能感受到老师的劝勉之心，我也知道自己，有时是被名利蒙蔽了双眼。”
孙绍清摇摇头：“难免的，不需妄自菲薄，人在商场，身不由己而已。”
江山平连连点头：“感谢老师体谅，老师在我心中一直是慈父一般，抱歉让您失望了。”
孙绍清随意摇摇头，冲着旁边无聊抠着手指的许嫣道：“去拿杯喝的。”
许嫣嫣然一笑，袅袅起身：“也来果汁吧？一会还要打球。”
孙绍清点点头，送着黄柯道：“帮你师姐端一下。”
黄柯再没心机也知道怎回事了，连忙应一声追着许嫣而去，耳边还隐隐能听到孙绍清的声音：“你的来意我知道，那个项目给谁做都一样——”
“师姐——”
许嫣扭头，看见他便微微一笑：“呵呵，好多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师姐，当年对我那么照顾，我一直非常感恩的。”
“真的？”
“真的！”
“好吧，我就当成真的了！”
许嫣有些怅然，在吧台要了两杯果汁，又要了一杯血腥玛丽。
“你喝点什么？”
“师姐我不喝，我们不回去吗？”
“他们还得谈一会——你最近咋样？”
“我？还行啊，老样子，天天在实验室里混。师姐你呢？”
“我，很好啊，对了，最近开了个网店，有空多捧场。”
“哦？卖啥的？”
“啥都卖，用不了的东西都卖掉，这人生要会做减法嘛。”
黄柯有些不知怎么接，讷讷的喝了口果汁，才发现是买给孙绍清的。
许嫣笑着叫来酒保，又要了一杯。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没，师姐——额，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我们在实验室时的情形，感觉挺怀念的。”
许嫣淡淡的抿了口酒，又舔了舔唇：“有什么怀念的，那时研究的啥，我现在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能记得的全都是和他吵架。还有你在中间劝架两面讨好的样子，哈哈，好可爱。”
黄柯汗颜，这都是些什么神展开？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打了个电话，二人猜忌争吵成这个样子？
“——后来发生的事，也是没有办法，我俩心思全不在学术上，只有你坚持下来了，还做到现在，挺了不起的，敬你一杯。”
黄柯举起果汁碰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那师姐，你现在——”
“我现在？挺好的啊，衣食无忧，想做啥做啥，不挺好的嘛，哪象你，每天上班那么辛苦，还有家庭那些破事——你家那口子，挺好的啊？”
脑中转了半天，黄柯才想到许嫣问的是唐娜，显然她们也是认识的，连忙点头：“挺好的。”
许嫣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那师姐，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以后嘛——”许嫣沉吟许久：“以后也就这样呗，到处玩一玩，再攒点钱，等动不了了就找个好点的养老院一呆，怎么不是一辈子。”
“不会孤单吗？”
“会啊，所以我养了几只猫——其实我是挺想养个孩子的，可是应该没什么希望了。”
许嫣语气有
些平淡，目光聚焦在柠檬片上，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挺直的身姿依然优雅。
可黄柯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心酸。
“好了，该过去了！”
黄柯拿着果汁回到座位，孙绍清瞥了他一眼：“这么久。”
黄柯咧嘴一笑：“和师姐好久不见，多聊了几句。”
孙绍清伸手指了指：“山平那有个项目，你俩对接一下吧，你们实验室挂个名就行，赚些明年的经费。”
黄柯吧嗒吧嗒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孙绍清并没有给他拒绝的空间。
“山平好好干吧，晚点我介绍几位前辈给你认识。”
“谢谢老师！”
“嗯，你们聊，我去按个摩。”
孙绍清起身捶了捶腰：“老喽——”
许嫣连忙起立搀扶：“干爹哪里老了，还是龙精虎猛的呢！”
“哈哈——”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景，黄柯怅然若失。
这是那个因为江山平花心，割腕自杀的师姐吗？
同一个人，变化真的可以这么大？
转头看着江山平，见他仍是怔怔的看着出神。
“喂，人都走了——”
“哦！”江山平回过神来，又点了支烟，一脸的失落茫然。
“人在这时你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人走了你在这感慨个啥？”
江山平用力吸一口：“没啥，挺好，都挺好的，挺好——”
“啥挺好的？”
“她挺好，我也挺好——师弟想喝什么酒？”
黄柯也抽出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暗自吐槽：
奶奶的，一群奸夫淫妇浪荡子，愣是给我演出了一出情深深雨濛濛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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