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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红色的包装袋系着礼盒，包装纸盒精美又华丽，不像是随随便便挑选的。
姜玄听声音冷淡：“为什么要给我买没用的东西。”
谢言序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一下子泄掉了，说着硬邦邦的话：“一直用传声的话，别人会以为我是神经病。”
“你还会在意这个。”
姜玄听声线下滑，略有困意，尾音翘起，划过不太明显的笑意。
“放那儿吧，出去。”
和往常一样的不近人情，又有说不出的古怪。
姜小鬼从谢言序的怀里扒拉两下，想往姜玄听身上扑。
谢言序没太用力拦着它，叫它轻松越狱，爪子才碰到姜玄听的腿，空气猛然低透了寒冷值。
眼前的人立刻鬼气缠身，瞬间睁开的眼睛溢出浓浓的血色。
危险，一触即发。
大拇指的指甲抵在了猫猫的脖子上，但在千钧一发之时停下了动作。
谢言序脑子里的警铃大作，身体比意识更快靠近。
姜玄听在停下以后，眼睛里的血色慢慢褪去，手指从要掐断猫猫的脖子，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转而用手去拨弄了几下猫猫脖子上的绒毛。
仿佛一开始就只是要戏弄它一下那样。
姜小鬼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本能的感觉到害怕。
不再像一开始那么莽撞了，乖顺地被赶过来的谢言序抱住身体，放在地上拍拍屁股推走。
另一只手就搭在了姜玄听的手上。
作为把姜小鬼交换出来的人质，他的手腕隔着皮肤筋脉显现的地方，姜玄听的指尖就虚虚地搭在那里。
“你还好吗。”谢言序蹲下来，看着她的脸色。
照理说一个鬼不该有什么脸色，永远是惨白色的皮肤，所以只能从一些微表情，习惯性动作判断她的状态。
姜玄听的头发顺着后背披散着，额前的碎发被她揉的有些乱，眼睛在睁开眼后又继续闭上，魂体颜色除了透明之外，还掺和了一些暗暗的灰黑色。
“出去，累了。”
姜玄听只是面无表情地陈述一件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态度却像在议论无关痛痒的插曲。
谢言序在姜玄听的身体里看到了不属于她的颜色。
“好……”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姜玄听的手心里脱离，“那我们先——”
姜小鬼喵呜一声，扒拉谢言序的裤子，使他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靠向身后的姜玄听。
两个人如同异级磁铁，在靠近的一瞬间形成吸力，窗外突然狂风大作，耳边降下雷霆的威压。
他们突然间贴近，在那双骇人的眼睛里，密密麻麻的电丝闪烁在皮肤上。
没有成功逃脱的手腕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姜玄听的力道没有收住，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
“让你滚为什么不早点滚。”姜玄听的一手掐住谢言序的手腕，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摔进躺椅，“现在可来不及了。”
姜玄听的身体是一道阻碍，将谢言序困在躺椅和她的魂体之间。
声音压抑，瞳孔倒映着谢言序的脸。
“你在生气？”谢言序没有动，只是轻轻皱着眉，“为什么。”
他似乎不觉得姜玄听生气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只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询问她生气的理由。
甚至想解决到使她困扰的源头。
“你想知道这个。”
“不能问吗。”
“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谢言序被问住了，“没有吧。”
电弧游走，不知死活的困兽还想窥探掌控者的情绪。
“你想假意服从，伪装讨好，目的是什么？”姜玄听嘲讽的看着他，染血的手按住他的脸，血混着鬼魂的冷气，在脸上冰冷刺骨，“为了从我手里逃出去？”
“假意……服从。”
“伪装，讨好……”
“你是这么想的吗。”谢言序露出茫然的表情，心里快速划过一丝酸涩的感觉。
姜玄听笑了：“你不会是要说是真心的吧，真心的去服从一个要取你性命的刽子手，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我……”要辩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连一种苍白的辩解都没有，空气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外面雷声轰鸣，只属于人类一深一浅的呼吸声，再加上一点点猫咪悄悄舔舐毛发的声音。
最后是自己也没有组织好语言的坦诚：“我也不知道。”
“真拙劣啊。”
“也许……是因为我也能看得见。”
姜玄听很早就知道溯光是双向的，谢言序的过去带给她安宁，姜玄听的过去带给他痛苦。
风暴的中心往往是宁静的。
姜玄听站起来，外面闪电瞬间照亮了房间。
姜玄听的身体在闪电的光芒中有一瞬间的煞白，居高临下地看他。
“所以呢。”
“同情？”
“还是怜悯。”
“或者觉得，真痛快啊，可恨之人有可怜之处罢了。”
谢言序捂着手腕从座位上坐直，心情一波三折，最后觉得有些难堪：“我不会这么想。”
姜玄听：“你怎么想都无所谓。”
“……就不能，真的想让你好过一点吗。”
难受又委屈的声音酥酥麻麻的戳在耳边。
“好过？”姜玄听弯下腰，挑起谢言序的下巴，细细端详他的神色，“倒是没什么破绽，不过这种话，我也听人编过不少。”
手指冰冷，紧贴下颌。
电流刺痛灵魂，她不悦地捂住了额头。
甚至怒火开始溢出。
谢言序能从两人的接触中，感受到她压制住的可怕情绪。
“别生气。”
快要实质化的怨气让他一惊，仅仅是情绪，就能让人类感受到痛苦。
在寒冷和疼痛的纠缠中，谢言序又在怀疑姜玄听的怒火是否来源于自己。
他在姜玄听的容忍下，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对不起，怎么能让你气消一点。”
姜玄听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他撒气，压着他乱打一通，有时候谢言序会寻找机会反击，然后被打的更惨。
冰冷的鬼影覆盖他的要害。
姜玄听很辛苦，辛苦会演化成痛苦。
如果悬在疯狂边缘的线压过了理智，一切就会往无法挽回的局面倒戈。
“你真不怕死啊。”
“我不会死。”
态度诚恳，姜玄听甚至找不到任何的说谎的痕迹。
电弧撕裂身上的伤口，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房间里，姜玄听低头咬住他的脖子。
脆弱的皮肤被尖锐的鬼牙刺破，牙齿咬合的力道越来越重，眼睛里的欲望在那一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木椅轰然倒塌，碎裂的木屑散落在地板上。
人影砸下来，碎木的毛刺扎进北部，谢言序下意识伸手护住姜玄听的脑袋，虽然这只是一种无意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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