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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黄老板是什么人？”周刻北问道。
“黄钊老板嘛，他也是咱们会所的会员，就是不常来。”李姐答道，“哎哟，最近也没看到他的预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家还在小吃街开店的时候，他跟我爸一起做过生意。”程灯语接道，“我爸他们几个老板聚餐，有时会把我也带上。一开始还看得到他，后来就不怎么来了。”
“喔。”周刻北点点头，“其他三个人呢，是他的家人吗？”
“他牵着的那个是他大儿子，黄世虹。”程灯语说话间，黄老板几人已经跑到近处，“以前聚餐的时候他爸会带着他……另外那个男的好像是他小儿子，黄世杰，女的就不认识了。”
周刻北见程灯语表情有异，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进正门了。”孙谋半个身子都探出栏杆，“咱们要不下去打个招呼？”
“先等他们缓缓吧，别把他们吓应激了。”周刻北说着，望向大门，“一进来就把门堵了，这黄老板也是有操作的啊。”
“嘿嘿，那个女娃我可知道。”李姐歪着嘴笑了一下，“之前刘老板的儿子把她带来会所玩过呢，现在又跟黄老板的儿子搞到一起去了。”
“来者都不善啊。”孙谋啧啧嘴。
“咱们才是来者。”周刻北转向李福海，说道，“李姐，咱们这儿你出现最不突兀，要不您先露个面儿，让他们缓冲缓冲？”
“嗨，好说，那你们先聊着。”李姐痛快地拍拍手，转身下楼。
“什么态度？”目送李福海消失在楼梯下，孙谋看向二人，问道。
“没看到武器，穿的也都是常服，没护具。”周刻北快速说道，“应该是苟着过来的，看体型，就算不动枪咱们也打得过……先来文的，看看他们的态度吧。”
“这黄老板人怎么样？”孙谋看向程灯语问道。
“脾气一般，有点霸道。”程灯语回道，“但是对他儿子挺好的……之前聚餐，他总是灌我爸酒，想让我跟他儿子定娃娃亲。”
周刻北感受到程灯语握着他的手指稍稍用力。
“他家其实没有游艇，他的会员是我爸送的。”程灯语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所以他等会要是反客为主，想赶你们走，不用虚他。”
她表情忿忿，显然这句话跟着一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孙谋知道这八卦自己多半听不着了，遂叹了口气，“没事！不服就干，要打就来！”
“说到这个反客为主，感觉我们刚好可以操作一下呀……”周刻北说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楼下。
黄钊和黄世虹合力推动沙发堵住大门，黄世杰则和林佳怡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喘着气。
“佳怡，你渴吗？”黄世杰问道。
“有点儿。”林佳怡柔声道。
“我去给你拿。”黄世杰说着站起身，“爸，哥，要喝水吗？”
“别乱走，说不定里面有丧尸！”黄钊连忙喝住他，顺着瞪了一眼林佳怡，“别整天没头没脑的，动动脑！”
黄世杰被这一骂，顿感有些羞愧。他四下望了望，走到一旁的前台抓起几颗薄荷糖，坐回了林佳怡身边，“给，先吃点这个顶一下吧。”
“额……谢谢。”林佳怡的声音还是很甜美。
黄钊和黄世虹挪完沙发便一屁股坐了上去。黄世虹一坐下，立马抱着手，把头埋到了膝盖之间。
“世虹，振作。”黄钊见状，朝他挪了几个身位的屁股，拍着儿子的背说道，“你妈妈已经尸变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黄世虹抽着鼻子回道，“我就是……爸，我有点渴。”
“知道了，我这就去给你拿水。”黄钊忙不迭起身，来到前台，哗啦啦地在柜台后乱翻了一阵，随后拿起电话，扯掉电话线，握着话筒左顾右盼地朝会所内走去。
拐过走廊就是台球室，黄钊推开门，小茶几上果然照例摆着两瓶矿泉水。
他探头朝里看了一眼，快步拿起水退回走廊，刚回到大堂，身后的楼梯上就冷不丁地传来一声唤：“黄老板～”
“哎哟我艹！”黄钊一激灵，两瓶水掉在地上，他挥着话筒回头，只见衣着整齐的李福海鬼一样出现在半道台阶上。
“你是李保姆啊？”黄钊定神认出来者，“你怎么会在这啊？”
“我在会所干后勤啊。”李福海指了指胸牌，“不好意思啊黄老板，没吓到你吧？”
“嘁！”黄钊斥了一声，蹲下捡起水，用方言不重不轻地骂了两句，头也不回，径直走向了黄世虹。
“世虹，喝水。”黄钊递过去一瓶，看着另外一瓶水，思索几秒，重重出一口气，喊了黄世杰一声，把水抛了过去。
黄世杰刚接到水，黄钊就把头扭了过去。他也没辜负老爹，转手把水给林佳怡炫了半瓶。
李福海被甩了个脸子也不恼，她走进大堂后的一个房间，半分钟后，端着一个摆满茶点的盘子走了出来。
“黄老板吃过早茶了吗？会所还有点零食，我先放这儿了哈。”李福海端着笑脸把餐盘摆到沙发前的茶几上，退到一旁，作势就要朝楼上走去。
“等等。”黄钊连忙叫住她，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李福海身上的怪异之处，怎么灾难都发生好几天了，对方却跟没事人一样？
“你先别走，过来聊聊。”黄钊冲着李福海招手道，一边又一次喝住了想要开吃的黄世杰。
“我问你，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黄钊凑近问道。黄世虹也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了过来。
“知道啊，丧尸嘛。”李福海还是微笑着道。
“你就不怕？”
“这有啥好怕的，会所安全着呢。”李福海拍拍自己的肩膀答道。
“这儿除了你还有谁？”黄钊狐疑着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今天早上还只有我一个嘞。”李福海也不说谎，“这不刚刚才过来人了吗。”
“哼。”黄钊见李福海油腔滑调的，重新问道，“那我问你，这里除了我们在场五个人，还有谁？”
……
黄家这四人本呆在自家别墅，灾变当天早上，黄钊一开门，佣人就扑了过来，他好运避过去，躺在床上的老婆却遭了殃。
眼见着妻子血肉横飞，黄钊连忙逃出去关了房门，接着唤来大儿子搬东西堵上。连着拨去医院和警局的电话全都不通，他上网一看，这才得知丧尸爆发的事情。
黄钊所在的别墅区是新建的，电力不稳定，灾变后没多久就断电了。黄家加高了院墙，一时倒是不怕游荡在四周的丧尸破门而入。可坏在黄钊吃东西就好个鲜，家里基本没有存粮。等到了第三天，他们已经把院里池塘的锦鲤都抓干净了。
第四天，黄钊盯着院里仅剩的盆栽，一咬牙，还是决定出门闯一闯。思索一番，他想到了金沙会所。
这地方刚建成时黄钊来过几次，印象不错。而且地理位置优越，种菜钓鱼都有搞头，他越想越满意，当即拍板出发。
可临走时，大儿子守着卧室门死活不肯抛下老妈，小儿子从卧室里莫名其妙牵出个女孩。黄钊差点没背过气去。
没办法，他只能跟大儿子说尽好话，跟小儿子妥协带上他女友，这才算上了路。
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悍马还是有些实力，没被卡在路上。
黄钊本以为来到会所，自己的苦日子就算是到头了，却不知怪事才刚刚开始。
……
黄钊冲着李福海问完，还不待后者回答，黄世杰就抽了抽鼻子，愣是隔着五层楼闻到了一缕香气。
“爸，我好像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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