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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了病,崔莺莺心里难免是有些浮躁,胃口也不见得好,就念着点些好吃的,来换换口味。说裴茗光是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着实不为过。
她轻嘟着唇,很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夫君大人,今日真是有空。”
但在裴茗光看来崔娘子这是在向他撒娇,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都可以想像,她那柔软的腰肢往怀里送的样子。
是了,她那小手还揪着他的衣裳呢!
“夫君大人。”崔莺莺松开他的衣裳,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一大桌子的菜放凉了,滋味怕就是没原先的好了。”
而后,她就想着把事情能混过关,左右他在她这里呆不久。
等人走了,就可以吃上饭了!
裴茗光的骨节分明的手回握了她,摩挲她的指尖,温度相贴,他瞥了一眼管家的话,慢慢把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晦暗,“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这是天香楼的席面送到府上来了。”
管家说完后,还向着夫人望了一眼,大有一种“快来救救我”的既视感!
但又觉得这事是多此一举,他在首辅大人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着过另大人不高兴的事,还有什么转换的余地,说得对,那就是狡辩,错得多!
崔莺莺都不想和管家对视,她才不想管裴茗光是不是在发火,哪怕,这位首辅大人此刻发癫,她的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早就听好友提起过天香楼的厨子如此厉害,她难得兴致勃勃的想要品尝一次,可转瞬之间,就被裴茗光看向她,询问,“夫人,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么?”
“我需要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崔莺莺反问道,“夫君大人,这是在把我当犯人审?”
裴茗光忍俊不禁,强忍着笑,道,“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在为难人。”不就是先前,她和他说没有胃口,又出来这桌席面,他就是在指控她把席面凭空变出来。崔莺莺只是盯着他看,丝毫不让,“就是!就是!”
一脸的纯洁无害,没有半分小聪明露馅的窘迫。
纤长的睫毛微微的眨着,想让人伸出手,轻轻的碰一碰,他有点被她勾到了。
“管家。”裴茗光意识到了这一点,手离开半寸,他没有刻意询问这席面是谁订的,面色淡淡的,有些不太愉快的说,“撤下去。”
撤下去?
这些菜,是招他,还是惹他了!
“为什么?”崔莺莺拧着秀气的眉,有些恼羞成怒。这狗男人怎么回事?他在外头管天管地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插手到她的吃食上了?
这一着急,喉咙就发痒,咳嗽几声。
裴茗光主动上前,大掌落在蜿蜒背脊,见着她脸颊边上的潮红,“深呼吸。”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该这么做。
玩心机的首辅大人,演什么体贴入微?
崔莺莺神色有些异,她抬起手,稍微遮掩了一二,“让夫君大人,见笑了。”
“你们倒也不睁大眼睛自己好好看看,这夫人都病成什么样子了。”裴茗光怒不可遏,真是不晓得这群下人是怎么照顾崔娘子的,“病人吃不得这些荤腥,这点道理你们也不懂么?”
“大人,恕罪!”
听听,他这语气仿佛真在乎她的身体似的。
这些都是她捧着菜册子,精挑细选出来的,想到裴茗光要把东西撤出去,眼睛前面闪过太白金星,险些要昏厥过去。
裴茗光碰到了她的手指,发凉的很,视线落到她单薄的衣裳上,他很清楚,崔娘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因为他的疏忽,“等你身子好了,再吃这些荤腥,也来得及。”
拜托!
她是生病了,不是要死了!
“没什么。”崔莺莺侧头看向裴茗光,说道,“我怕你回来没东西吃,所以就点了。”
“你这是在怪我么?”裴茗光拍着她的手,动作越发的轻柔了些,暗想,崔娘子都病成这样子了还记挂着他有没有吃饭,这份心意,他要是再不受,那当真是说不过去的。
他轻声得安抚着她。
“我以后一定日日回来,陪你用饭。”
喜鹊低声说,“夫人总念着大人。”
冬满也再接再厉,说,“是啊!想来有大人陪着,夫人这病也能好的快些。”
真的,大可不必!
崔莺莺情绪一上来,有些控制不住,但实在没力气和裴茗光吵架,把他赶走,“夫君大人,您先去忙罢。”
裴茗光推断,崔娘子是不忍心下人遭受惩罚,她性子实在太好,总顾及着他人,“你也莫要在再说话,我让喜鹊给你倒一些牛乳来。”
她不要喝牛乳!
崔莺莺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想吃饭,想吃饭!真是奇了怪了,这人今天是发什么羊癫疯,非要在她这里寻些存在感?
“来人,领了我的牌子进宫,请王太医入府为夫人诊脉。”裴茗光又碰了碰她的额头,唇色如此苍白,真是让他担心,“即刻就去!”
