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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原定的那笔报酬之外，我还要你销毁所有的备用钥匙，并且提供控制装置的解码器给我。”
“呵，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多托雷摩挲着下巴笑道。
“这是底线，否则我们没得谈。”
流浪者盯着他，面色冷峻，“我可以继续回斗技场打拳，这无所谓，但你想要继续获得无条件的实验支持，恐怕不得不帮你主子做到这件事吧？”
“这么快就能攻守换位，真不愧是你，斯卡拉姆齐。”
博士突然起身，挑起他的下巴，“你越是这样，我越舍不得放你走了，怎么办？”
“好啊，只要你敢。”流浪者冷笑着眯起眼，“我绝不会放过任何杀掉你的机会。”
“注意你的态度，斯卡拉姆齐。”
多托雷又摆出那副令人生厌的高位者模样，“至少现在，你身体的控制权还在我手里，如果你足够明智的话，就不该太放肆。”
“你的条件我可以满足，但合约内容也要做修改，毕竟高回报...也同样意味着高风险。”
多托雷松开手，背过身去，“这半年期间，我需要你不仅完成对王子殿下的监视，必要的时候，还要成为我的刀。”
“这是一桩要沾血的生意，斯卡拉姆齐。我记得，你最讨厌血了。”
博士侧着身，面罩边缘被镀上一层灰色的光，“如何，成交吗？”
流浪者陷入沉默，果不其然，又要做这样的事。
“...成交。”纠结再三，他做出决定。
人类常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管摄政王还是王子，无论当权者是谁，都是人类世界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况且，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人类最喜欢的就是相互背叛和自相残杀，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很好，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成，你我又是同事了？”
流浪者没有回答，眼中满是厌恶。
“之后要怎么联系你？”他试图结束这场对话，尽快离开。
“别急，我已经准备好了。”
多托雷走进实验室，捧着一只纸箱出来。
他将纸箱放在流浪者身旁，翻开盖子，登时窜出一团黑乎乎的毛球，落在流浪者腿上。
身体一时间动不了，只能放任那团毛球在他大腿上打滚。流浪者接着台灯的光定睛一看，发现只通体黑色，四脚发白的猫。
“喵——”察觉到他的视线，那猫叫了一声，声音又甜又夹。
“什么情况？”
“这是一只仿生机械猫，可以识别人类的语言与神态，并进行动态编码和解码。你我之间可以借助它来传递消息。”
多托雷不顾流浪者要杀人的眼神，自作主张地掀开他的袖子，扒下绷带。
“该死，你要做什么？！”
“别紧张，只是为你加载一个小程序。”
多托雷熟门熟路地挑开他臂上的金属盖子，输入一串代码，又摁了几个按钮。
“...没想到，这段时间居然有人帮你做调试。”他冰冷低沉的声线中藏着一丝不悦，“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呢？总有人会在你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帮你一把呢。”
“...少废话。”流浪者懒得理他。
他的视线聚焦在那条趴在他大腿上的猫，不知道多托雷输入了什么代码，和猫对视时，他居然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共感，仿佛能感受到猫的感情。
“喵喵喵！”
猫又叫了一声，流浪者意外地听懂了它的话：你好漂亮！
“喵喵！”
做我老婆吧！
“......”还不如听不懂。
“你这是什么表情？”
“这猫真是你制造的吗？”流浪者皱眉问道。
按照博士的风格，他研发的东西不会有这么丰富的感情，也不会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
“唔，不完全是。”博士后退半步，他似乎有些嫌弃那只猫，“这猫的原型机是一只报废的皇室宠物猫，我只是在它原本的基础上做了外观调整和系统升级。”
皇室宠物猫，那似乎不奇怪了。
也许它原本的主人就是一个喜欢强抢名女或是民男的变态，导致哪怕猫恢复出厂设置，还依然保存着之前的行为模式，见人就叫老婆。
虽然被一只猫占便宜的感觉很不妙，但他还没幼稚到去和机械生命一般见识。
况且它只是自己和博士之间传递消息的媒介，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的交易敲定，也没有必要继续虚与委蛇。博士解开他身上的禁制，又喊来一个工作人员，连人带猫一起接走。
“喵喵喵喵？”
老婆，我们去哪里啊？
“......”流浪者单手抱着猫，偷偷翻个白眼。
这么蠢的猫，用它传递消息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王子殿下如今住在总部旁的皇家公寓，房间号是301，我先带你过去吧。”
这个工作人员比上一个和蔼些，她领着流浪者折返大厅，从正门离开教定委员会总部。
此时天色大白，正是早春最为温暖舒适的上午。
教定委员会的大门两侧种植着两排笔直的垂香树，沿着这两排垂香树，向左右两边延伸出两片翠绿的草坪，合起来有两个斗技场那么大。草坪四周种满了浅粉色的虹彩蔷薇和淡紫色的柔灯铃，在微风中花瓣轻轻摇曳。
这些景象，恐怕下层区的人做梦都无法梦到。
草坪的东北方矗立着三排独栋的砖石结构公寓楼，工作人员带着流浪者向最远的哪一栋走去。
“王子殿下在提瓦特，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工作人员介绍道，“他不喜欢让人侍奉，也不愿雇佣男仆和厨娘，所以一会不会有人来接待，需要你自己去楼上见他。”
“另外，你的猫...”她有些迟疑，“我不确定王子殿下是否会乐意让你养猫，如果他不允许，还请你自行处理掉。”
流浪者点点头。
既然是机械生命，就算把它丢到外面，应该也能存活吧。
“喵喵喵？”老婆，你要丢掉我吗？
“......”
