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茶事录·陆羽传奇》转载请注明来源:爱阅小说网aiyuexsw.com
醒来以后,风雨未消。
幸好今日不用上朝,免去了一身劳累。
张继和高天威一起过来陪我吃早膳。
吃的是:煎至金黄的浇了甜酪的馒头、豆沙馅胡饼、虾仁紫菜汤和鲜摘的桃子。
甜面点、咸汤点、鲜果点,这样的搭配有点怪,好在是不是程公公安排的,不然我就没胃口吃了。
这就是入宫之后的怪现象,像是穿衣吃饭、恩赏惩罚、喜怒哀乐之类的事情,出现偏颇以后,总会想到是否为别人所设计,而非往正常规律去接受。
我对他俩说:“春雨寒凉,吃这些热量高的面点极好,还有这个桃,是硬的,我就爱吃硬桃。”
张继道:“听说圣上的饮食都是提前一个半月安排好的,花样改变的少,就是菜肴的外观变的多,实际上用料还是那几样东西。官舍在住的编制官员的饮食还好,尚食局那边随机应变地遣太监或是宫女送来,雷打不动,像是今日的早膳,能吃到鲜果就是惊喜。”
“不过鲜桃不能跟鲜笋一起吃。”我提醒他俩道,“智积禅师以前就这么教我的。然后我跟师傅说,鸿渐宁愿吃桃。”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龙盖寺后山有桃树?”张继问,“况且桃花的寓意跟爱情粘的近,像是寺庙和道观,不都是不种桃树的吗?”
“我小时候顽皮,爱下山玩耍,玩耍之余会去买桃。”
“真是怪了。”高天威问,“为何沈祈隆沈堂主教导我,吃桃必须削皮,但是你俩都带着皮吃?”
“因为硬桃的皮光滑,不似毛桃带绒,就不削。”我又咬了一口,“不过有一说一,写桃子的诗,还是长卿的五言律诗为佳。”
《晚桃》
四月深涧底,桃花方欲然。
宁知地势下,遂使春风偏。
此意颇堪惜,无言谁为传。
过时君未赏,空媚幽林前。
“如何?”张继笑问,“大才子钱起看见长卿此诗,还疑不疑?”
“没什么好疑的。”我客官道,“长卿的律诗也的写的好,不输让他冠绝大唐文坛的绝句。”
高天威廉耻两个精致的金酪包子,道:“本镖头手下的镖师们打听到,钱起钱大才子正往长安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高兴。
“钱生能来,我便是能够当面跟他商议‘茶宴’之事,甚好!”
张继笑问:“他这算不算是效仿我,不请自来?”
“不算是。”我理解道,“钱起的名声在达官贵人和皇亲国戚之间传的响亮,圣上平日里也多看爱看他的诗作。张继你来之前,圣上压根不知道你是谁。”
“但是现在圣上知道了!”张继骄傲道,“知道我张继是个诗人,也是个杂学家。”
高天威道:“陆大人你别看张继这样,你离开长安期间,圣上封了他一个九品的‘书学’当,就是看重他在杂学方面懂的多。这个官位,跟太医署的‘医正’同级。”
“恭喜呀!”我从心祝贺道,“怎不早点跟我说?”
“我早就想跟陆兄说了,但不知怎么的就给忘了。”
“那今夜还是来我房间,佳肴诗词相贺!”
“得陆兄好言与诗词,足矣!”
“我想钱起来了也好,我好将自己的《茶经》的另外一些样稿托他带回江南去,给侍茶姑娘做整理。”
我补充道:“有侍茶姑娘收着,也多一份稳妥。免得存于官舍,被有心人使用手段毁了去。”
“照着钱起的性子,没准会带着侍茶姑娘一块来。”张继猜测道,“陈家老爷也不会不许,陆兄你说是吧?”
