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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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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褚绥答应帮忙之后,安禾便乖顺起来,但凡是褚绥那边的要求都十分配合,只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似乎忘了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过来,总不可能是路过突发奇想要做好事,再加上他与小姐这般相似的容貌……

难道……难道他与小姐有什么关系!

安禾垂眸凝思,听说褚绥是先皇后之子,先皇后出身柳家,那可和林、孟两家没任何姻亲关系。莫非褚绥生母并不是先皇后?可世人皆知陛下与先皇后伉俪情深,无论是在先皇后生前还是逝后都不曾纳人,莫不是谣传?

安禾心里奇怪,直觉此事定有内情,又不知道能问谁?

望秋向来不会多言,再者也不一定知道这事,总不可能去问褚绥。

安禾一边想一边摇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两个没任何关系的人长得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真能这么像到这种地步,还叫她碰巧遇上吗?

她心里记挂着这事,便旁敲侧击地打听先皇后的事,不过似乎是褚绥吩咐过了,除去望秋外没人理会她。

望秋倒是没瞒她,盖因她知道的也不多,她比安禾大不了几岁,先皇后去世时还不记事,等进宫后这事早过了许久,宫中老人也没剩多少,加上这又是宫里的忌讳,是以她知道的也和安禾差不多,大多都是从民间道听途说来的。

安禾现在已经能在九华堂里随便走动了,自然,东厢房不能进,但与刚来时相比已经算得上自由了。

可以出门的第一日她去了自己原来的住所,西厢房。

里面同样被收的干干净净,连一点灰尘都不见,也不知是不是清扫过了,在那坐了半晌她就回去了,转而向望秋问起褚绥。

她实在不信自己会有那么好运碰上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得如此相似,便决定把其中内情挖掘出来,望秋问不出来,她就试试褚绥那边。

她打好了腹稿,却忘了褚绥毕竟是当朝太子,先前能抽出一时半刻与她交谈已是不易,听闻近来褚绥忙得不可开交,不说回九华堂,就是林府都没回来几次,安禾自然就见不着他。

再见到褚绥已是一月后了,照旧是褚绥到正房来找她。

褚绥来时安禾正在看书,书是望秋找来的,她近来无聊就喜欢和望秋闲聊,望秋招架不住,实在担心不小心把不该透露的透露出去,就找了书给她看。

见着褚绥,安禾从榻上下来,福身行礼。

褚绥面上有一瞬不悦,但很快收起来,道:“免礼。”

“你看的什么?”他刚才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下就问出来。

安禾就重新拿起来,放在手上呈过去,坦然回道:“话本。”

褚绥一听就挂了脸,声音微愠:“怎么能看这个!”

安禾不明所以,这不是望秋给的吗?但她也不可能反问回去,默默闭嘴,静待后文。

但褚绥似乎没有接着说的打算,问清是谁给她的书后就出门去了,看着气势汹汹的样子,临走前还带走了那本话本。

安禾只好坐回去,然后望天,没法子,除了话本之外望秋再没给她别的打发时间的东西。

褚绥出去后就叫来望秋,把收来的话本扔在她面前,怒道:“你怎么能把这等杂书给她看!”

望秋连忙跪下告罪,等褚绥没那么生气了才解释说安禾无事可做,她又找不着褚绥,这才想着找点多数女儿家喜欢的话本给安禾打发时间。

褚绥现下也冷静了,听完后也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气,安禾素来没接触过这些杂书又心思简单,不小心入迷也就罢了,若是将其中内容当真就糟了。

他让望秋把安禾的话本都给收了。

“主子,就这一本。”

“就一本?”褚绥不可置信。

望秋简直要没脾气了,给了要说这是杂书,只给了一本又嫌少,她只得接着告罪,然后为自己辩解:“主子,奴婢担心此书影响安禾姑娘,便都是等她看完后再换一本给她。”

“她看了几本?”

“约莫有五六本,奴婢不敢叫她多看。”

褚绥不言,望秋在下方跪的汗都下来了,心里已经想好要怎么求情了。

“去把那些书拿来,再把东厢房书架上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三本书给她拿去。”

“是。”望秋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离开。

望秋给褚绥送完书就去给安禾送,顺便告知她褚绥即将回京的消息,这也是她方才得知的。

“那我呢?是不是能回去了。”安禾问道,衣冠冢已经许久没打理了。

望秋面露难色,但还是把褚绥交代的话讲完:“殿下说了,姑娘您同我们一起回去。”

“我去做甚?”安禾越来越觉得褚绥与小姐有关,不然何苦做到这个地步,先是把自己带过来照料,现在连回京也要带上,便是菩萨都不会如此。

望秋根本无法作答,含糊道:“奴婢不知,这都是主子的吩咐。”

“那就劳有望秋姑姑替我通禀一番,我要见殿下。”

“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安禾往往颔首,目送着望秋离开。

褚绥很快过来,到了见安禾在堂屋站着眉头微蹙。

“殿下。”安禾过来福身行礼。

褚绥来之前已经听望秋说过了,当下便问:“你不想一同进京?”