他实在不想像个神经病一样当街和一只猫吵架，于是恶狠狠地捏了一把毛茸茸的猫尾巴。
“喵嗷！”那猫哀嚎着从他怀里跳到地上，绕着他脚边转了两圈，又十分委屈地跟上去。
很快来到公寓门口。
工作人员把一人一猫丢在负一层门口，借口说还有事要忙一溜烟逃走。
流浪者站在那扇雕花的铁门前，发觉门居然没锁，一推就开。
他走进门，摘掉帽子，第一件事就是回头警告那只胖猫。
“再口出不逊，就把你的猫毛扒光，再剁掉尾巴扔出去。”
“呜呜呜...”那猫缩在墙角，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唧。
流浪者懒得理它，顺着楼梯走上一层，他要去“拜见”一下那位王子殿下。
这幢房子和他想象中差别很大。
毕竟这里是上层区，连车站都装潢得十分华丽浮夸。没想到堂堂王子的住处，居然可以称得上朴素。
来到一层的会客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爽的香气，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何处闻到过。会客室里没有任何名贵的陈设，朴素的地摊上摆着一张沙发、两把扶手椅，长条形的咖啡桌上放着一只茶壶。
那只茶壶让流浪者有些在意。
和家具明显的枫丹风格不同，这只茶壶颇有些璃月的韵味：烧瓷的工艺，胎质细腻；通体褐色，花纹是明黄色的菱形回纹，是璃月常见的纹路。
更诡异的是，桌子上只摆着孤零零的壶，居然连一只茶杯都没有。
流浪者走上前，掀开壶盖，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茶。
不料壶盖被掀开的瞬间，一阵闪耀夺目的金光从壶内迸发而出，霎时间刺得人睁不开眼。等光芒退去，视线适应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片广袤的花海之中。
手中的壶盖已不见踪影，眼前只有几乎望不到边的塞西莉亚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方才会客室里弥漫的，就是这股香气！
他怀疑自己进入了某种幻境，一转身，却对上了一双如阳光般温暖的金色眼眸。
“你终于来啦？”
脖子上挂着草帽，一身园丁打扮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左耳上的宝石耳坠一闪一闪反射着阳光。
流浪者瞪大双，“你是...”
“我是空呀。”少年笑着回答，而后鼓作生气地叉着腰，“喂，不是说好不许忘掉我的嘛？”
“......”流浪者四下看了看，“这是哪里？”
“这里是壶中洞天。”空指着远处一颗高到快要长上天的树，“看到了吗，那棵树顶端的房子，就是我们的家哟！”
“壶中洞天...”流浪者摸着下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身处在那只茶壶里？”
“没错，那可是我在...我在别的星球旅行时，得到的宝贝呢。”空说着拉起流浪者的手，“走，我带你去看...”
“喂。”流浪者抽开手，“你...别拉拉扯扯。”
“诶？”空眨眨眼，“不许牵手？你是在害羞吗？”
“...没。”流浪者撇开头，“喂，王子殿下呢？也在这里吗？”
“王子...殿下？”
空艰难地咀嚼着这四个字，然后缓缓抬手指向自己。
”你是在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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