“侍茶姑娘来了也好。”我无奈一笑,“只愿长安客栈当中平和一些,兰儿跟她之间少些莫名其妙的斗嘴才好。”
“女子之间,要么就是闺阁静好,要么就是因情而争,即便是和谐,那也是表面功夫。”张继头头是道地告诉我,“那些后宫的娘娘们就是最好的例子,表面淑柔端庄识大体,内心诡谲善妒占欲强,个个都是斗争好手。民间女子少了宫规和家势束缚,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指着张继对高天威笑道:“高镖头你听,张继的杂学功夫真是到了家的。”
我们大笑。
继续吃了早膳,过后才各做各事去了。
江南。小亭台。
霭霭烟波,湖水微澜;清风徐来,朦胧未散。
黑子着落,白子巧破;趣与闲情,尽在棋中。
棋局终了,棋子归罐。
颜真卿道:“我接到心腹八百里急报,说是陆羽为奸臣卢杞所用,常出没于卢杞府邸,连林党都不敢再对他轻动。”
张志和将被风吹动的纶巾飘带绕到胸前,道:“朝中之事,最忌讳:目之所见即为实、耳之所听即为真。所以颜公,此事你心里有个数就好,切莫信的太深,以至于误了自己、也误了陆羽。”
颜真卿起身,望向眼前江水。
“陆羽要是为卢杞迫,不得已才依附于他,那也就罢了。怕就怕陆羽是为了保官与保命,才一时糊涂去找了那个一个靠山。”
“颜公你此言差矣。都说人的性情可以从爱好和雅趣之上看出来,我觉得不假:陆羽的禀性似茶明澈,性子似书法刚严,断是不会为了一时的利益,而助纣为虐,成为卢党麾下臣的。”
“不瞒张公,本官听到心腹说陆羽的立场已经动摇之时,是夜不能寐,总想:是不是奉兴围场受了圣上责备,被中途劝返长安,才使得他不再坚守本心,去正道而从歪道,千选万选选了最不该选的卢杞为主。”
“奉兴围场之事复杂,内里你我并不知晓。”张志和起身走到颜真卿侧,“陆羽应该不是个受了罚就失了骨气之人,还请颜公你勿要多起无端猜测才好。”
“可是,可是……”颜真卿甩袖一叹,“陆羽的种种表现,变得本官都不认识他了呀!销毁东瀛高僧送我大唐的樱花盆栽、砸碎圣上赏赐的开胃酸笋菜儿、杖责画师胡利民三十……这些,张公你觉得像是陆羽干的出来的吗?”
“形势逼人呐,我只相信:陆羽这么干,一定有他的道理。”
张志和背着手,远望烟波。
“能有什么道理?”颜真卿问,“不顾我大唐与东瀛国的邦交友谊、不惜圣上恩典之物、对下级官僚施以重刑。桩桩件件,无情无义,残忍狠绝,我看都有卢杞行事之风,陆羽这是做给卢杞看的吧?以此来换得卢杞信任,实在是为我所惊!”
“我以为不然。”张志和道,“陆羽是个知晓顾全大局之人,试问:他怎会为佞臣去做那三件不合常理之事?莫不是此中有个大前提,才对。”
“还请张公告知,是何大前提?”
张志和言简意赅道:“圣上。”
颜真卿不解:“圣上?”
“只恐做这一切,都并非是陆羽的本意,而是被圣上所迫,才令陆羽如此。我想:陆羽如果不下手去做,就走不出自己的困境;等他真的下手去做了,又要被朝中之人和颜公你所揣测,也是两相为难啊!”
听罢,颜真卿不语。
颜真卿默默坐回了石凳上,看着纵横交错的棋盘。
他难定,难定陆羽到底是个——
局中人?还是局外人?
悦来酒楼。
一楼食堂的靠窗位置,刘长卿独食一碗素的“玉白菜香菇腐竹汤粉”。
再看向其他客人,倒是没有跟自己一样,桌面上只有一个碗、连小菜都不加一碟的。
忽然间,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与大唐僧侣截然不同的佛门中人。
那人身着这流亮的紫色僧袍,外套一黄金色的莲花罩衫。
再看那人神情:
乃是双眸深邃,带着无量的慈悲与洞悉,仿若凡尘的一切皆为所解;双耳菩垂,似佛祖普渡众生之舟叶;嘴唇温厚含润,如同能与仙家问玄辩理。
刘长卿叫了总管事王五来问:“不知那僧侣是何来头?”
王五见多识广,立刻就介绍起来:
“那位恩觉大和尚,可是东瀛国的高僧,进见过当今圣上的!你看他庄重大方,自带奥义之感,怕是连天福寺的皎然师傅见了他,也要礼让而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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