安禾诚实道:“民女身上还有要事,叨扰殿下这些时日已是过意不去,不敢再麻烦殿下。”

褚绥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又接着道:“你不用忧心,若有什么急事大可说出来,孤自会派人解决。”

安禾是真不想去,绞尽脑汁推辞一番,但无论她怎么说褚绥都坚持带她一起回京,她尽力压下怒气,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太子,是能给林家翻案的人,自己得恭敬。

“殿下仁厚,民女却不能不分尊卑,能求得殿下彻查林家一事已是上天庇佑,不敢再多麻烦。”

“明明是孤帮你,你为什么要说是上天庇佑。”褚绥不太高兴。

安禾只觉头疼,这不就是一个托辞,何必这么计较,更何况自己还没计较他之前的行为,算了算了,他毕竟是太子,还是答应帮忙的人,自己不能放肆,安禾在心中开解自己。

“殿下说的是,是民女考虑不周。”

安禾低眉顺眼,看上去像是真心实意的知错了,但褚绥已见过她这样多次,每次都是糊弄人的,事后从没改过,都是又被发现了才装着可怜求他原谅。

“行了,你就安心待着,有什么事就给望秋说,让她找人去办。”

“是。”安禾恭敬回道。

褚绥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等望秋回来,安禾跟她要了文房四宝,得了后给南霜写了封信,此去不知前景,她只有将事情托付给南霜才能放心,并托南霜帮忙照看郑大娘,虽说郑大娘强行给她做媒让她不喜,但这几年的照顾也是实打实的。

她先写自己是遇上了某个远亲,正好与京中贵人相识,所以同去京都,也好寻个机会给林家翻案,然后就是交代一应事宜及给南霜的谢礼置于何处,末尾再感谢一次便完成了。

安禾把信交给望秋,请她派人把信送到孟府。

望秋自然答是,让安禾不用担心,然后就去了东厢房。

安禾就在窗户旁看着,见状也毫不意外,若是不被查看才是怪异呢,她收回目光,心里又过了一遍信中内容,确认并无提到褚绥,也没什么放肆之言后放心了。

没一会就见望秋从东厢房出来,然后把信交给了一个侍卫,安禾便收回目光。

虽说已经安排好了,可她心中还是担忧,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叫人混乱,偏偏什么都不能问,什么也做不了,眼下看褚绥是对自己没恶意,可谁知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安禾越发忧愁,便试探着向望秋提了提,能不能不和他们一起进京。

结果自然是被拒绝,望秋话说的好听,又摆出一副这都是上面的意思,她一个小小奴婢也没办法的模样,安禾就不好意思多问了。

不过不知是不是褚绥回来的缘故,而今安禾这有了许多打发时间的东西,甚至还有一把琴和棋盘,后厨也能由她随意去了。

看来是下了心思去打听了,安禾想到。

她推拒了这些玩意,这几日就看看书或是与望秋下棋,顺便等褚绥的吩咐。

安禾已经放弃留下了,打算听从安排跟他们入京,却没料到会在某日醒来时又换了个地方,似乎还有轻微的晃动。

她连忙起身下床,来不及打量屋内装饰就一把把窗子推开,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江水,岸边的城镇变成了一连串的黑点,远处的青山也变成了一条青带,显然是走了有一阵了。

安禾心中升起一股气,连日来积压的情绪爆发出来,让她几乎喘不上气,她不想再顾虑许多,太子又如何,太子就能这样随意安排别人吗!

她冲出门去,连鞋也顾不上穿,随意揪了个侍卫问清褚绥所在后就匆匆赶过去。

她一路走一路问,船上也没人敢拦她,直到到了那间最大的屋子才被拦下。

“安禾姑娘,还请停下,您若是要见殿下需得等卑职通禀之后。”

门口的侍卫虽然言辞恭敬,却把门挡的好好的。

“那便去吧,我就在这等着。”

没等侍卫进去就有人从里面出来,见着是安禾等在门口斥道:“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没眼力,安禾姑娘来了竟没第一时间通报。”

侍卫连忙告罪,再同安禾道歉。

安禾则是被这位不知名姓的大人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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