“不用……”崔莺莺有气无力的打着圆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裴茗光眉眼都带着几分“你别再这样了”的味儿,压着她的肩膀,靠到了软枕上,“夫人,躺好了。”
他真的是,太夸张了。
是不是,首辅大人阴沉谋算,还带了不为她所知的事?他想要在她身上达到某些目的?
啊……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啊!
崔莺莺差点忘了一件顶重要的事,她让人找了些证据,把那夜纵火之事往慕蝶衣身上引,想来那人是把事情办妥当了,已经有了后续,正在她思虑之际。
“大人。”冬满在外头喊了一声,“崔尚书来了!”
“爹爹?”崔莺莺仰起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恢复原先的表情。
裴茗光也垂着目光,看着她,“岳父大人么。”
“爹爹,这个时辰,他怎么会来?”她很疑惑,看了一眼喜鹊,问,“可是你偷偷给尚书府递了消息?”
喜鹊躲闪的目光看起来,真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是吧!
这算怎么回事,以她对爹爹的了解,这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生病,爹爹一定会大发雷霆,裴茗光就对等着挨耳光吧!
首先,她不是心疼狗男人被打啊!
崔莺莺偷偷看了一眼裴茗光的侧颜,完美,无缺。
实在是,她觉得吧,莽夫才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她这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
崔莺莺只好转过身,她那双柔美的眼睛凝视着对方,声泪俱下,说,“夫君大人,这真不是我的主意。我没有想爹爹过来,也没有打算借着自己生病哭诉委屈,让爹爹他为我出气,这里头,我什么都没有做。”
裴茗光不知为何,心里那股难受的劲被逐渐放大了,他怎么会怪她呢?崔娘子只是太爱慕他了,她虽然偶然会做一些他想不明白的事,但是没有恶意的。
崔莺莺见他不说话,捏着他的衣袖,声泪俱下,“夫君大人,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又说傻里傻气的话。”这几天都在抓那也纵火的贼寇,依着崔尚书的性子,能忍到今日,已经让人刮目相看。裴茗光拍了拍她的脸,轻声道,“我去去就来。”
自裴茗光离开后,崔莺莺就不想躺着休息了,她得找人去花厅打听打听,爹爹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身边可以用的人似乎只有喜鹊,丫鬟在外头跑前跑后的打听消息,就难免有些不大合适。可她若是寻了冬满,放他出去,裴茗光那头就知道她在盯梢他了。
这是一把双刃剑,得小心些。说到底,她身边就是没什么可用的心腹。
慕蝶衣身边可都是能人,这么一比,她就处在劣势了。
崔莺莺想了想,她身边有没有那种很能干的人?最好还是身处在落魄之中,她施以援手,就能为她好好做事的。
“夫人,万一老爷和大人吵起来,该如何是好?”喜鹊担忧的说,“老爷最疼夫人您了,肯定说来给您出气的!”
崔莺莺才不想插手裴茗光和爹爹之间的事,她却又道,“好吧,你扶我起来,穿件衣裳过去。”
“好的!夫人!”喜鹊说。
崔莺莺的手拨动发簪上的流苏,那可是她订的席面,不过去吃两口,怎么说都是很吃亏的,“快些,别晚了。”
裴茗光正听着崔尚书的教诲,瞥眼看到外头来了人。
崔娘子对他,还真是好啊!
只这么一会儿,就又过来了。可是放心不下他,担心他在崔尚书跟前吃亏。
“莺莺。”崔尚书见到自家女儿,脸立马阴转晴,笑着说,“起先,他们说你睡下了。是不是爹爹的声音太大了,吵着你了?”
“女儿给第爹请安。”崔莺莺屈了膝盖,对着崔尚书福了福,“没有这样的事,爹爹能来,女儿很高兴的。”
她转过脸,看着裴茗光正凝视着她,有些费解。
崔莺莺轻轻眨着眼睛,他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向着她求救么?
崔尚书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说,“莺莺,坐到爹爹身边来,我有一件事要听你说。”
崔莺莺打消了这个念头,首辅大人,不是处理事情很厉害的么,还需要她这个女流之辈,帮忙?她才不会管这些,这些事他们男人之间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好的。
她小步过去,路过裴茗光身侧,手被人轻轻握住:“夫君大人?”
“夫人不是睡下了,怎的又起来了。”裴茗光鸦黑的眼睛看过来,眼神里若有似无的有些期意,想拦着她的去路,把人带近一些,哪都去不了,只能坐在他的身边。
崔尚书道:“自然是来见我这个爹爹的。”
崔莺莺“哦”了一声,可手被警告似的捏紧,贴上来,十指紧扣,她的呼吸都乱了一下,这样子,他们就像是在崔尚书眼皮子底下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