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目睹了兄妹俩的交谈,她现在觉得谢昭平简直比神仙还厉害。
回去的路上,她滔滔不绝地夸赞谢昭平:“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破案的速度比大少爷还要快,太厉害了。”
谢昭平将案子的脉络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
这桩案子真的有她想的这么简单吗?
她记得这桩案子多年未破,到底是当时查案的官员不上心,还是被郑家的人收买了?
一日不抓到凶手,这桩案子便不算完。
清晏见谢昭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叫了她两声:“小姐,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谢昭平回过神来:“清晏,这世上比我强的姑娘有的是,我只是比她们幸运罢了,就拿你来说,你的武功能练的这么好,就说明你也是有能力的人,奈何世道所迫,如果有一日,女子也能施展自己的抱负,那就好了。说不定那时候,你也能做个女将军呢。”
清晏的思想已经固化了,她眼神有些落寞,纵使她武功不错,比一些男子武功都要强,她依旧只能呆在内宅。
不过清晏没有想这么多,谢府的主子不像别的贵人,他们待下人都很好。
她在谢府,能吃饱穿暖,没人打她,顶多是做错事,被训两句,清晏已经很满足了。
她说道:“小姐,清晏能一直伺候在您身边就知足了,我一个下人,怎么可能做女将军,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谢昭平这种进步思想也得益于她的时代,生逢乱世,保命哪里顾得上男女?
不少学过武功的女子,也曾经领兵作战,搏击沙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昭平才不觉得身为女子会低男子一等。
清晏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现在的想法也是正常的,谢昭平双手抱在胸前,说道:“身为男子,即使落魄乞丐,也可以毫不惭愧的说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活。身为女子,怎就不能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
谢昭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穿越回去,不过既然现在在这,她便想替现在女子争取一下。
谢明徽带人去了谢昭平说的宅子,这个地方的确很绕,如果不是谢昭平说,等他们查到这里,估计还得花上几天的功夫。
在漆黑的夜晚,门口的两个红灯笼,透着幽幽的红光,生出几丝恐怖的氛围。
谢明徽带人进去之后,钱掌柜及其家眷全都站到了院子里,果然跟谢昭平推理的一样。
钱掌柜一家人并没有住在正院,他们住在最偏的院子,也就是说,这个宅子必定不是钱掌柜的。
谢明徽表情严肃,说话的态度不算好:“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钱老板白日把谢明徽送走之后,松了口气,还以为不会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既得罪不起谢明徽,又得罪不起郑伟宸,钱老板张嘴就想狡辩。
谢明徽好像能洞察钱掌柜的心思,冷冰冰的说道:“别想打量着蒙我,你前脚骗我,后脚就有大理寺的刑具等着你。”
他又补充一句:“我既然来了这,就说明我知道了什么,你老老实实的交代,我定能保你一命,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上,可比掌握在你身后之人的手上好多了,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前面的话已经让钱掌柜动摇了,谢明徽后面的话,直接让钱掌柜老实交代了,他看看身边一无所知的妻子,年幼的儿女。
他帮郑伟宸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他早就为家人安排好了后路,原本打算明天一早就安排他们离开。
谢明徽直接给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事到如今,瞒下去只会祸及家人,他太清楚郑家人的手段了。
钱掌柜老泪纵横,跪在地上:“谢大人,我都交代,只求你能护我家人周全。”
谢明徽站在院子中间,一挥手,示意让手下的人搜院,钱掌柜跪在谢明徽跟前。
“说吧,从第一桩案子开始说。”
钱掌柜说道:“郑少爷喜欢嫁过人的妇人,他身边接触的人,又不可能跟他私通。锦绣坊别的不多,就是来做衣服的妇人多,他就吩咐我,让我给他物色。我就会借口来了新料子,让那些夫人先离开锦绣坊,再把她们引到这个宅子里,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刘姑娘的确不是我选的,郑少爷只要嫁过人,生过孩子的。”
谢明徽听完之后,心里有了个数,说道:“先把他带回去,你们可搜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谢跃神色有些难为情,说道:“大人,您还是亲自过来看一眼吧。”
谢明徽随着谢跃来到了正院的房间里,这里面放的东西,对谢明徽这种克己复礼的读书人来说,简直是污秽不可入目。
一面墙上挂着女子的肚兜,还挂着春宫图,另一面墙上挂着丝带、皮鞭各种工具。
进门就是一股糜烂的香味。
谢明徽捂着鼻子,扫视了一圈,吩咐道:“把这些东西带回大理寺,谢跃,你现在随我去郑府抓人。”
谢明徽之所以敢直接去郑府拿人,也是平时感觉出来皇上对郑府的态度,一年不如一年了,颇有想清算之势。
他们一行人怕走漏风声,没在这耽误多长时间,直奔郑府去了。
郑府的人不像钱掌柜,吓唬两下就什么都说了。
他们敲开郑府的门,郑段阳出来之后,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谢贤侄,深夜带着这么多人到访,可是有事?”
