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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海铮抿唇一笑，给他递了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欸？不是！”梁缮弦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满脸嫌弃地在床单上蹭了蹭：“你怎么也来了？”
冯海铮拂拂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当然是，关心。”
“屁。”梁缮弦才不信他这鬼话。
“行了，你可别激动了。都伤这样了，还撅个什么劲啊？”钟茉念道。
梁缮弦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我看起来像是激动吗？”
钟茉念噗呲笑出声。
苏棠抱着胳膊站在床边，上下打量他：“除了尾椎骨？还伤到哪儿了？”
梁缮弦差点忘了自己还在装可怜，重新趴回了枕头上，哼哼唧唧道：“哎呦，哎……我啊，我这还断了一根脚趾。”
“一根脚趾？”钟茉念乐道，“一根脚趾至于你哼成这样吗？矫情。”
“什么矫情？十指连心你懂不懂？脚趾也是指。况且，我这说不定还有脑震荡呢，人医生都说了，还得再观察一下。”梁缮弦对她这话极不满，差点一激动从床上蹦起来跟她理论一番。慢半拍偷瞄了眼苏棠的反应，又哼唧着趴了回去：“诶，头晕。你给我安静点，就你一天天话多。”
“我看你话也不少。”苏棠听他方才说起话来中气挺足，总算放下心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道：“行了，看你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你要是嫌吵，我们明儿再来看你。”
“对。”冯海铮点点头，一手虚扶在她腰后，冲瞪眼看他的梁缮弦一挑眉：“时间确实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手！”梁缮弦果然急了，拍床道：“你手搁哪儿放呢？”
“什么手？”苏棠不怎么理解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看到冯海铮从她的后衣上捏起一根断发。
冯海铮捏起断发一耸肩，一脸无辜。
“你一惊一乍什么呢？这是医院，声音小点。”苏棠转头就训了梁缮弦一嘴。
梁缮弦吃瘪：“我……”
“看我们缮弦这嗓门亮的，”钟茉念给冯海铮暗竖了竖大拇指，“妙手回春啊，冯总。”
“你哪儿头的？”梁缮弦不快道。
钟茉念朝他扮了个鬼脸：“反正不是你这头的。”
“行！你快走，赶紧地、麻溜地走。我怕你再待会儿，我就被气死了。”梁缮弦朝她一摆手，转瞬拉住了苏棠的衣角：“棠棠，你留下来。”
“我留下？”苏棠指了指自己，不解道：“为什么？”
“当然是照顾伤员了。”梁缮弦道。
“你不是有护工吗？再说了，你看我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吗？”苏棠道。
梁缮弦盯着她默了两秒，晃了晃她的衣角，换了个说辞：“那你陪我一下总行吧。你忍心放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吗？”
苏棠一点头，半点不带犹豫：“我忍心。”
“我陪你吧。”冯海铮弯腰抓住了梁缮弦的手，把苏棠的衣角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我非常擅长照顾伤员。”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俩正巧可以借此机会增进一下感情。”苏棠捋平衣角的褶皱，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冯海铮的肩：“那就辛苦你了。明早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捎来。”
听他们不像是在开玩笑，梁缮弦惊了：“什么就增进一下感情？我跟他有什么感情好增进的？我不同意！”
“我也觉得可以。”钟茉念愉快打了个响指，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毕竟放一个伤员一个人在这，我们总是不忍心的。还得是冯总，就是义气。那就麻烦你了，冯总。”
冯海铮略颔首，抿唇藏笑，道：“都是朋友，客气了。”
“那就这么着吧。我们走了，明儿再来。”苏棠划开手机屏给姐姐回消息，边往外走，边不忘叮嘱一下：“你俩好好的，别吵架。”
“嗯，放心吧。”冯海铮道。
“放什么心啊？我不要！你们把这家伙带走！喂！有没有人听我说话？”梁缮弦扭身挣扎，被他一手轻松摁回了床上。
“你刚刚说你尾椎骨出问题了是吧？来，裤子脱下来，我看看要不要再上点药。”
“干什么呢你？住手！我说住手你听没听见？欸欸欸！你手往哪儿放呢？给我起开！”
“害什么羞啊，都是男人。”
“……”
*
苏棠起了个大早，带着早点去医院探病，轻手轻脚地打开病房门，发现梁缮弦正睡得香。
坐在一旁把玩手机的冯海铮听到动静抬起头，一见她就笑。起身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装着热粥的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冯海铮转身朝门的方向抬了抬手，示意她出去说话。
一前一后出了病房门，苏棠小声询问：“你昨晚一整晚都在这？”
“嗯。”冯海铮点点头，往病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他比看着的更胆小。说是，怕鬼。”
“他自小就这样，神叨叨的。不过，他不是有护工陪吗？也不算是一个人在病房。”
“可能，他觉得我阳气重比较能镇得住吧。”
苏棠一听这话乐了：“你俩处挺好啊？”
冯海铮若有所思地一歪头：“还、行。”
苏棠歪过脸看他：“没吵架？”
“没。”冯海铮撞上她质疑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改口道：“不算吵，就是……合理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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