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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延十六年,春色将阑,江宁城好似被朦胧的烟雨笼罩其中。
清凉山东麓,崇正书院。
细雨洒落在屋檐前的庭院中,一声开阖声响起,便见一位女子独自倚在疏窗前。
她面容清秀,峨眉如画,肤如凝脂,梳着双蟠髻,身着略显单薄的春衫。
一股微寒的风吹了进来,她鬓角的发丝随之飘动。
季蕴本坐在屋中看书,忽闻雨来,心中却已是惆怅万分,遂起身走至疏窗前赏雨。
窗外雨声淅沥,雾气缭绕,雨水落在了幽然孤寂的玉兰花上。
她敛眸,唇角勾起苦涩的笑意,暗忖道,想必待到玉兰凋谢之际,她许是离开书院了。
季蕴考入江宁府的崇正书院,现逾过三年,师从本朝的青一先生秦观止。
他出身于歙州名门秦氏,是江左最负盛名的文学大家,年少时登科及第,名震东京府,后毅然辞官归乡,现聘为崇正书院的首席教书先生。
季蕴虽为秦观止的入室弟子,但却素来令他不喜,他曾当着所有弟子的面,不留情面地批判她。
风裹挟着雨丝吹进了屋内,她微觉轻凉,望着疏窗外的雨景,轻叹一声后便伸手阖窗。
待踱步走至桌案处,季蕴拿起案上的纸张瞧上一眼,上面的字迹已经干涸。
她现下着实不想看这令人头疼的文章,便负气般将纸扔回原处。
“叩叩叩”。
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的声响。
季蕴闻声,道:“是谁?”
“蕴娘,是我。”何毓柔和的嗓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季蕴步履盈盈地走过去,打开门便见来人。
何毓是季蕴的同窗,她面容姣好,梳着包髻,几朵素色的缠花点缀在乌发间,内穿岱赭色的直领对襟短衫,外披青骊色的直领对襟长衫,下身则是螺青色的百迭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的气息,令人心生好感。
“临臻,你今日怎地有空来寻我?”季蕴笑问。
“我本是要回去的,奈何适才途经师父的住处,他命我喊你过去一趟。”何毓站在廊下,眉眼弯弯道。
季蕴登时一惊,她拉住何毓的衣袖,忙问道:“师父可有透露要我去做甚?”
何毓微顿,随即摇摇头。
季蕴心里实在怵秦观止,除了上课时,其余闲暇时间皆躲在自己的屋内。
也许是她疏远了秦观止,叫他发觉了,还曾书童秋行来瞧她,被她一番胡乱搪塞后,他倒也不再过问了。
如今再过两三月,季蕴就要离开书院,她心下知晓这是躲不过去了。
“我知晓了,稍后就去。”季蕴扯起嘴角,对着何毓勉强地笑道。
何毓颔首,她到底有些不放心,遂叮嘱季蕴切莫再顶撞秦观止。
季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何毓走后,季蕴坐在铜镜前稍微拾掇一番,因近日书院休沐,她便未穿院内统一的服饰。
若按崇正书院的规定,女弟子须着青白色的褙子,男弟子则着青白色的襕衫。
待季蕴拾掇毕,万般无奈地朝着秦观止所在的青园走去。
今日她内穿官绿色的一片式抹胸,搭配白色的窄袖短袖,外披水色的短袖褙子,下身则是白色的三涧裙,衬得她风姿素雅。
此时雨水已歇,落雨时最能减烟火气息,书院内的青石地面湿漉漉的,使其润了层珠色,只是春风拂过之时还有些阴冷。
走过弯弯绕绕的游廊,季蕴来到了青园的门口处,只见如意形状的月洞门两侧各点着两个纸灯笼,上面写有青字,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芒。
她拎起裙摆,迈过几层的石阶,走了进去。
秦观止的书童秋行正侯在园内的廊下,他身着青色衣袍,将发髻束起,用布包成丸子状。
秋行瞧见了季蕴,便弯了弯嘴角,笑嘻嘻道:“季娘子,您可来了,先生等您许久了。”
言罢,季蕴的心中更是忐忑了,顾不得同秋行多寒暄几句,深吸一口气后,赴死般地推门进去。
不料她刚一进去,秋行眼疾手快地把门带上,是不给她一丝的希望了。
屋内静悄悄的,眼前一道雕刻清雅的屏风半掩着厅堂,缕缕熏香从屏风后袅袅地散开来。
隐约之间,似有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师父秦观止。
季蕴乖乖地站在屏风前,她垂头,动了动唇即刻胆怯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来了?”
屋内响起一个淡淡的男声,尾音略有些沉。
“是。”季蕴内心不安道。
“还不过来,难不成要为师请你?”
季蕴只好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秦观止面容清冷地端坐于桌案前,他头戴幞头,内穿素白色的交领衬袍,外披墨色的对襟,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沉稳内敛的气质。
他神情略微淡泊,待察觉她走近,一双深邃的眼眸扫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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