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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爸爸妈妈家回来，楚楚就收到子涵的邀请，希望明天见面，两人约定好明天早饭后子涵接楚楚到他在冥界的新家。
好好的睡了一觉，楚楚起身收拾，她发现镜中的自己又年轻了一些，腰更直，脸上的皱纹更少了。
吃过早饭，传送门灯光闪烁，楚楚接受邀请后，门洞内渐渐透明，子涵正站在门内，一只手拄着手杖。子涵招了招手，楚楚跨过了那扇门。
这几天子涵进步神速，已经可以摆脱轮椅，仅仅依靠一只简单的手杖就可以行动，脸上的疤痕也淡了不少，年迈产生的皱纹成了这张脸的主旋律。
背仍有些弓，身体仍然瘦弱，这让楚楚可以平视原本高大的子涵。
过了传送门，与子涵打着招呼，注意到子涵的变化后，楚楚才开始留意此地的环境。
这扇传送门孤零零的立在一条乡间小路旁，现在回过头看，这门已经变成一块石碑模样，石碑看起来有些历史了，碑额已经残破，上面刻的字也大多残破剥蚀，楚楚扫了一眼，只依稀看出‘神道碑’几个字。
这条乡间小路还是泥土路面，看起来是走的人多了被踩踏得坚硬光滑，路两边则自然生长着杂草和灌木。
沿着这条小路步行几分钟，转了个小弯，竹林掩映中是一个大约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楚楚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类似这样的村庄还是上大学时，那时她利用假期去贫困地区支教，她的那些学生就住在这样的小村庄。
村口的第一个小院就是子涵的住处。
推开院门，一只棕黄色的土狗摇着尾巴迎了上来。子涵并没有过多理会迎上来的狗狗，这土狗大概也看出楚楚是主人的客人，只摇着尾巴轻轻叫了两声，并没有为难楚楚。
院子挺大，靠近东墙的地方是牲口棚，棚内并没有牲口，但巨大光滑的食槽以及牲口棚旁简单苫盖的草料堆，都表面着牲口棚正在使用的状态。
“我现在体力还没有恢复，这些天都是机器人代替我出去放牛，我想照现在这个速度，再过个三五天，我就能自己放牛了。”看楚楚朝牲口棚看，子涵说道。
看来那是个牛棚。楚楚心想。
“我这里养了两头黄牛，两头水牛。”
“为什么养牛？”
“耕地啊？”
“耕地？用牛耕地？”
“是的，等下次我体力好一点，我给你表演一下怎么用牛耕地。”
“冥界也需要耕地，种植农作物吗？我记得我在世的时候，人世间就已经实现淀粉、蛋白质的工业化生产了，主要食物来源已经由农业转为工业。冥界难道还需要靠种植业提供食物？”
“不，不，跟提供食物没关系。冥界并不需要耕地，是我需要耕地而已。耕地只是我已经习惯的一种生活方式。”
子涵居住的房子也跟百十年前经济条件比较一般的村民住宅差不多，房子盖在一个稍高的平台上，从院子里登上两级台阶就来到房门前。
房子的入口是两扇对开的木门，门上油漆斑驳。此时两扇门都敞开着，阳光晒在堂屋的红砖地面上。
迈步进屋，楚楚发现堂屋没有吊棚，抬头可以清晰的看到屋顶的木质屋架、梁、檩条、椽子，以及上面铺设的木板。也许是因为没有吊棚的缘故，感觉室内空间很高。
堂屋很空旷，仅有的摆设是两把竹制躺椅，和两把躺椅中间摆放的竹制茶几。
走路至此，子涵已经有些累了，便邀请楚楚坐下聊。
两个老人就这样半躺着，喝一壶茶，就着照进屋内的阳光，闲话家常。
“你那个游戏玩得怎么样？有趣吗？”
“有趣算不上吧，我没上过战场，但感觉很真实。怎么说呢，是个很刺激的体验，说不上多有趣，付出了很多辛苦，过程中体验到紧张、恐惧，据说如果受伤或被击毙还会感受到疼痛，也许并不像真正在战争中受伤那么疼。当然也有取得战果之后的兴奋，以及最后逃出生天的某种庆幸，嗯，或许是释然吧。是很值得的体验。但至少短期内我不想再去尝试这个游戏。真不理解他们会反复玩这样一个游戏。”
“你成功通关了？”
“是的，虽然任务是袭击敌军前线指挥所，我们其实并没能成功偷袭指挥所，甚至还没有发现指挥所的确切位置。但因为我们取得了一个没有自毁的人形机器人，也算是通关了。我还得了个勋章。”
“实际上，真实的历史，恰恰就是在袭击敌军前线指挥所的过程中获得了一个机器人
样本，才促成了战争的转折。只是，那次袭击指挥所的行动也取得了成功，不但攻破指挥所，还抓到了重要的俘虏。”
“我只知道人类联军后来发现自己的敌人并不是之前说的什么‘觉醒的ai’，而是一群人类恐怖分子和野心家。那之后人类联军启封了各国封存的大量机器人战士，战争形势才发生逆转，最终消灭了那伙疯子，结束了战争。”
“是的，之所以能做出并非ai觉醒的结论，一方面是分析找到的敌军人形机器人，获得没能及时自爆的机器人是极其偶然的事情。当然，攻入敌军指挥所并抓到俘虏更是运气爆棚，我当时都差点改变信仰，相信有一个帮助人类的神明。这个俘虏的抓获更进一步证实并没有的‘觉醒的ai’，只是一小撮人类对所有别的人类的敌意和攻击。”
“你当年参加了这次行动？”
“是啊，我参加了那次行动。”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说来话长了。如果简单一点概括的话，一个是我们当时是三只小队配合行动的，每只小队十二人，人数比你们玩游戏的人要多，而且这些人都是已经在战场至少生存一年以上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另外，我们三只特种兵小队分头穿越丛林的时候，指挥部一直有安排装甲车辆沿公路突袭骚扰、远程火箭炮火力侦查，空军也随时提供空中掩护。所以比你们几个人的小队去完成任务要容易一些。”
“当然，真实的战场也很残酷，实际上我们这三十六个人最终活着回来的只有五个人，我是我们小队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
“天哪，战争太残酷了。你就是在那场战斗受的伤？”
“是的，我实际是被另一小队的战友误伤的，由于是分进合击，大家从不同方向向地垒进攻，我们小队有几个人已经冲进地堡时，另外一个小队向地堡喷了火。当然，这跟联军战士来自不同国家，多少有些沟通不畅也有关系。你玩过这个游戏就知道，在地堡附近相当大的范围内，无线电信号、卫星定位信号都被屏蔽，战斗指挥只能靠喊。同一个小队都未必沟通清晰，不同小队距离远得多，就更谈不上有效沟通。当然，我也怀疑过是故意针对我的暗杀行动，但并没有证据。”
“是什么人要暗杀你？为什么要暗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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