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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舍之内。
几个医官焦头烂额。
“本官听闻张生你用了《奇书》当中的奇法寻得奇药,所以把陆大人的阙心病给根治了,不知道能否将《奇书》借给本官等研读,好让本官等尽快得出良方来给圣上复命?”
张继自然是不敢将“李季兰从恩觉大和尚手中拿到了‘甘香蜜檀’,又从曹元曹夫子手中拿到制药、成药和用药的方法,才把陆羽的阙心病治好”的事情说出来。
就对医官们道:“《奇书》乃是凶犯欧阳展所著,各位大人认真研读也无妨吗?”
“本官等自然是不敢读凶犯的著述啊!”医官甲有求道,“难得张生你得到了圣上特许,可以不计作者、不计来源,畅读天下之书,可要帮着太医署一点呀!”
张继问:“那照着诸位大人的诊查进度看,陆大人情况如何了?”
“严峻。”医官乙道:“寒症所应该避免的点,陆大人全都碰上了:跪地、吹风、淋雨、积闷于心……不倒下才不正常啊!”
门外,自远而近传来一句声音:“如何个严峻法?”
张继和众医官一看,原来是:司农寺长官。
医官丙道:“不瞒长官大人,寒症算是个不治之症,只能在每年的季节到来前后,小心提防。而寒症一旦病发,全身骨痛如虫咬冰刺,十分难忍,加之下官等不见陆大人发汗,更是危上加危啊!”
司农寺长官道:“如今不是本官逼你们,而是圣上下令让你们穷尽毕生医术将陆大人治好。所以不管什么方法,先用上再说。”
医官甲回话道:“下官等不敢不尽力,从涵心殿回到官舍,陆大人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除了偶发的紧张情绪和喊出几个名字之外,是一点汗都发不出来啊!寒症若是不先着以汗解,只怕是五脏六腑俱损,强治而不得。”
“陆大人喊了谁的名字?”司农寺长官问,“赶紧叫他想见的人来见。”
医官乙道:“一是兰儿,二是师傅。叫前者时温柔,叫后者时清寂,却又是几声过去以后,又没了意识。”
司农寺长官对茶差吩咐道:“你去请智积禅师过来,就说是陆羽想见。”
等待茶差领命走后,司农寺长官复对医官们道:
“被褥发汗不成,那就用药疗,叫人去煮些姜汤来给陆大人灌下去;再不行,就在房间里生炭,房间的温度高了,人体自然就有反应。”
“可使不得啊!”医官丙慌忙阻止,“寒症忌讳用姜汤温补,这几碗下去可是要命。生炭怕是不管用,寒症是在体内不是在体外,房间温度升高,只会让皮肤变得干燥、而无法发汗。”
“你们没办法,本官想的办法又不管用。”司农寺长官气道,“那到底应该如何?”
“只能指望张生从《奇书》当中另辟蹊径来寻找良方救治。”医官甲豁出去了一般道,“以前下官等不相信上古神方和民间偏方,如今却是被形势所逼,不得不有劳张生……”
司农寺长官看向张继,“张生,你的官衔‘杂学书学’之位可是圣上亲封的,不用辜负皇恩啊!”
张继作揖道:“下官明白。”
而在长安客栈中,掌柜的向李季兰等人透露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李姑娘,你们是不知道啊,昨晚出大事了,长安令想在家中悬梁自尽!”
李季兰愕然:“怎么说?长安令为何想死?”
掌柜的道:
“现在的长安令上任不足半年,但也是个勤政爱民的清官。他可比之前那个被圣上革了职的‘旧长安令’,要体恤百姓多了!”
“小的听到的传闻是:因为各藩镇割据势力不安分的缘故,朝廷的军费支出一路高涨,圣上因为江南茶商陈秉承之事动了大气,差点要了陆大人的命不说,还一夜之间就下令:要求长安令代行君令,向长安的头部商贾们索要钱财,以当军费之用。”
“长安令认为:商贾们靠做生意积累钱财,本就不易,也并非为富不仁,不该将积蓄的三分之二拿出来上缴朝廷,结果就遭了户部尚书的弹劾。因为不堪朝廷压力和自觉再无为商贾们说话之力,所以长安令就想:以死证心。好在是把脖子往白绫上套的那一刻,被郭子仪郭大人手下的将士郭子威给救了。”
感情之事为小,国家大事为重。
李季兰也没问陆羽的情况如何,而是道:
“长安令能够挺身而出,维护商贾们的利益的确是难得,但是为此而豁出性命,就是过于冲动。死了又能如何呢?圣上和户部尚书就改变心意了吗?”
刘长卿道:“还真别说,以死抗佞之事,历朝历代都有,只是没想到眼下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我也是不得不钦佩于长安令的决然与果敢。”
阎伯钧问:“为何郭子威到的如此及时?”