嘴上说的客气,语气倒是不客气。
谢明徽行了个礼:“郑大人,在下奉皇上之命,要彻查城东桃花林的连环杀人案,现在的证据怀疑贵府大公子,还请他跟我们走一趟。”
郑段阳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了解了,有色心也有色胆,只是他万万没有这个杀人的胆子。
他手紧攥拳头放在身后,脸上陪了一个笑脸:“谢贤侄,这肯定都是误会,我家这个不成器的没胆子做出这种事的,你卖我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郑段阳一把年纪还傻的天真,他在朝廷挂的闲职,打交道的多是生意人,那些人可不得捧着郑段阳,谁敢不给他面子。
可是他面对的不是商人了,是谢明徽。
他直接拒绝:“郑大人,公事公办,把贵公子交出来,如果不是他干的,我保证把他毫发无伤地送回来。”
郑段阳心想,这是软的不吃了,那就得让谢明徽看看自己的厉害。
“谢明徽,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爹尚且得买我一个面子,我家伟宸不可能跟你走,明天咱们到皇上面前分辨分辨。”
谢明徽寻思,他终于不跟自己假惺惺的客气了,自己也能正常办案了,他带的人早就把郑府给围了,郑伟宸如果在府内,是绝对跑不出去的。
“等把大公子抓拿归案之后,再去圣上面前分辨也来得及,搜院。”谢明徽命令道。
郑段阳万万没想到,谢明徽没有圣旨,竟然真的敢搜他的府邸。
“谢明徽,你未免太嚣张了,我明日定要狠狠的参你,你竟敢无旨搜朝廷命官的府邸。”
谢明徽觉得郑段阳实在是太吵了,这么大年纪人了,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办事的方法都没学到。
他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把郑段阳气的够呛:“请便。”
郑段阳简直要被气过去了。
谢跃带人出来,没有一点收获:“大人,郑大少爷不在府中。”
难道还是让郑伟宸跑了吗?
郑段阳是不是早就知道事情会败露,安排郑伟宸跑了?
谢明徽看着郑段阳:“郑伟宸呢?”
“不知道,我的府中你也搜了,谢大人,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郑段阳的重音特意加到了谢大人三个字上。
谢明徽知道,人既然没在这,肯定就是转移了,在这耗下去也没用,便说道:“郑大人,今夜打扰了,等我寻到令郎,定会派人过来知会你一声的。”
谢明徽走后,郑段阳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黄口小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王管家,我不管那个逆子去哪儿了,你找到他之后,让他去外面躲躲风头,等这阵过去再回来,让他给我安分点。”
郑伟宸三天两头不着家,郑段阳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反而觉得幸好没在家,不然被谢明徽带到大理寺,肯定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出了郑府的门,谢跃问道:“大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查,就算把整个长安都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郑伟宸找出来。”
谢昭平夜里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在想郑伟宸的事。
这桩案子难不成真的这么快就破了?
她早上一醒,迫不及待的问清晏:“哥哥可回来了?”
清晏拧着帕子:“小姐,您别着急,大公子没回来,谢跃倒是回来了,小姐您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谢跃就可以。”
谢昭平等不及要知道真相了,匆忙地穿上件衣服,就去见了谢跃。
“你说什么,没找到郑伟宸的人?”谢昭平有些惊讶。
难不成郑伟宸这么敏锐?
她在脑中思考着有关郑伟宸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史书上也没记载这个纨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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