掌柜的解释道:“郭子仪郭大人神机妙算,怕长安令为户部尚书所不容,会想不开,所以派了心腹到府上去探。”
钱起道:“看来朝中和地方的局势都不容乐观啊!我等也要做好万一开战,就机智避难的打算。”
“钱公子这话就是说到点子上了。”侍茶姑娘赞同道,“避难不等于是逃避,不走等死才是愚不可及。”
刘长卿分析道:“如今国库亏空已成事实,户部尚书不筹划可行的聚财之策,反而任由圣上拿商贾们开刀,实在是佞臣一个。可想而知,商贾们都已经行走在刀刃上了,接下来百姓们又如何能够避免各种苛捐杂税和物价哄抬?”
李季兰恨道:“以前,那些朝中的反对派们总说:陆羽的《茶经》会带来民间的交易秩序紊乱,如今《茶经》未成,陆羽未有过一丝不利百姓、不利天下的歪念,天子和佞臣倒是主动踏出了这一大错步,真是可气!”
刘长卿道:“跟百姓们的生活联系的最紧密的两样东西,无非是‘粮’与‘钱’。君主一旦踏出了站在百姓对立面的一步,必将危机自身与江山。”
阎伯钧道:“天子是有错,决策是有误,但他又何尝不是被逼的?颜大人的威望在民间居高不下,各方势力此消彼长,东瀛国接连有所企图……怪不得天子想方设法稳住国本啊!”
李季兰道:“把长安令逼到自杀的境地,朝廷哪里还会顾及百姓死活?试想:大局如此,长安的商贾们能够逃的到哪里去?国库难满,朝廷对商贾们的掠夺又岂会有休止之时?”
钱起道:“所以钱某是一场皇权贵胄的宴会邀约都不敢去,就怕跟他们扯上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关系,连带着丢了小命。”
侍茶姑娘道:“钱生你留在客栈,写诗看花自乐也好,这样日子一定要珍惜,莫要等到战事来时,后悔人生。”
等到“钱刘”二人和侍茶姑娘都各自回房去了,小厢房里就只剩下李季兰和阎伯钧两人。
“李姑娘可是担心陆大人的情况?”
“担心,担心的我自己的心都在疼。”
李季兰低着头,诸多情感,不知该如何表达。
阎伯钧道:“家父也是朝廷命官,以前我不曾在他口中听得朝廷险恶和天子不仁,但是等我亲身到了长安,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从掌柜的口中听了各种各样的事之后,就在心中感叹:天子是越发多疑和频出错策了,为何没有贤臣去劝?”
李季兰道:“我说陆羽是贤臣,但圣上疑他不是。我说陆羽要自己保重,但是他还是让我患得患失。我说陆羽不要硬撑,可他偏偏舍得把精力全都用《茶经》上。我还说……伴君如虎须自慎,莫将忠心换一刃。可是陆羽还是被天子猜忌折磨至此,我能做什么呢?”
“以前我不见李姑娘你忧思至此,现在见了,就知道你心底里放不下陆羽。你跟我说过,陆羽的病都不是寻常的病,宫里的医官没法治,你能晓得这回陆羽是被天子激怒出什么病来了吗?”
李季兰想了想,道:“春末之际,料峭多雨,尤其在夜间,风寒地凉,天子罚臣,若不是打入牢中动刑,就是令入庭中责跪。所以,天子十有八九是让陆羽跪了一宿,陆羽的寒症就这么发作了,有程公公在,应该也没谁敢帮他救他。”
阎伯钧问:“李姑娘,你可想过寒症要怎么治?”
李季兰认真道:“我不但想过,而且我——跑过无数药铺问郎中、去过无数寺庙问高僧,就差去求天上的百药仙君了。”
“我明白。”阎伯钧温声问,“即便没有万全方子,李姑娘可有从中得到什么思路?”
李季兰自我调侃道:“我要是能够根治寒症,那我不就成了神医吗?”
阎伯钧明理道:“我知道,李姑娘你的确是抱着自己能当神医的念头。所以,我愿意尽己之力,相助于你。”
江南四月烟雨朦,青梅绿掩樱桃红。
且听黄鹂声婉转,又看熏笼香雾融。
两邦相交共商论,物美价实换笑容。
过尽横海即东瀛,回望大唐又何从?
皇甫冉为陆羽证清白的折子,尚在飞奔往长安的途中。
此刻,这位地方官正走在街道之上,视察商卖情况:
有店面的和当街摆摊的,相互照应;卖用的和卖吃的,各有客盈门;吆喝的和静默的,各有各的经营门道。
熙熙攘攘,买卖互好,一切井然有序。
明码标价,货真价实,一切童叟无欺。
直到,他看见了身穿东瀛国服饰的安田仲麻吕等人出现在眼前。
安田主动上前打招呼:“参加地方官大人,今日我等满载而归,实在是爽快。”
皇甫冉问:“不知你等都买了哪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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